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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No.25 概率之本质,分母决定结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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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彰极其淡定地走出这个房间之后,戴北司突然觉得目前的情况很新鲜。
没错……的确就是这两个字,可以精准地用来形容他目前内心的灵感一触——“新鲜”。
在过去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没有机会接触到这样的情况。
D某人是他的“朋友”,如果D某人认同的话;同时,N某人也是他的朋友,当然,N某人不可能认同。
D和N已经在精神上达成了协议,并且在□□上有过了初步的实践。
更难能可贵的是,目前的状况……貌似,他们闹、翻、了。
作为双方的朋友,剔除曾经和N某人有过法定关系,这唯一的一点美中不足……戴北司眯着眼睛,很直接地想到了,就目前的状态而言,按照平民化的乐趣来看,他应该扮演的不就是一个“和解者”的角色吗?
极其平民化的一个角色体验……
将来他或许还可以将这样一种难得的经历写进自己的回忆录里。
“你在笑什么?”南条怀疑地看向戴北司。
“是吗?”戴北司回神,坦然地道,“我笑了吗?”
“应,”南条敲了敲桌面。
应铎抬起脸,左右看了看眼前这两个人,说实话,他实在是没有谈话的欲望。
但是,这种欲望明显是建立在乌托邦上的。
“知道吗?”应铎想了一会儿,认真地道,“飞机失事的概率虽然是亿万分之一……”
“你想说什么?”南条也很认真地反问。
“但是,这个概率分数的分母,”应铎习惯性地顿了顿,继续道,“其实是建立在一个某一个几乎恒定的数字的N倍倍数上。”
应铎的理论很简单:
在很多贫穷地区的国家,这个国家里几乎一大半的人口,从来没有坐过飞机;
而即使在美国这样发达的国家,也有一半的人口从来没有离开过他们的牧场;
日本,也是同样。
这样说来,飞机的风险率其实是由一批几乎恒定依靠飞机通勤人口来作为分母承担的。
这些人每乘坐一次飞机,分母就会变大一倍,风险系数就会以几何级下降;
飞机作为交通工具,其分摊在人次上风险就变得极其微小;
但是实际承担风险的人数,远小于那个“风险分母”。
“这跟刚才的话题有联系?”南条挑眉,感觉到隐约的头痛。
“没有关系,”应铎淡淡地道,“我只是想提醒大家,我们差不多是时间该离开这里了。”
“是吗?”戴北司眼神中闪烁着好奇。
“是的,”应铎很肯定地回答,“而且回程最好不要选择……‘飞机’。”
如果他没有预想错误,邓彰应该已经有十分的把握,清楚凶手的真面目了。
如果,不是发生刚才那出毫无意义的52%事件的话。
“还有,”应铎抬头看着南条,道,“邓购买股权,从法律上来来说,完全不构成对你的任何侵害,因为这些股权是你因为离婚而失的。”
你的皮夹子是戴北司那个变态抢的,邓彰不过就是抢了戴北司的皮夹子。
从理论上来说,你只是戴北司的受害者。
不是……邓彰的受害者。
南条夹紧了眉头,看着如此认真的应铎。
不可否认,内心正泛滥着一种怪异的感受……
不得不承认,从应铎出现以来,相比较而言,一直是应铎和邓彰之间更加合拍。
这一点,他之前就看到,只不过一直在违心地否认而已。
同样,如果今天的事情,发生在应铎身上。
应铎应该是毫无疑义,顺理成章地就能接受着一切,就像他刚才为自己清理的逻辑一样。
应铎是一台超级计算机,所以不论服务中心做出怎么样的指令,只要符合逻辑,超级计算机都不会有疑义。
并且,绝对照章办事。
南条苦笑,他知道自己肯定做不到这种精准的程度。
同时,他也怀疑自己是不是又犯了一次错误?
一次非常严重的错误,因为……这次,他放了感情。
就在南条犹豫下一步该攻,还是守的时候……
房间的纸门,突然唰地一声巨响,然后,猛地摇晃了几下。
纸门几乎慢动作一般地朝着他们倒下,露出了极其恐怖的一幕。
南条几乎能够感觉到,自己的瞳孔在收缩中。
戴北司不禁后退了一步,他想伸手盖着应铎的眼睛,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应素鸡在看到门后露出的那一幕,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不可抑制地呕在了macbook上。
幸好,应素鸡没吃什么早饭,所以他呕的全是清水。
纸门终于“哐”地一声,整体地倒在了地上。
门后露出的是一具死状恐怖的尸体……
眼珠暴突,舌头发紫伸长,七巧流血,因为死亡而冻结的表情,竟然带着狰狞的笑容!
浑身上下,到处是血,好像满身都是伤口一样。
南条紧紧地盯着尸体……那是到这里来的分家叔叔之一。
喉咙发涩,心跳很清晰,感觉心脏就要从自己的胸腔内跳出来了。
这种感觉一半是因为这句死状恐怖至极的尸体;另一半……是因为邓彰就在他们之前,也许就在尸体被扔到这里的同时,走出了他的视线……
南条克制自己,不去想。
戴北司在回神之后,一个转身,挡住应铎的视线。
应铎脸色青白交错,他不能见血。
而macbook,几乎已经惨不忍睹。
戴北司极其自我调节地想象,事情过后,应铎可能会做的事——其一,放弃手感,为macbook上键盘膜;其二,换一台,同时email苹果公司,强烈防水键盘设计。
但是……戴北司看着洁癖严重的应铎,虽然脸色依旧青白交错,但是已经夹紧了眉头,盯视macbook的状况了。
“报警?”戴北司问南条,口气很是无奈。
“报警。”
虽然两人背对背,但是在危急情况下,居然还是能够维持默契。
五分钟后,警察就达到了南条大宅的事发现场。
因为原本就有两位警探,在南条家住着,监督上次的行为计划,因此,加上这次赶来的五位,南条家大宅警力充沛。
“抱歉!”负责案件的渡边警探,大约五十多岁,模样十分干练的老警探,十分诚恳地向戴和应铎说道。
戴北司微微点了点头,他能理解这位老警探出自内心的歉意。
应铎没有说话,勉强地扯了扯嘴角,他现在几乎就不能说话,只要一牵动喉结部分,他还是想吐。
南条也没有办法说话,他焦虑地抽出一根烟,打火机打了几次,都没有能够点燃。
他发现自己的右手,在抖,虽然很细微。
因为,邓彰……不见了……
南条在恢复镇定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邓彰。
他把整个南条大宅都找了一遍,也没发现邓彰的踪影。
邓彰就像空气一样,凭空消失了。
甚至,就像从来都没有在这栋大宅里出现过。
如果不是肩上的伤一阵阵开裂的痛觉还存在,南条甚至可能怀疑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都是假的。
南条拿打火机的手还在轻微地抖。
戴北司看见了,接过火机,为他点燃了烟。
“谢谢,”南条狠狠地吸了一口,由衷地感谢。
“不客气。”
戴北司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如果不是邓彰消失的话,他觉得这里发生的一切,他都可写进回忆录里。
七名警探极其有效率地将大宅中的人都集中了起来,然后,逐个询问了大宅内的每一个人。
但是,结果完全没有悬念的就是——每个人都有不在场证明。
每个人都有不在场证明,除了已经消失的……邓彰。
邓彰究竟去了哪里?
南条的眼神掠过被集中在房间里的每一个人,每一张脸……就在不久之前,他们怀疑过的人选。
三位分家的叔叔,其中之一已经死了。
剩下的两位,五十五岁的南条梗和五十岁的南条道,两人此刻似乎也是余惊未消,面对面地盘腿而坐,一声不吭,面色凝重。
还有……绪子……在警察将尸体装进尸袋后,被集中到了这间屋子内,因为没有看到尸体,所以还算平静。
据说,之前一直和女儿美代子两人在屋子里看电视剧,在回答警察询问的时候,对于电视剧的细节,也记忆得毫不含糊。
南条垂下手,克制地轻弹去烟头堆积的死灰……
这屋子里每一个有嫌疑的人,都有着充分的不在场证明。
这栋大宅比十年前更加扑朔迷离……
他很后悔。
南条扯起嘴角,无奈地闭了闭眼睛,又睁开……他不应该把邓彰拽进来。
更不应该……为了区区的52%破坏他们协议的“进程”。
毕竟,那就是邓彰思维方式。
“在想什么?”戴北司走近,将一杯热咖啡递给他。
南条摁灭了烟蒂,接过咖啡,抬起眼帘,看着戴北司。
“你说邓彰怀疑的那个人……是,还是,不是?”
“‘是’,也‘不是’,”回答的是应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