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手情》天涯断浪

35、传奇经历（三）

　　他说我那么爱你，难道你忘了曾经我们说过的话？爱需要钱，没有金钱维系的爱终究是苦渡，那又何必去爱呢？请你不要用那种禁锢保守的眼光来看我行吗？我做的并不是违法犯罪的事，只要你有足够的勇气和信心，发财便不是梦想，你知道这个城市有多少人从事那行业吗？告诉你！几乎所有！你看到大街上每一个开小车的，他们都是做了很多年，现在已经晋升到更高层次；你看到灯前酒下的每一个红男绿女，他们是在享受刚刚获得的成功；你看到每一个从车站走出来的新人，他们都是即将踏上那个行业的后起之秀。
　　赚钱需要头脑，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不存在的成功，只有想不到的头脑。有些事当还你没有想到的时候别人已经想到了，当你想到的时候别人已经实践了，当你去实践的时候别人已经成功了。传销不过是大多数人都能想到的一个头脑而已，它没有被国家立法营销，但它也不犯法，如果那是违法的，为什么还会有那么多人敢肆无忌惮的去做？如果那些人在犯罪，为什么没有一个去举报？为什么老湖老温不去把所有人都抓起来？你是个打工妹，曾经我也是个打工仔，以前我打一年的工还没有现在三个月的薪水多，难道你甘心一辈子为人打工吗？
　　听了那个人的一番长篇大论，我突然好迷茫，不知道要笑还是要哭，这个社会究竟是怎么了？到底什么才是它原来的模样？世上的诚信和真情去哪里了？生活就像一片海，每个人都是海上的一叶帆船，它总有一处风景最能牵引每个人的方向，城市的繁华就像海上的巨大旋涡，那里的风景最惊心动魄，所有人都在不知不觉间涌向那个中心，利欲熏心，物欲似流，当人们被旋涡牵引的时候，无论怎样的风向都不能改变他们的航标了。我每天看到许多人在快乐着，却不知道他们快乐的背后隐藏了多少见不得人的事，突然想起那两句话来：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现在我应该把它改成：卑鄙是卑鄙者的自由，高尚是高尚者的权利。
　　我没有被那个人说动心，传销不是在害人，传销只是在利己。我是一个平凡的打工妹，但我不会去做那种违背良心的事，我永远相信那是真的：什么样的男人就只会遇到什么样的女人，反过来说也一样，什么样的女人也只能遇到什么样的男人，那是造物主的优化组合。我不知道我会不会遇到像我这样的男人，但我希望着，等待着。高尚是我心中的墓志铭，它还是我享有的权利，那些卑鄙的人还活在这个世上，他们有自由去选择自己生存的方式，那是他们的通行证——欺骗，隐瞒，勒索，敲诈，杀人，放火等等。
　　我们三个都被李花这段豪气冲天的“高尚”大论打动了，说得像模像样地。许辉大叫着说好！好！花花不愧是我们的花花，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值得我们大家顶礼膜拜，相信花花一定会遇到像自己一样的男人。刘兰说你运气还算不错，没被人“肢解”就是不幸中的万幸了，我以前有个同事被骗去呆了几个月，人家叫她交三千块，她没办法只好打电话给家人要，说是用来做生意，天知道她用来做什么。这种事我听得多了，当然其中也不乏发家致富的，他们踩着别人的尸体走到成功的顶峰，有的人也愿意成为他们的垫脚石。我有个同学做某种化装品，他家人知道后千里迢迢去到她的城市，可他居然连自己家人都不愿见上一面，说是毅薄非君子，无恒不丈夫。真不知道是怎样的伟大事业让人变得六亲不认了。
　　李花说事情还没完，更精彩的还在后头。我丢弃所有的包袱从辽阳坐车到沈阳火车站。那个人当然舍不得离开他的老地方，幸好我身上还有仅剩的二十块，到沈阳火车站后我买了去北京站的车票，原本打算到北京后就直杀到你们这里来，可到北京站后我想起了以前一个要好的同事，她在保定工作，我手机里也保留着她的号码，然后我就打了过去，如果我手机里没有她的电话或者打不通，那么后来就不会发生那段意外的插曲了。打通她的电话后她告诉我她在保定一家大酒店做服务员，就是专门给人端酒水的那种。当时我也没想那么多，已经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了她身上，就像抓到了一根救命的稻草一样向她奔去。
　　我在车站把卡里所有钱都取出来，花了五十块买了去保定的车票。这一回我算是哉到家了，被人糊弄得死翘翘，原来我那同事也是做传销的，我以为逃离了虎口，想不到迎来的却还是一头狼，一头温柔的狼。结果还是被骗，同样的一出戏，在朋友演来我就不能辨别了。幸好我还能走，从保定反回北京后，身上真的一分钱都没有了，那时候不得不发信息求助小敏。
　　我真他妈是个大傻A，原本一听到她说在酒店做那种闲人服务我就应该想到她是做什么的，怪只怪我那时把别人当成了自己唯一的救星，现在才知道，任何人都靠不住。
　　刘兰说别说是你，换成我在当时的情况下，我也会上当，在我们心目中，朋友总是比陌生人更可信，但有时候事实并不是这样，第一次上当教会我们陌生人不可信，第二次上当教会我们朋友也不可信，也许有一天，连自己的亲人都会变得不可信。
　　所以，李花说，如果你们三个以及高飞，有一天你们跑去酒店做什么服务员的话，我一定会认为你们也是在做那事。
　　刘兰指着李花的小鼻子，她说切——如果有一天我去做了传销，或者与传销有丁点牵连的事，无论你们怎样骂我卑鄙都可以，因为那时候的我已经不再是现在这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