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
十五岁的家入硝子讨厌四月，讨厌樱花，更讨厌在新同学面前自我介绍。
“硝子，来自我介绍一下。”
家入硝子抬头，对上夜蛾老师的温和视线。就算心里有多抗拒，她还是乖顺地走上了讲台，用粉笔一笔一划地写下名字，转身看着台下的两个少年道：
“家入硝子，我的名字。”
“我可以叫你硝子么？”坐在靠近门的白发少年笑嘻嘻开口。
只见他带着一副墨镜，活像个盲人。
看在他也许残疾的份上，家入硝子冷淡点头：“随你。”
“除了名字，还有呢？”白发少年不依不饶地继续道。
家入硝子：“？”
少女板着一张脸，愈发像个商城橱柜里摆出来的瓷娃娃，表情淡淡，心里却在想：他好烦。
“生日在哪天，喜欢吃什么，讨厌吃什么，对什么感兴趣，这些总该说说吧。我们可是要一起渡过四年的同学。”
五条悟就单纯地想逗逗台上的瓷娃娃，女孩子老板着脸，多不可爱啊。
家入硝子目光扫过他脸上的戏谑，内心并不是特别想搭理他。
但夜蛾却一脸赞同地点头，看向硝子的目光里带上了几分鼓励。
面对这三道突然靠拢过来的视线，家入硝子站在台上社恐都要犯了。
她哽住，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开口。
在这令她略感窒息的安静中，家入硝子脸上的表情终于破功。
她愤愤地瞪了眼五条悟，暗自腹诽了一句：讨人厌的白毛！
然后强撑出平静，向他们汇报了起来：“生日十一月七号，没什么特别喜欢的食物，讨厌甜食。”
“哦，今天还多了一个讨厌的东西。”
家入硝子顿了下，见底下白毛的翘毛支棱了起来，她又冷冷地说道：“讨厌话多的白毛！”
五条悟：“。”
原来瓷娃娃也会咬人。
眼见底下的五条悟还要拱火，台上的硝子已经没什么想说，夜蛾正道果断让她回到原来位置。
经过一番自我介绍，家入硝子知道了自己手侧有着奇怪刘海的黑发少年名叫夏油杰，而那讨人厌的白毛是五条悟。
开学第一堂课本就没什么好说。
夜蛾正道双手撑在讲台上，目光一一扫过这三个将要教导四年的学生。
五条悟像个大少爷似地坐着，不对，他本就是五条家的大少爷，出生便拥有极为罕见的六眼，是当今最有天赋的咒术师。
夜蛾正道思忖着，随后他又补充了一条，就是性格有点闹腾。
点评完第一个，他便转开视线，落在另外一个少年身上。
夏油杰倒是坐得规规矩矩，模样看起来温文尔雅，不像五条悟那般刺头。天赋是[咒灵操术]，若是使用的好，实力也许可以和五条悟比肩。
毕竟比起五条悟这种百年难遇、老天爷亲自喂饭的亲儿子，世上更多的是后期努力的天才。
对此，夜蛾正道很看好他的未来发展。
至于硝子，她则是少数能用[反转术式]做到治疗效果的人，就连夜蛾正道他自己，至今也还没弄懂其原理。
再加上今年的学生数量比往年都少，不出意外，她应该是全年级唯一的女生。
想到这儿，夜蛾正道深感有些苦手，不知道该用何种方式来教导她。
细细打量完一圈，夜蛾正道对于三个学生的情况都有了大致了解，心中也差不多确定下他们各自的发展方向。
在一片安静里，他脑中冷不丁冒出了个预感。
——未来的日子肯定会非常“精彩”。
充满禅意的钟声悠扬响起，夜蛾正道收起笔记本。
望着底下早已灵魂飞出去的三小只，他不愠不怒地丢下句“你们互相交流”后，走出教室。
等他的身影一消失，五条悟便活了过来。
他自来熟地探向身侧，随意找个话题就能和新同学聊了起来。
看到这一幕，家入硝子说不羡慕是骗人。
可一年级里就她一个女孩子，哪还能变出人来陪她呢。除非，这两个男生去泰国变个性。
家入硝子单手拄着下巴，思绪随之飘飞。
无聊中，她开始思考起他们变性的可能性。
直到清脆的敲桌声出现，家入硝子回过神，恰好撞上夏油杰看过来的平静目光。
“一起去吃饭么？”他友好地发起邀请。
仿若是提前预测到她会拒绝，夏油杰弯起嘴唇，趁着她开口前又打了个补丁：“第一次见面，我们一年级也该聚在一起吃顿饭吧，总不能四年都像个陌生人。”
还未说出口的婉拒被堵住，家入硝子默默咽下喉咙里的话语。
她挪开视线，闷闷回着：“哦。”
夏油杰脸上的笑容愈发明显。
看到这儿，家入硝子在心里给他的标签，除了奇怪刘海又多了个腹黑的眯眼狐狸。
门口处，五条悟已经等得不耐烦。
他折回教室，朗声催促起他们：“还不走么？再不去饭菜都要被高年级们抢完了。”
夏油杰朗声回应他：“这就来了。”
说着，他便示意了家入硝子一眼。
行走在校园内，家入硝子跟在他们俩的身后。
她觉得自己就像个影子，安静无声。
视线不经意划过前方勾肩搭背的两个少年，她不知道该怎么融入他们，也理解不了男生间的话题。
冥冥中，便有一道无形冰墙隔阂在她和他们间。
心底蓦然涌上点点羡慕，家入硝子脚步不自觉放慢，眼中随之闪过几分孤单。
另一侧，那两个少年也恰好在讨论她。
“来东京校前，我还以为会遇到一个温柔可爱的同班女生呢。”五条悟撇了下嘴。
夏油杰想起方才，他选择替家入硝子说话：“家入同学只是性子慢热了点，但也还是挺可爱的。”
五条悟不服气：“就她还慢热？你难道忘了她课上故意刺我的样子。还说最讨厌话多的白毛，她怎么不直接点我名呢！”
说到课上，夏油杰便忍不住笑着提醒起他：“还不是你先主动挑起的事。而且那时候，家入同学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五条悟一时语塞。
对上夏油杰戏谑的视线，他继续哼哼：“不管，反正在我看来，她就是个不可爱的女孩子。”
如同是想要吸引女生注意却又失败的小学鸡，话语里透着十足孩子气的幼稚。
夏油杰没什么兴趣和他在这方面辩驳，余光不经意瞥向身后，便发现少女与他们间的距离在不知不觉中越拉越大，几乎相差有百米。
他停下脚步，心想会不会是因为自己和悟走得太快了，家入同学跟不上。
看着远处孤零零的瘦小身影，夏油杰恍然意识到自己的疏忽。
明明是三个人，他不该只顾着和悟聊天。
若年级里是两女一男，夏油杰下意识地把自己代入该假设，他肯定会感到不是滋味。
思绪快速划过，他蓦然明白了家入硝子此刻的处境。
耳边是五条悟不解的询问：“怎么了，杰？”
夏油杰用眼神告诉他放开自己，提醒道：“你没发现我们身侧少了个人么？”
五条悟也不是傻子，他一听便明白了夏油杰是在指谁。
转过身，他远远看着家入硝子，不禁道出直男发问：“女孩子都是走得这么慢的吗？”
夏油杰耸肩，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五条悟不耐烦地“啧”了一声。
他索性迈开长腿，一步又一步地朝着原路返回，最后在家入硝子的面前刹车。
仗着身高，五条悟双手插兜，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
“好矮。”他自认为很小声地说着。
但这句话还是清晰地传入在场所有人的耳中。
夏油杰摇头，直接露出一副这家伙没救了的表情。
家入硝子额间青筋蹦了蹦，被五条悟这么一说，她哪还有刚才的负面情绪，转而忍着气道：“是是是，就你长得最高。”
眼见五条悟骄傲地昂起头，她又面无表情地讽刺了一句：“空长身高，不长脑子。”
“噗。”夏油杰没憋住笑声。
五条悟看了眼跟前一脸冷漠的家入硝子，再看向身旁看热闹的新任朋友，顿时有种他们俩才是一伙的错觉。
他无言地站在原地，难得消停了下来。
要不是看在她会成为同伴，五条悟暗自想着，他绝对要怼回去！
心思一动，他终于想起自己走回来的目的。
随后，伸手用力地按住眼前少女的头，勾唇道：“硝子，要是跟不上我们就直说。”
家入硝子本想拍开他的咸猪手，但听到这一句话，她猛然滞住。
“一个人可怜兮兮地落在后面，是想让别人觉得我们排挤你么？”
夏油杰则看着五条悟报复似揉乱她头发，说话时的速度不急不缓，无端给人有一种斯文的感觉：“可以喊我们走慢点，我们会停下来等你。”
家入硝子抬起眸，有些呆愣地看着他们。
便见五条悟和夏油杰站在阳光下，四月的阳光还残留着冬天凛冽气息，而他们的笑容足以驱散这份寒意，朝气且带着年少特有的赤诚。
冰墙在这一刻无声融化。
家入硝子颤着眼睫，声音恍然不复之前的冷淡：“说好了，只要我喊你们，你们就要等我。”
夏油杰和五条悟对视了一眼，向她保证：
“这是我们三人的约定。”
作者有话说第5章 第 5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