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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手起刀落 ...

  •   等季家入席后,这场宴会终于拉开帷幕。大家觥筹交错好不热闹,程朔梧和程朔柏陪着一群二代坐在另一桌,二代们大多数都出去工作了,因此红的白的掺着喝,而也有一些是挂着还在读书的名头的,例如季殊意程朔梧还有齐椋之流。于是他们桌上依旧还放了几瓶给这几个“小孩“喝的可乐和鲜榨果汁。
      季殊意上了桌,劝酒的人就纷至沓来。季殊意摆手:“不好意思,不喝酒。”
      有人说:“季少之前在酒场上可是千杯不倒,怎么这次倒戒了杯呢?”
      季殊意冷冰冰地看那人一眼,红唇微启:“不是戒杯,是你们还不够格。”
      劝者被季殊意说的一噎,旁边有人忍不住幸灾乐祸起来。能和程家季家坐在一块的二代家世都不算差,就连季殊意百般看不起的齐椋在海市都算是横行的小霸王一个。但是季殊意敢当着这样一群二代说出这样的话确实是有底气的,这份底气不仅仅来自于自己的家世,更来自于他在二代中从来都是领头羊的优越。
      就算没了季家,他靠着自己的脑子和手段也能睥睨这群二代,在他眼里,没自己牛的人确实就没资格和自己说话,更别说喝酒了。
      有人碰了这个钉子之后,便再也没人敢出头劝季殊意喝酒,他落得自在,一个人拿着筷子每个菜都挑了一点尝尝。程朔梧坐在他旁边,整场下来更是一句话不说。他不说话,并不代表他不做事,他知道哥哥这个孔雀最需要这时候开屏,他也正好借此机会来摸清哥哥的人脉。

      他和季殊意作为唯二两个在酒桌上喝果汁的小孩,季殊意给自己倒了果汁之后,看程朔梧的杯子也空了,就顺手给他满上。这在大家眼里是件正常不过的事儿,但是坐在季殊意对面的程朔柏却暗暗咬紧牙关。
      什么时候季殊意和程朔梧这么熟了?况且季殊意一上桌就说不喝酒,连给他下药的机会都没有。于是他不得不向在另一桌的汪俞使了一个眼色。
      几分钟后汪俞就一脸严肃地拿着手机过来,附在程朔柏耳边说:“夜色那边有事……“。程朔柏挂起歉意:“失陪一下,有点工作处理。”
      大家纷纷说正常正常,先处理工作。
      只有季殊意和程朔梧私下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个人的不约而同地露出了笑容。
      好戏要开场了。

      程朔柏在外头大声地讲着电话,汪俞像一个影子一样走过来,给程朔柏满上酒。季殊意和程朔梧远远地和他视线相对,汪俞把手上的东西往酒里轻轻一抖,又无声地离开。
      程朔柏就掐着点回来了,他一坐下就迫不及待地举起酒杯轻轻摇晃,季殊意正什么都不知道地在吃着面前的芒果糯米饭,程朔柏站起来,在众人注视之下走到季殊意面前。
      “殊意,这杯酒,我敬你。”他把手上的高脚杯递给季殊意,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那个小小的高脚杯上。
      “你敬我?”季殊意抬头看他,“以什么名义?”
      “怎么说今天也是我的好日子,我想着这外头流言蜚语很多,你我不要因此影响了关系。”
      座上的人纷纷露出衣服了然玩味的笑容,程朔梧放下他手中的筷子,安静地坐在季殊意身后。
      见季殊意久久不动,程朔柏急道:“难道殊意连我这杯敬的酒都不肯喝吗?”
      “怎么会呢。”季殊意笑着接过他的酒,“你敬的酒我当然要喝。”
      程朔柏满意地接过汪俞递给他的另一杯酒,“殊意,什么都不说了,想说的都在这杯酒里。”他先季殊意一步把酒喝尽,把那个酒杯在季殊意面前摇了摇。
      季殊意微笑着,侧过身,用一只眼睛看着程朔柏,一面轻轻喝了一小口,就把杯子放下了。“最近不怎么喝酒。”他解释。
      “殊意这是看不起我?”
      “怎么会呢?”
      季殊意软硬不吃地打太极,程朔柏看着只是消下去浅浅一点的酒杯,不知道那么点药会不会发生作用。
      “看得起我就喝了这杯。”他说的很大声,连他们父亲那桌的人都看过来。季殊意感觉到很多目光都刺在他的背上,而面前的程朔柏却还为这那杯加了料的酒穷追不舍。
      他露出厌烦的神色,程朔柏眉头一皱,季殊意身后的程朔梧就在众人之间站了起来,一只手挑起那只酒杯,越过季殊意的肩头,就那么和自己亲生哥哥的空酒杯清脆地碰了一声。
      他仰头喝光,然后把季殊意按下,“我替他喝了这杯酒,算过去了吧?”
      程朔柏脸握着高脚杯的手变得青白,“你凭什么替他喝?”他环视座上和自己素来玩的好的那些公子哥。一群人收到指示,连忙响应:“是啊,季少的酒朔梧你替他喝了是什么意思?”
      程朔梧感觉到刚刚汇聚在季殊意背上的那些目光又蠢蠢欲动地贴在自己的背上,被人打量的感觉并不好受。
      他的手从侧边绕上季殊意的肩头,从那些大人所在的角度什么都看不见,但是对于站在季殊意面前的程朔柏,却对什么事情都看得一清二楚。
      程朔梧站在季殊意身后,揉着季殊意的肩头,季殊意翘着二郎腿看着自己。
      “你觉得为什么呢?”季殊意问,“难道不是我不喝酒你还要逼我喝,有人看不下去?”
      程朔柏脸色不霁,“怎么要这么说,我只是以为我们俩关系很好。”
      季殊意轻轻地笑了一声,转回自己的碗筷前准备继续吃东西。程朔柏也不愿再逗留,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可他没发现,弟弟眼神却一直追着他,连他低头喝酒的时候都没有离开。
      季殊意看了一眼旁边的程朔梧,他凑过去:“现在就觉得生气怎么办?”
      他伸出手,像是安抚一样捏着程朔梧的后颈,“你刚刚站在门口的时候不是很冷静吗,怎么现在忍不住了?”
      程朔梧从桌下捞起一杯酒,替季殊意刚刚放下的高脚杯满上。“谁叫他来找你麻烦。看着恶心。”
      “来之前不就知道他肯定要找我麻烦吗?让我来解决好吗?”
      程朔梧把高脚杯推给季殊意,又恢复了之前冷静的样子,他精准使用着碗筷,一点声音都不发出来。而季殊意拿到那杯满好的高脚杯,起身,反走到程朔柏面前。
      程朔柏警惕地看着他手上的酒杯,“殊意这是再来敬我?”
      季殊意不回答,嘴唇贴上程朔柏的耳朵。程朔柏感觉到身后有人吸气,季殊意突然的举动让他也莫名脸红心跳起来。
      “当然不是啦。”季殊意温柔地说,不知道什么时候,或许是他俯身的时候,那杯红酒已经像是水里的鲨鱼一样隐藏在桌面之下,只露出一个倾斜的角度。
      “我是来祝你如愿以偿的。”
      程朔柏顿时抓住季殊意的手腕。季殊意的笑容扩大,他故意叫了一声,手上的酒杯彻底倾斜,满满的红酒直接倒向程朔柏的下半身!
      “季殊意!”程朔柏愤怒地站起身,季殊意耸肩:“程少突然抓我手腕干什么?你看酒都洒了!”
      “明明是你……”
      “嘘——”季殊意对着他摇头,他身后的人正好点起一支烟,看戏一样歪在椅子上。季殊意转身从他顶开他胸口口袋里的烟盒,抽出一只细白的烟来。很自来熟地在身后的人的烟上借起火来。那个人被季殊意这套动作搞得一动不动,僵硬地等着季殊意手上的烟被点燃。
      可是——他明明记得季殊意是不抽烟的。
      季殊意夹着烟转身,程朔柏深沉地看着他。他笑了笑,扬着手上的烟:“很好,现在可以说话了。”
      程朔柏忽然明白自己被羞辱了,“你抽过烟吗?就先点上?”
      季殊意把那根点燃的烟在程朔柏面前左右摇晃:“当然不是我抽。”他把烟头送到程朔柏嘴边,暧昧地说:“试试?”
      程朔柏半信半疑,不知道季殊意打得什么主意。他凑上去吸了一口,然后把烟雾全都吹到季殊意的脸上。可是他没等到季殊意的咒骂,却感觉胸口一阵刺痛,他拨开烟雾一看,剩下的烟偷直接戳进程朔柏唯一还干爽的胸口,季殊意握着烟尾,力道大得把那根烟都挤变形,用仅有他们俩听得到的声音说:“少打我的主意程朔柏,因为不仅仅是我会想搞死你,还有另一个人会比我更急着想要搞死你。”
      程朔柏忽然想到了那个冰冷眼神,他嘴硬着说:“异想天开,在程家还有谁能搞死我?”
      季殊意把那根残破不堪地烟随手扔进程朔柏的酒杯里,烟灰浮在红酒之上,像是一条淹死在酒里的虫子。
      “反正我说到这里。”季殊意挂上讽刺的笑容,“程少,都忘了把我的祝福说出来,希望你如愿以偿!”
      在所有人的掌声之中,程朔柏觉得自己弟弟潭水一样的目光充满了令人厌恶的不祥味道。

      不过季殊意都喝下了那杯酒。程朔柏总算放下心来,季殊意很快就会忍不住药刺激的效用,前往卫生间。到时候自己让汪俞拦住程朔梧,自己跟上去就能顺理成章地完成自己一直想做的事情了。
      他美滋滋地继续吃面前剩下的奶油浓汤,没看到季殊意施然回到位子上,他手中又多了一根细长的香烟。他把那根香烟塞进程朔梧的西装裤里,惹来程朔梧警告的眼神,季殊意拿出筷子沾了点面前的奶油浓汤,点在自己的唇上,当着程朔梧的面伸出舌头舔掉。
      他做出口型,得意洋洋:你能拿我怎么办?
      程朔梧露出今晚第一个笑容,他把自己的奶油浓汤送到季殊意面前,无声地回答:“很好看,都给你。”

      程朔梧的手机震动一下,他感觉到了,从刚刚浅淡的愉悦立刻转成千里冰封的压抑。季殊意一下就读出他的意思,他的小腿在桌下贴住程朔梧的腿,难舍难分地厮磨了一下作为安慰,然后装作似乎脸红心跳地样子要离开。
      程朔梧看到对面程朔柏的眼睛亮了,他忍不住拉住季殊意的手,他的眼睛在问季殊意:不可以不去吗?
      季殊意的脚很轻地踩踩程朔梧,他抽手,在两个人手交错的瞬间,季殊意的食指在程朔梧的右手手心碰了碰,就像一个小小的亲吻。
      他步调很快,赶去卫生间。程朔柏看着在一旁呆着的佣人按照自己的指示带着季殊意前往他专门准备的那个卫生间,收回延伸的时候却看到弟弟垂着头坐在位子上,似乎对季殊意的离开一点都不在乎。
      ——到时候你就会在乎的。程朔柏想,有你这个狗崽子后悔的时候。

      程朔梧的左手在桌子下握着自己的右手,大拇指留恋地在手心划来划去。
      要怎么样折磨程朔柏好一点呢?他想,我要先折断他的给季殊意敬酒的那只手的手骨。
      程朔柏终于在季殊意离场后的第三分钟借着打电话的由头离开了,他飘飘然地从前院绕去季殊意所在的那个卫生间,后面的程朔梧就对着所有人说:“吃的也差不多了,我们去地下一层的家庭影院玩吧?我哥新搬来了一个桌球台。”
      这一桌都是年轻人,纷纷答应,一窝蜂地就下去了。程朔梧帮他们打开家庭影院和k歌系统,顿时把地下一层变成了一个大型的酒吧。
      不断地还有人好奇地下来,程朔梧给汪俞一个眼神,便悄悄离开。汪俞目送着程朔梧离开,站在地下一层门口,微笑着迎接所有的来客。

      程朔梧站在电梯面前,无声地按下下行的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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