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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路过人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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抑郁症患者*阳光警察
我本想去地狱，可是地狱打烊
便转身走去天堂，但天堂也客满
于是我路过人间，正好你房间正亮
“有人要跳楼啦！”
“快打110！”
“小伙子啊，没啥过不去的啊！快下来吧！”
一大清早，正当人们在道路上急急匆匆赶去上班的时候，突然一位眼尖的行人看到楼顶高处有个摇摇欲坠的青年，正缓缓地爬上起保护作用的围墙。
张九泰冷眼看着楼下不停劝解着自己的人，心中没有一丝波澜，慢慢地伸出手来，静静地感受着夏日的清晨，微风刮过的触感。
这世界真tm的操蛋。
纵身一跃。
张九泰惊讶地看着正死死抓着自己手臂丝毫没有放松的人。他原本整洁贴身的警服也在一系列的操作中有了些许的不平整。
“放手吧。”
“不放，你有啥想不开的啊，非要跳楼才能解决啊。”
“我……想死……”
“什么死不死的，你快上来吧，我要没力气了，有啥事咱们上来说行不行！”
“我感觉……你也是个骗子……”
“哎呀哎呀，你别说了，分散我抓紧你的注意力！”
俩人僵持了几分钟，终于天台楼梯口响起了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一下子就把张九泰拉了上来。
“刘筱亭？你怎么在这？”叶奇吩咐同伴把就上来的张九泰送去医院后，回头就看见警服皱皱巴巴，正满脸痛苦的揉着自己右胳膊的小警察，正是自己的组员刘筱亭。
刘筱亭懵懵地抬起头，一看见是最宠爱自己的组长，就委屈巴巴地撒娇说：“组长，我胳膊疼死了，你快给我看看，它是不是断了？”
叶奇只好上跟前去给他检查一番，发现刘筱亭的前臂内侧中间部分已经被天台边缘的水泥磨得有点血肉模糊了，就拉着刘筱亭也往医院赶，防止伤口感染。
“医生，你轻点，我怕疼。”
“知道了！”
“轻点轻点，疼疼疼。”
医院走廊里不断传来刘筱亭哼哼唧唧地求饶声。
站在旁边的叶奇受不了了，故意板起脸来：“刘筱亭！这是医院，你是警察！丢不丢脸！”
“组长，警察也是人啊，也可以怕疼啊，我又不是金刚。”刘筱亭才不怕叶奇的黑脸，天生乐观派。
医生把伤口里面的水泥颗粒清理干净后，好生提醒了一下刘筱亭：“小警察，我要酒精消毒了，你忍着点啊。”
“卧……去！”刘筱亭被酒精的刺激忍不住想爆一句粗口，但是看着叶奇的脸色，硬生生改了一下口，但是内心的暴躁始终难以平静。
在病床上躺着的张九泰看着窗外的蓝天白云，听见刘筱亭的叫喊声，不禁觉得好笑：这小警察。
“组长组长，那个救下来的人呢？”刘筱亭摸了摸绷带，跟在叶奇身后好奇地说。
“他需要住院一段时间，跟你同一楼层，估计刚刚也听见了你的狼哭鬼嚎吧。”
“我去，我得去找他算账，必须说服他想要自杀的冲动，我可不想再见到他了！”说完刘筱亭又跑进医院了，留下一句“组长你先回队里吧”悠悠地飘进叶奇的耳朵里。
“喂喂喂。”刘筱亭倚靠在门框边上，抱着自己的伤手。张九泰扭过头来，平静地看着他。
刘筱亭抽了一张椅子，坐在张九泰的床边：“你看你看，我的胳膊，你知道有多痛吗？”
无反应。
“喂喂喂，你尊重一下我啊！理我一下。”
“我知道。”
“喂喂，嗯？你说啥？”
“你救不了我。”
张九泰把自己的手腕露出来，上面居然都是纵横交错的伤疤，或深或浅，或新或旧，把刘筱亭的语言组织能力给直接击垮到卡机。
“我不太招人喜欢，你最好离我远点。”
“你爸妈呢？有没有家里人？”刘筱亭装作没听见张九泰想赶人的语气。
“亭亭，你还没走啊。”这时候一个护士端着盘子走过来。
“我来看看他，你这是什么药啊？”
“奈法唑酮。”
“这不是抗抑郁的吗？”
“对啊。”
“如果你现在不想回家的话，你可以去我家。”刘筱亭在门口时听到护士跟张九泰说明天可以出院了，等护士走后，刘筱亭跟看着窗外发呆的张九泰说。
“哦。”
“你哦一声就完了啊，你还没回答我去不去呢？”
“不去。”
“真的吗？我怎么感觉你很想去呢？我最近有认真的看关于抑郁的书，里面有说，抑郁者往往会拒绝别人的好，一是打不开自己的内心，二是觉得自己是个麻烦。张九泰，你不是麻烦，我很乐意你住在我家。”刘筱亭削了个苹果递给张九泰，笑着说。
张九泰呆了呆，默默地接过苹果，低下了头来，用哽咽地声音，轻声说了一句：“谢谢。”
“呃呃呃，不用谢。明天早上我来接你吧，正好轮到我休息，我还可以陪你一起去买点生活用品。”
“嗯。”
“别哭别哭，不就是住在我家嘛，不要那么激动。话说你会做饭吗？我一般跟别人在外面随便吃，可能需要你自己做饭，而且我在家也只会点外卖。”刘筱亭胡乱地在张九泰脸上摸了两把。
张九泰点了点头，说：“会。”
“那就好，我家可能有点乱，你别介意啊。”
“好。”
“刘筱亭，我听说上次那个跳楼的人现在住你家了？”叶奇坐在刘筱亭对面，顺手夹走刘筱亭便当里面的一块大排骨。
“嗯嗯，怎么了？”刘筱亭悄悄地把便当往自己方向移了移，用只胳膊横在桌子上，做护食状。
“没怎么，没想到他饭菜做得那么好吃啊。”
“他会的东西可多了，除了时不时哭唧唧的和喜欢上我的床之外，简直完美。”刘筱亭扒了一大口饭。
叶奇惊呆了，抬起头看着刘筱亭，说：“什么！你俩还睡在一起！”
“组长，你都喷饭到我这了！”刘筱亭嫌弃地擦了擦脸：“睡过几次而已，他有那种病，我看他心情不太好，怕出意外，就跟他睡在一起了呗，你想啥呢？”
“哦哦，也是，可能是我想多了吧，上次我看见你俩逛超市，那相处模式，跟热恋中的情侣一样，他一直盯着你，那叫什么？眼中只有你。”叶奇眯着眼睛，想象了一下自己这样被这样盯着的情景，惊悚地摇了摇脑袋，抖了抖身体，说：“不是我接受不了同性恋，是喜欢就告白啊，这样盯着，我都想拔枪了。你得早点去问问他的想法。”
刘筱亭面对叶奇的提醒毫不在意：“我问了，他说不看着我没安全感，我能有什么办法，盯着又不会少块肉。”
叶奇心中仍然感觉很奇怪，但是见刘筱亭没有想继续聊下去的兴趣，就安静地吃饭了。
“筱亭，我今晚能跟你睡吗？”张九泰刚洗完澡出来，用白色的毛巾擦着湿淋淋的头发，小心翼翼地向盘腿看着电视坐在沙发上的刘筱亭提出自己的小小请求。
刘筱亭回过头来，咽了咽口水，想了想白天跟叶奇的谈话，不好意思地对张九泰说：“九泰啊，我们俩个大男人的，挤在一起睡着不热吗？”
张九泰眼神暗了暗，没有继续说话，拿着毛巾往自己的客房走去，乖乖地锁好了门。
刘筱亭偷偷摸摸地用眼角瞟了瞟已经关闭的房门，心里也觉得不好受，生怕张九泰会多想，于是就偷偷地趴在门缝边上偷听。
房内隐隐约约压抑地啜泣声让刘筱亭心脏一抽一抽地生疼，于是，一没忍住，刘筱亭就敲门，轻声说：“九泰，你开门，我跟你睡吧。”
房间内传来窸窸窣窣地声音，“哐当”突然一声巨响，把本来就有点担心张九泰做傻事的刘筱亭给吓急了，撞开门就看到了一把倒下的椅子和散落一地的照片。
照片很丰富，有蹲着逗狗的，有伏案睡着的，有专心看电视的，也有裸身训练的，而照片的唯一主角正捡起其中一张，呆呆地望着它的摄影师。
“九泰，这是？”
“筱亭，你听我解释，我……”张九泰慌慌张张地，但又半天憋不出一句重点句子。
“你喜欢我？”刘筱亭把手中的照片举在张九泰面前。
“……嗯……”
“你确定是喜欢？”刘筱亭有点担心张九泰把其他感情当□□情一样看待了。
张九泰这下不吞吐了，一箭步走到刘筱亭面前，紧紧地抱着，而后，看着刘筱亭的眼睛，郑重的说：“我确定以及肯定，我喜欢你，没有与其他感情混淆。”
“真的？”
张九泰觉得刘筱亭的废话太多，还不如直接行动，便低头吻住了刘筱亭的嘴唇，一边用手扶着刘筱亭的头，一边舌头抵开紧闭的牙关。
“做我男朋友，可以吗？”张九泰结束了接吻，深情地看着被吻得迷迷糊糊的刘筱亭说。
刘筱亭点了点头，张九泰得到刘筱亭地允许后，靠在刘筱亭的耳边，低声说：“筱亭，我想要你。”
阳光从没有拉紧的窗帘间隙中散落到房间里，床上两位男子还在熟睡中。张九泰无意识地搂了搂身边的人，缓缓地睁开眼睛，看着刘筱亭脖子处的青青紫紫，内心是从未有过的满足，伸手摸到了手机，翻出了尘封很久的电话号码，拨了过去。
几声等待音后，电话对面传来了一声不确定地声音：“小泰？”
“是我。”张九泰柔情地看着刘筱亭，揉了揉刘筱亭的头发。
“小泰啊，怎么有空打电话给我啊？有什么事需要爸爸帮忙的吗？”
“我想给刘筱亭请个假。”
“嗯？刘筱亭是谁？”
“他的组长是叶奇。”
“他怎么了？”
“他以后就是你儿媳妇了。”
“……小泰，嘟嘟嘟”张副局长看着已经是忙音的通话显示，无奈地叹口气。
“叮咚。”张副局长看到来自张九泰的信息，一打开第一个字就让一位四十多岁的男人，激动地润湿了眼眶。
“爸，我不恨你，我知道这是你身为警察的责任，我只是没有办法忘记妈妈的遭遇。现在我遇到了我一辈子想要喜欢的人，因为他，我知道了警察的很多不得已，我也慢慢地理解你当初的选择。也是因为他，我的病也好了许多，他就是照进我世界的一束光，没有他我很难活下去，所以我希望可以得到你的支持。”
番外
春节前夕晚上，张九泰带着刘筱亭回家见家长了。
一进门便看见张副局长正摆着碗筷，高兴地说：“你们来啦，来，快来坐，饭菜也刚弄好。”
张九泰拉了拉还在紧张之中的刘筱亭，笑着对张副局长说：“爸，马上。”
刘筱亭被张九泰拉着来到餐桌前，张副局长笑眯眯地说：“小亭啊，不用紧张，这又不是开会，你就当自己家吧。”
“是的，张副。”刘筱亭差点没把手举起来，行个军礼。
“还叫张副呐，小泰都把你带回家了，在家就叫爸吧。”
“……爸……”
“好好好，吃饭吧吃饭吧，快坐快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