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烈酒盛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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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紧我，好难受，抱紧我......”
夏明笛整个身子像是融化在了方云舒的身上，嘴里不住地呢喃着。
这把方云舒心疼得一塌糊涂。明明是多么想把他捧在手心里的人，明明已经尽力拥抱他了，却还是伤着碰着他。
他忍着胡乱跳动的心闭了闭眼，印出一眼尾的红。
浓烈又甜美的花香夹杂在夏明笛不规律的鼻息里，狂躁地侵入他的私属领地，占领高处。
信息素太强烈了，但却一点也不难受，反而还很舒服。夏明笛把脸埋在面前的人的颈窝中，发出了一些向小动物一样的呜咽声，轻轻地抓挠着方云舒的心。
意识模糊间，他感受到拥住他的人动了几下，隐约看见他抿了抿唇，听到他重重的呼吸声。方云舒叹了一口气，抬起手来抚摸着夏明笛的脸颊。
又是一瞬间，那只不安分的手不知什么时候绕到了他的脑后，微微发力就把软软的人整个带了过来。夏明笛深棕色的眼眸颤了颤，眼看着面前的景象倏地放大，直到能够清晰地看见那只被玫瑰染红的眼尾，方云舒的吻已经落了下来。
被剥夺的呼吸和逐渐变得稀薄的空气让夏明笛的心跳几乎停了一拍。他微怔了一下，蒙着一层水雾的漂亮的桃花眼慢慢地煽动着闭上了。
彼时的小苍兰也变得更加暴戾和强烈，直接灌注到夏明笛的全身，让他的腿软到好像踩在棉花上。空气里弥漫着小洋甘菊的气味——好像有一股纯真终于敲断了枷锁，毫无章法地染上春日的田野。
夏明笛抱着方云舒脖颈的手更紧了一点。
紧到他逃不开。紧到好像在尝试着挽留什么东西。
要说的话或许是这一刻的相拥。少年的心动多少带有迷惘与彷徨，但又那么的热忱，像冰雪天的烈酒和仲夏夜的鸣蝉，像宇宙中熠熠生辉的恒星。
虽然简单，但是又深又真挚，多么勇敢。
月光温柔地照着世间万物，也慈爱无比地打在他们身上，没有那么亮，半遮住他们的脸庞。
交错的鼻尖分开的时候，夏明笛感觉不太真切，只觉脸热得要烧起来了，心跳得要炸了。
“......干嘛亲我？”他抬起头，唇上泛着红，哑声问。
方云舒又是抿着唇看向别处。“你不是这么难受么。我觉得接吻应该比拥抱有用。”他沉闷地笑了，解释道。
这倒是一个天衣无缝的解释，替完全失控的两人圆上一个蹩脚的谎。
夏明笛半张着嘴，用迷离的眼神看着他。“你干嘛对我这么好......”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
“......”方云舒不知所措地想低头看脚尖，却被夏明笛一把握住手腕。
“你看着我。”他说。
夏明笛踮起脚，用指尖轻轻地抹了一下他的眼尾。一抬眼，满眼通红。
方云舒全身的细胞都像是宕机了一样，一身的防备都在此刻溃不成军。
“别说了......我知道我自己是在做梦。”他又轻轻地拥住了夏明笛。
小苍兰也温柔了。
“好吧我摊牌了。”方云舒自嘲般地笑笑，说，“我亲你不是因为帮你治疗，不是因为我觉得比拥抱效果好什么的。”
“我亲你是因为我喜欢你。我受不了了。”他像是一个被人揭了底牌的小丑一样的无奈。
“我真的喜欢你，夏明笛。我知道我自己疯了。”
“但是我就是喜欢你。”
“你就让我追一下你吧，好不好？”
夏明笛向后退了两步，好像想说什么似的，喉结轻微的动了动，可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未启齿的话。
冲动下的产物太不可信了，就像世间喜怒爱恨，人情冷暖，从来都不是在酒精作用后看的。
倘若自己把一整个跳动的鲜活的心掏给他，而他又回以一句“开玩笑的”，到头来还是自己尴尬又可笑。
“嘘......”他一句温热的唇瓣堵住了方云舒的嘴。“先别说喜欢我。你就再等我一会儿，真的就一会儿。”那双好看的桃花眼眨了眨，眼角下的痣像一颗浆果一般的诱人。
今年的夏天特别漫长。明明日历本已经快撕到第十一个月了，天气好像是盛夏——像是这年樱桃泛苦，夜空中看不见星星，窗外有聒噪的蝉鸣和一大片疯长的林荫的七八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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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晨的太阳刺眼地照进室内，打出工整的几何图形的光。
夏明笛眯着眼打开手机屏幕，看着日期显示的11月1日，才感觉回到了现实。
等他慢悠悠地洗完漱，套上针织衫准备出门去教室的时候，敲门声忽然响起了。
毫无疑问，一开门就看见灿烂地笑着的方云舒。他还是那样塞着一只耳机，一只手塞在外套口袋里，另一只手伸出来朝夏明笛挥挥。“早上好呀。”
早上好。大家都好，一切都好。
“你怎么来了？“夏明笛看着人数逐渐变多的走廊皱了皱眉头。
方云舒亲昵地摸了摸他的头，还是那么阳光地笑着。“我不是说了让我追一下你吗。”
......
其实只要让我确认你是真心，哪还需要追。
教室里形形色色的人走来走去吵闹着，各种Alpha信息素又铺天盖地地卷来。
完了，忘了应激症这茬。
夏明笛尽量不让人看出来地僵硬地走进教室里，朝着向他打招呼的同学费力地笑笑。
“夏明笛。”
“嗯？”
“你别动了，不难受吗？”方云舒把夏明笛摁在椅子上，把自己的外套搭在了他身上又紧紧地牵住了他的手。
夏明笛很清瘦，手指的骨节有些硌人。方云舒把自己温暖的手覆上去，小心翼翼像在触碰一块宝石。
“你还难受吗？”
怎么会，幽暗的花园已经占据了他的整个世界。
包括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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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历纸一张一张地翻得飞快，生怕奋力奔跑的人们追上它。
“同学们，准考证号已经发给大家了，这次期中考试我们考场的座序是按照开学考的成绩排名。我们这次期中考是全市联合阅卷，要送到别的学校去批的，所以也统一考试时间，明天11月6日一天考完。后天连着周末两天都是休息，大家可以稍微放松一下，但是不可以完全松懈。希望大家在这次考试中保持良好心态，稳定发挥，取得自己想要的成绩！”卢延再讲台上讲得酣畅淋漓，却全是些老生常谈的听到耳朵都要磨出茧子来的话。
......
期中考试，无疑是对许多学子的死亡的审判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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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试前还有很多人在临时抱佛脚地背书。
夏明笛弯下腰去搬出书桌里的一大摞书。“我们这次在一个考场啊。”他点了点准考证号上闪亮的“一号考场”对方云舒说。
方云舒挑着眉看向这边。“是。”他闷闷地笑了。
终于有一丝入秋的凉意，温柔的风吹起泛黄的绿叶，把温度吹入室内。
“今天就变冷了啊......”夏明笛百无聊赖地趴在桌子上，盯着窗外摇曳的枝条。
方云舒的动作顿了顿。的确太巧了，正好是表白的那一天，天气热得宛如盛夏。
也许是老天的旨意吧，夏明笛的“夏”。
“去考场吧。”他把笔袋拉上，和夏明笛一起走向标着令人骄傲的“1”的教室。
“你干嘛？”夏明笛忽然感觉自己的手被一只温热的东西给拐走了，安放在那个罪犯的口袋里。“我已经不难受了。”他轻声说。
方云舒半睁着一只眼。“我知道啊，只是想牵而已。”他漫不经心地笑笑。
“哎你说，语文这东西为什么这么难啊？”不久他又自觉地靠了过来。“天天要我分析作者的想法，这重要么？”
夏明笛笑了。看似是高岭之花，看似是大校草大学霸，其实骨子里还是透着幼稚的。“当然，”他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说，“读书读得太少，反而一整天自己想得很多，这样才会迷茫吧。读文字至少让我知道自己不是一座孤岛。”
我们为什么要读书，我们还从书中汲取浪漫和爱。
“这样啊.....”方云舒低头思考了几秒，“我曾经觉得人只要学好理科就行了，感情这种东西就是可有可无的。现在才知道一个人要伟大，他首先是要鲜活的。”
像夏明笛这样的人，有时候极端的感性，是第一个让他觉得好到自己身上在发光的人。
他能够宽容地理解社会，他能够宽容地对待苦难，这也是多么弥足珍贵的地方。
——！考试的准备铃声响起，夏明笛扬起唇笑了笑，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去。
......
这一天，上午下午一起考，几乎连中间吃饭的时间都挤不出来，二中上上下下陷入一种考试癫狂症的状态中。
戚瑞头上像带着一朵随身携带的乌云，皱着眉走进教室。“好难啊！这到底是哪个妖孽出的题目？玩人命呢？”他把笔袋一下子摔在桌上，一脸生无可恋地看着夏明笛。“小夏，你们不觉得这次考试特别特别特别特别难吗？我人都要考傻了，你们居然还笑得出来？”
有时候学渣的痛苦开的太突然。
夏明笛摸了摸头。“没有啊。”他不明所以，毕竟在他的眼中那些题目都差不多难度。
“是啊，很简单。”方云舒也云淡风轻地加了一句侮辱性极强的评价。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不是人！！”
整个教室里面响着戚瑞怨恨的高喊声。
“行了行了，”夏明笛看他抓狂的样子有些好笑，拍了拍戚瑞的背说，“反正你只要突破上次的一口气空了三分之二张卷子的纪录不就行？要求真的不高，小夏相信你。”说着还自信地给他比了个大拇指。
“小夏，我们是今天晚上就住到那个游乐场附近的酒店吗？然后明天去玩一整天，晚上看烟花？”戚瑞看着都在理书包的同学们，突然想起考试后还要出游的计划，心情一下子又舒畅起来。
学渣的快乐也这么简单。
夏明笛背着书包走到教室门口，朝着他们晃了晃手机。“我已经定好房间了，两个标间，戚瑞和程颂扬一间，我和方云舒一间。”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烈酒盛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