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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十八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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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止的心里有无数的疑问，比如说她之后去了哪里，比如说她这些年是怎么过的，可是比起这些，他更担心的是身上的伤。
于是他问：“为何紫云派会对你下此重手？”
墨颜先是诧异，他竟然知道一身的伤是紫云所为，她淡淡道：“我偷学了紫云派的几个灵术，被他们抓住之后又跟月宁一起挑战长老来逃避惩罚，岂料获胜后又被以下犯上的罪名施了天谴鞭刑，所以就是这样了。”
她的轻描淡写几句话，却一字一句的烙进了观止心里，他的眼里流露出疼惜，心中莫名有一股怨气攀升，却有拼命忍着不表现出来。
他道：“可是我刚刚探过你的灵力，就算二十个弟子联手也不可能是赢过长老，莫非是你那位朋友的功劳？”
“不错，她叫月宁，是我从小长到大的挚友，她是紫云派弟子，还有混沌大神后羿的灼日弓，也多亏了她，我才能留下一命的。”墨颜省略了曾经出现陌生女子的片段，她觉得这些无关紧要的事解释起来太费口舌，还是全将功劳归到月宁身上算了。
观止闻言，神情又遂即黯淡了下来，原来在墨颜心中，他连青梅竹马都算不上，只有那位名叫“月宁”的女子才能与她从小长大，称为“挚友”。
“对了，观止，”墨颜转过话题，“我记得你曾经是个智……天识未开，连话都说不全呢，怎么突然间恢复成正常人了？”
“我也是自十六岁天识初开之后才知道，原来我命格如此。十六岁前，天识浑浑噩噩，说话期期艾艾，任人欺辱，也是十六周岁当天，我才恢复了神识，当我清醒过来后灵力迸发，这才成为了一个正常人。”
听着观止的解释，墨颜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也算是老天给他的历练吧。之前吃不饱穿不暖，被人笑作“傻子”，在老乞丐的帮助下学会了傀儡戏，每日在街头表演赚钱，天天有上顿没下顿，还被其他人欺负，抢夺钱财，天寒地冻也不知道穿鞋，光着脚丫在街头表演。
如此能活下来并且长大也算是万幸。好在老乞丐过世后把他托付给了墨颜的娘亲，总算有片瓦遮头，有稻草暖身，就这样长成了十六岁，在那一刹那天识苏醒，而且将之前亏欠他的一并还给了他，老天待他也算是不薄了。
“但是，你之后是怎么成为天宇国国师，兼观山派长老的？”
观止耐心解释：“我天识初开后，恰好遇到天宇、玄洪两国交战，据悉此战已持续了数年，终究是你来我往、始终无法分出胜负，我不忍看百姓受战火纷飞之苦，便操控着傀儡娃娃结束了这一场战争。在皇上的相邀之下，我答应其成为国师，守护天宇安宁。”
他顿了顿，接着说道：“而后许是观山派掌门知晓了这一事件，探测过我灵力之后，说我颇有天赋，极有可能修得大成，硬要我兼任长老，我盛情难却，便只好应了下来。”
自从观止恢复正常到今日重逢，已经过去了三年之久，他也守护了天宇三年，此后天宇百姓安居乐业，再也不用受颠沛流离之苦，这国师，观止做的真是称职。
“那……你呢？”观止竟是小心翼翼的才问出这句话，他害怕对方又是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就概括了这长至八年的生活。
“我？！”墨颜笑道：“我无非就是搬去了紫云山腰间住了下来，月宁出派后就会来看我，也会将紫云派灵术传一些给我而已。”
观止陪着她笑着，果然还是这样，只报喜不报忧。
“对了，”墨颜继续试探性的问他：“你最近有什么出行计划吗？”
“十五日后便是观山派三年一度的招选新生大会，我既已任职三年，就该担起长老职责，故十五日后我也会出席新生大会，也会前往观山派一趟。”
“真的？！”墨颜高兴的直接从床上蹦了下来，她又问：“那到时候，你方便稍稍转个弯，先去趟紫云派吗？就去露个面就成，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的……”
墨颜还想再费些口舌劝说他，岂料观止一口应下：“好。”
“好？！你不问我，为什么让你去吗？”
“你既让我去紫云派，自有你的理由，你想说我便听着，不想说，我只管答应就是，”观止怕自己这么回答，会引起对方的误会，又加了一句：“反正也不会耽误我时间。”
“好，太感谢你了，观止。”
再次看到她展露笑颜，一如之前记忆中的模样，观止不由得也微微扬起了嘴角，“你我之间，何必如此客气？”
入夜。
墨颜在床上躺得实在无聊，便出了门，轻松一跃至屋顶坐着看起了星星，有了观止的首肯愿意在紫云派露面，也解决了她的心头大患，这下月宁跟她也不需要再受刑罚了。
看来这金手指还真是好用，就如同人生走上了捷径一样，任何事情处理起来都要轻松许多，可是她不想成为这样的人，如果能够凭借自己的本事自然是好，就如同修炼，是一定要亲力亲为、毫无捷径可走的。
今夜月明星稀，清冷的月光笼罩着大地，像是给地面铺成了一层洁白的纱，万籁俱寂，只能听见树木丛中知了不停地聒噪声。
可是偏偏有两位侍女的闲话入了她的耳。
从屋顶上能看见，那两位侍女手上托着物品而来，像是拿给墨颜的，瞧着离屋子越来越近，还特地放慢了脚步，继续闲谈。
侍女一道：“你可看见那名女子了？虽说样貌不算上乘，可是玲珑可爱，仅左耳上还挂着一条耳线，胳膊上也有花瓣胎记，难道与国师是旧相识吗？”
侍女二点头道：“看来是了，不然你我侍奉国师三年，可看国师对谁这么上心过？就算貌美如花的霓霞公主，国师也未曾放进心。”
侍女一啧啧道：“哎，那实在太可惜了，以前只觉得国师光风霁月、谦谦君子，我还有点崇拜他，没想到还是落了俗套，也有钟情之人，今天还为了她特地缺席了朝会，要是传了出去指不定怎么说呢。”
侍女二附和道：“可不是嘛，就连自己的屋子都让了出来给她住，又请了御医给她疗伤，而且一向和颜悦色的国师，我今天竟然看见他发怒了，可真是应了那句话：英雄一怒为红颜。”
后面的话墨颜没有再听下去，她施展灵力又跃了下来，刚好落在她们身后，吓了两位侍女一跳，差点连手上的东西都没端住。
“你……你……”
“我就是红颜的姐妹，我叫墨颜，你们做婢女前没有培训过你们，不要随意议论别人吗？我再教你们一句话：说曹操，曹操就到。我这人，灵力虽然不太强，但是听力却好的很，下次要说，可得走远了再说，别在房门口就说这些有的没的。”
两名侍女低头面面相觑，唯唯诺诺的说了声：“是。”进了房间后放下东西就离开了。
只是从她们之间的谈话中，墨颜才得知原来她睡的这一间房，竟是观止的卧室，怪不得室内所有颜色皆以灰色为主。
没想到就算长大了以后，观止的身上也照样穿的是灰色。
小时候他总是被人欺负，无论什么颜色的衣服到他身上总要蹭上一身的泥土与灰，回到家后干净的衣服就直接变成灰色了，后来观止就索性选了灰色的布料衣裳穿，这样就算脏了也看不出来。
“怎么了？怎么站在门口不进去？”
观止这时来探望墨颜，墨颜对他笑笑，指着天上的月亮道：“今夜月色正好，不如我们去房顶上晒月亮吧。”
“……好。”
从前他只听过晒太阳，晒月亮也是幼时第一次听墨颜说。
二人坐在屋顶，抬头望着月色，心里却各有九九。
“观止，既然你现如今的灵力那么强，那你有空的时候可否教我一些，我也想像你们一样，有足够的能力保护世人。”
“好，那等你的伤好了，我再教你。”
“嗯，”墨颜点点头，忽然她站了起来，道：“我给你看样东西。”
说完她蹲下将自己的鞋子脱了下来，露出一对白嫩小小的双足，只见她抬脚走在悬空中，一朵红色妖艳的莲花就此绽放开来，染红了观止的眼眸，随着她的落足，莲花片刻后又消失，另一只脚抬起一如是。
在这个年代，繁冗的规矩尤其多，女子的双足更是不能为外男所看，原本观止还撇过了头，后来一想，他与墨颜是有婚约在身，迟早都要皆为夫妇，再加一抹红光莫名乍现，他才寻光望去，那竟是传闻中的“步步生莲”。
传言步步生莲者，可灭世，可创世。
上一次听说还是混沌大神良姜，在神话故事中她长得极美，步步可生莲，就是这样的一个美人在混沌大战中欲行灭世之举，才使银河水倾泄人间、生灵涂炭，致使大神传中她除名。
观止抬眸望着墨颜，她灵力不高，虽有些特立独行、我行我素之外，仍然牵挂着大陆生灵，她是不会做出灭世之举的。
他又垂下眼帘看着那双会步步生莲的两足，墨颜一直对这世间的束缚置若罔闻，可若因此惹人非议就不好了。
于是也站了起来，提着她的鞋子走到墨颜身边，蹲下去替她把鞋穿上，还道：“以后除了我，可千万不要在别人面前随意展露。”
“啊？！这样吗？”墨颜还以为观止的意思是此寓意不祥，万一把她当做妖冥界之人可就完蛋了，她连忙把鞋穿好，点点头：“好，我知道了。”
但是有一件事憋在她心里一整天了。
她转头望着观止的侧面，只见高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剑一般的眉毛透着分明的冷峻，他谈吐令人如沐春风，可是却气质阴郁，与人距离疏远，好似此刻闪亮的星星，明明就在眼前，却如在天边。
可是她不想毒发身亡，也不想去找祁宋，更不愿随便找个男子随便敷衍吻了了事，怎么说她也要找个好看点的才行，所以观止是目前最好的选择。
她犹豫了很久，才下定决心，鼓起勇气，问：“观止，你……你能亲……吻我一下吗？”
观止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心跳却如鼓点，快速又震耳欲聋：“你……说什么？”
“我是让你吻我一下，”墨颜索性解释道：“因为我下山前，一个师姐喂了我一颗相思丸，说是要在十天内得到异性的一个吻，不然我就要毒发身亡。你别当做亲吻，你就当做解毒，可以吗？俗话说救人救到底，送人送到西，你再送我到西可以吗？”
看着墨颜恳求的眼神，观止吞咽口水后别过了眼去，此时他的眼神无处安放，胸腔里如小鹿乱撞，呼吸声也逐渐沉重了起来，两只手紧紧抠着指甲，半晌沉默不发。
眼见墨颜越来越靠近他，干脆直接站起身来，结巴的说道：“我……我今日有些乏了，先回房了。”
墨颜：“……”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