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面骑士saber]擅自开始的故事》残翼御风

12、第十二章

　　太疼了。

　　现在飞羽真脑中嗡嗡作响，只有这一个想法。

　　他依靠自身的抵抗力，用了两天的时间才退烧，整个人都湿淋淋的仿佛刚从水里捞出来。

　　身体很虚弱，意识也不那么清晰，有些迷迷糊糊。

　　他能感觉到自己被粗暴地拖着从一个地方移动到了另一个地方，然后被一股大力拽起，塞进了一张椅子里。

　　\"……！”

　　冷不防地，剧烈的痛楚从右手手背蔓延到手肘，源源不断地袭向大脑，将他从意识的泥潭里拽了出来。

　　没错，大脑里又开始鼓乐齐鸣了，它们奔走相告着——你被攻击了，你受伤了，快·跑！

　　飞羽真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要起身，下意识地想要远离伤害的源头。然而背后似乎早有准备的一股大力落在了自己脖颈上，强硬地将他按在了原地……不，那股力道不但将他按在了原地，还更进一步地把他往前按，一直按到了一个木质的平面上。

　　这紧贴着脸颊的触感，这木质的气味，应该是一张木桌。

　　“呜……”

　　叫痛声也被这一下按在了喉咙里，变成了低声的呜咽。

　　这种痛感显然和之前遭遇过的不一样，不是那种一次激痛之后，延绵不绝的灼热的痛感，而是一阵一阵的，没有什么规律，就好像有什么人在不停扒拉自己的伤口。

　　近在眼前就是桌面暗红色的漆木，飞羽真无法去用眼睛确认伤口处的情况，只听兹奥斯粗声粗气的声音在脑后响起。

　　“你猜的果然没错，拉结尔，还真的顺利写下去了。”

　　飞羽真明白了，按住自己的人就是兹奥斯，难怪力气那么大。

　　“应该说是最了解幻兽的果然还是幻兽吗？”

　　“和这个没关系吧。”拉结尔随口驳了一句，低头去看那头被兹奥斯按在桌上的勇气之龙，正因为疼痛而止不住颤抖。

　　嗯，虽然是人类的形态，但是在司掌幻兽的他眼中，飞羽真被异化的本质一览无遗——红色的巨龙，象征是“生命”与“创造”。

　　“生命”对应光之圣剑，而“创造”对应炎之圣剑，他能得到这两柄剑的青睐是理所当然的。

　　当然，因为“小说家”的天赋，飞羽真的“创造”属性被大幅增强，于是被吸引的炎之圣剑先找到了他，更能与他心意相通，能被他的勇气和觉悟点燃，发挥出超绝的战斗力。

　　而对于光之圣剑尤里而言，飞羽真或许并不是他最好的选择，他们的合拍程度比起飞羽真和炎之圣剑的组合，的确有所不及。但自带生命属性的剑士实在太少见了，至少目前为止尤里都没见到比飞羽真更合适的搭档，哪怕飞羽真已经被炎之圣剑选中了，也不妨碍光之圣剑再选他一次。

　　而且也没规定说一人只能持有一把剑，尤里自己当年还是人类的时候，就是被光暗双剑选中的万里无一的剑士。

　　还有一点，就是飞羽真的书店对尤里来说极具吸引力，就好像是个大宝库，比真理之剑基地里的那些书要更加有趣，信息量更大更丰富。那些书里的内容或许杜撰得很离谱，或许只是些闲书，根本没资格成为这个世界的知识和真理的一部分被真理之剑收录到藏书库内。

　　但就是很有趣，光之圣剑非常喜欢。

　　“咔啦——咔啦——”

　　正说着，昏黄的房间里传来木头碎裂的噼啪声，斯特利乌斯双手插兜，漠然地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那是悬在三角支架下木质人手崩溃的声音。

　　它在几分钟前还好好地在未完成的魔改书上奋笔疾书，可就在几秒前，就好像在死线前灵感枯竭的赶稿人一样，笔尖停滞了，落笔也不是，抬笔也不是。就这么犹犹豫豫着，手指上，手掌上，纷纷开始出现裂痕，最终这些裂缝连成了一片，稀里哗啦地碎了一地，只留下那几枚挂钩在空气中寂寞地晃荡着。

　　斯特利乌斯无动于衷地收回视线，而拉结尔则略动了动手指，那些碎片就好像被赋予了生命一样，自动自觉地滚到角落里去，和那一大堆木头碎片——曾经的同僚们的尸体蹲一块儿了。

　　“果然越往上就越写不下去了。”

　　“毕竟只是无魂的死物，承载不了创造世界的负担吧？”

　　“创造动物也不行。”

　　“幻兽更加不行。”

　　这书写魔改书的装置是斯特利乌斯制作的，当然没有偷工减料。用来制作人偶手的木材，是被称为“生命之木”的珍贵木料，来自生命树，也就是孕育了“奇幻世界”的树。

　　听着“孕育世界的树”似乎十分伟大，十分贵重，然而，对于“奇幻世界”来说，生命木也就相当于现实世界中的“泥土”，可以等同于“大地”的概念。

　　的确很贵重，很重要，宏观来说数量有限，不可再生，但也的确遍地都是。

　　“大地”这一概念是一切的基础，笼统地说，也包括了“海洋”等特殊地形。它可以孕育万物，但经过斯特利乌斯他们的实践，它的孕育也仅限于相对来说能量级数较低的“存在”，例如蚂蚁蟋蟀，小鱼小虾，逻辑简单的故事。

　　于是他们将目光投向了一项远古流传下来的禁术，将空白驱动书植入高等生物的体内，基于这些血肉的特质，创造新的书之魔物。

　　这活生生的血肉，相当于“大地”孕育生命后繁衍进化数百万亿年的成果，有了这个坚实的基础，赢在起跑线，产出的成果自然质量更好。

　　代价，就是他们的行动更加惹人注目，立刻就和真理之剑对上了。

　　很快，这条路也走到头了。

　　该说是他们倒霉，选中的人类都没什么创造力和可塑性呢，还是这抄近道的手段已经用到头了呢？这些人类以自身本质制作出的魔改驱动书里，能顶替原本创世书书页的，十中无一。

　　书之魔人他们又不是漫无目的地制造怪物搞破坏，以此取乐的变态。他们或许多少心理有些扭曲，有点缺陷，也没影响他们搞这件伟大的事业——收集创世书散落的书页，重塑创世书。

　　要是能收集到传世书的书页“原件”，也就是奇幻驱动书，那自然是最好的。但也有搞不到手的部分。例如不知落到什么地方去了的驱动书，被真理之剑藏在禁书阁里捂得死死的驱动书，或者某些强大的剑士正持有着的驱动书。

　　这些搞不到手的部分，就只能用魔改驱动书替换。

　　那魔改驱动书至少也得有资格做替换才行，不然全是无用功。

　　拉结尔此时就有了个想法——既然人类这种生物的能量级数已经不行了，那不妨再往上，找一头龙来试试。

　　当然不是单纯用龙的血肉来完成驱动书，即使成功了也是一次性的消耗品，一换一简直太亏了。他的计划，是用这头龙来替换象征“大地”的生命木。

　　这头龙要具有独特的创造力，要有极强的精神力，有着丰富的阅历，海量的知识储备，要有实力去推动幻想羽化成蝶，化为翩翩飞舞的现实。

　　看着拉结尔在那儿掰着手指认真地数，而斯特利乌斯和兹奥斯听在耳中，就变成了“Saber”，“Saber”，“Saber”。

　　“……”

　　不用拐弯抹角的，你直说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