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桌是个假Beta》司隹

2、打群架

　　张前知道纪野不喜欢E，立即打住好奇的心，扯开话题。

　　“话说，副班，你们学霸Beta往平行班跑，家里同意吗？”他知道田静文因选择8班的事儿与家里闹了矛盾，于是想问问贺川冗，该不会这也是个叛逆的主儿吧。

　　贺川冗抬头，措辞准备回答，就听纪野说：
　　“就你问题多，上课上课。”

　　“哎……”
　　张前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纪野连拉带拽转了过去。

　　上课铃准时响起。

　　“放心，这些小问题我统统帮你解决。”
　　纪野回眸，对贺川冗说。他之前去老文办公室，无意间看到贺川冗监护人那栏是空着的。

　　看着纪野灿烂的笑容，贺川冗顿感百感交集，心里很不是滋味儿，想开口说谢谢，但对方已经转过头。

　　他的目光在纪野身上停滞几秒，才缓缓移开。

　　物理课上，贺川冗不时用余光瞥纪野，只要一发觉对方走神，便会轻撞他的胳膊提醒。回过神来的纪野讪讪一笑，轻甩脑袋强迫自己打起精神听课。
　　几分钟后，纪野再也撑不住，双手撑着下巴，眉头紧蹙，在心底深深叹气，瞄了一眼正聚精会神听课的贺川冗。

　　他目光扫了一圈周围同学，果然大部分人眼神呆滞、一脸云里雾里的模样，课堂沉闷极了。由于实在难以理解物理老师所讲的内容，纪野索性从桌箱里掏出素描纸练习画室老师之前讲的内容。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后，下课铃声终于响起，纪野扭了扭僵硬的脖子，转眼一看，沉寂的教室瞬间再次活过来。课间操的音乐放了几秒便停下，紧接着是下雨不出操的通知，正准备排队出教室的人陆续各自出去透风。

　　纪野起身将双臂叠在椅背上。数学课代表叶辉诚正在发周测的试卷，对方来到纪野边上，面无表情地将一张试卷拍在贺川冗的桌面。

　　见状，纪野不悦地睨了他一眼，随后拿起贺川冗的试卷，周测试卷相当于习题，是不统计总分的。纪野快速将试卷浏览一番，瞥了眼上面寥寥无几的减号后便将其压在贺川冗的数学书下。

　　他拍了下张前的肩膀。

　　“有事请奏。”
　　张前正愁眉苦脸盯着周测卷，半小时的劳作就换来这么一大个红叉。他长吁短叹，不住摇头。

　　纪野视线从张前头顶越过去，周测卷上醒目的红叉映入眼帘，他将身子往前倾，比了个开/枪的手势。

　　“唉，”张前知道他的意思，有气无力地从桌箱里掏出手机，头也不回，“上号。”

　　纪野听他恹恹的语气，安慰似的拍了拍他肩膀，提议：“你同桌数学也不赖，可以向她请教。”随后弯腰从装满书本的桌箱里艰难摸出手机。

　　溪河一中属于公立中学，不论住宿生还是走读生都能带手机。

　　“楼下有人，拿个燃烧/瓶给我。”
　　纪野看着移动的脚印，迅速推开门匍匐去楼顶找张前要装备，张前从角落里爬过来把燃烧/瓶丢在他身边，顺手又丢了手/雷。

　　“小心点，别被人秒了。”
　　张前叮嘱。

　　“放心，我一定守好门，这次一定吃鸡。” 人菜瘾大的纪野信誓旦旦，快速爬回楼梯间，卡好视角后进入防守状态。

　　随着脚印的移动，他心脏狂跳呼吸也变得急促，既期待又害怕，浑身紧绷着。

　　纪野深呼吸试图缓解紧张的情绪，但下一瞬却看见三双脚印，激烈的交火声随之而来，他长舒一口气，看着左上角的数字由8变为7再减少到6，心想这把可以坐收渔翁之利。

　　“你在这儿别乱动，我下去补/枪。”
　　张前的声音传来。

　　纪野“噢”了声，心如擂鼓，快从嗓子眼儿跳出来，他起身在楼梯口观望楼下的情况，没想到眩晕感旋即而至。他并不恐高，只是在这个游戏中待不过十分钟就会头晕目眩，还想吐。

　　“你快点解决，我有点想吐。”他如实说道。

　　张前还没来得及开口，两人就听到一阵争吵从教室外传来。纪野朝门外望去，只见5班的几人气势冲冲地抓着一个8班男生衣领，争吵间拳头往对方脸颊上落。

　　纪野见状，把手机往桌面一扣，手撑在一旁的桌椅上，纵身一跃冲了出去。发觉动静的张前急忙补上最后一枪，而后也跟着冲出去。

　　走廊上8班和5班的好几个男生已经扭打在一起，周围有好些探出脑袋来看热闹的学生。

　　纪野在混乱的人群中一眼就看见下手最恨的陈功，于是开口劝导：“有话好说，别动手。”

　　他拉住离自己最近的一个5班同学，将人右手别在身后，一脚踹在正打成一团的5班人身上，嘴里还劝道让他们别打。

　　张前也加入战局，一边高声劝架一边暗戳戳揍5班的人。
　　“陈皮子，你怎么回事儿，都欺负到我们班头上来了！”张前截住一个皮肤黝黑的男生的拳头，怒喝质问的同时一拳揍在5班同学身上。

　　陈功甩开张前的禁锢，见对方动手打自己班的同学，怒火中烧，继而与他扭打在一起。

　　场面一度十分混乱，双方在走廊上打成一团。

　　而此刻，填完报名信息的田静文与贺川冗从楼上下来，才走到楼梯拐角处，就看走廊上围了好多人。
　　听到是8班和5班的人打了起来，两人对视一眼，加快步伐往人群走去。贺川冗拨开围观人群，一眼就看到打斗中心的纪野，脸色骤变，眼神里多了几分狠厉。

　　“去找老文。”
　　他丢下这么一句话旋即加入打斗。

　　事实上，以纪野的身手，压根儿用不着帮忙，可贺川冗还是毅然加入混战，他不想对方在自己眼皮底下受伤。

　　他挡下朝纪野后背挥去的拳头，抓住对方的手腕狠狠一扯，抬腿横扫在对方膝弯。

　　“咚——”
　　男生感到膝盖传来一阵巨痛，脸色瞬间煞白，扭头看向贺川冗，却撞上对方满带警告意味的双眸。

　　规避危险的本能让他下意识服软。

　　贺川冗睨了他一眼，便继续把纪野周围的人清开。
　　男生垂下头，恶寒从脊背蔓延至全身，这样狠厉的眼神他还是第一次在学生身上看到。恐惧像涟漪一圈圈在他心中荡漾开来。他艰难起身，见周围有人拿着手机在拍摄，再想到自己刚才极为狼狈的模样，怒火顿时窜到天灵盖。

　　他环视一圈，目光停在8班教室内窗边的卫生角那里。

　　“不敢动你，还不敢动其他人吗？”他猛地踹掉扫帚头，提着扫帚棍再度冲入人群，有了武器的加持，他扫倒一大片，顿感威风十足，脸上绽出得意的笑容。

　　眼见棍子即将扫到纪野后脖颈的位置，贺川冗心中一紧，越过身边的拳头，抬腿就要朝拿扫帚棍的男生踢去，但中途却转变方向直接往纪野那边飞扑。

　　“嘭——”
　　扫帚棍结结实实地打在贺川冗肩背上。

　　被护在身前的纪野听到一声闷哼，迅即接住倾倒过来的贺川冗。

　　他看向拿着扫帚棍却呆若木鸡的男生，势要冲过去将对方揍一顿，却被怀中的贺川冗抓住手臂。
　　“别去。”他哑着声低语。

　　“你们干什么呢？住手！”教务主任何远一声怒斥，激烈的打斗瞬间停止。

　　何远办公室内。
　　参与打架的人站成一排，纷纷垂着脑袋，大气不敢出。

　　纪野搀扶着贺川冗，看向对方的眼神里满是担忧。

　　赶来的文轩毅先是看了眼所有学生，然后走到被纪野扶着的贺川冗身边。贺川冗额上沁出细密薄汗，感到肩背处火辣辣地疼，抬头叫了声“文老师”。

　　“说吧，为什么打架？”站在他们面前的何远背着手，语气严肃。

　　垂着脑袋的众人支支吾吾，你推我我推你。

　　“5班的同学因为上次篮球比赛输给我们班，不服，今天故意过来找茬的。”张前见没人出声，于是站出来，从刚才打斗的只言片语中还原出真相并如实说。

　　“我和纪野去拉架，但被他们围殴，贺川冗也被人打了一棍子。”
　　说着，他指向被纪野扶着的人。

　　纪野搀着人往前一步，好让何远看清。

　　“我们是去劝架的，但想不到5班的同学下死手。”
　　纪野抬头，委屈地说。

　　闻言，陈功顿时愣住，捂着疼痛的脸颊满眼不可置信地看向两人，他想不到张前和纪野脸皮这么厚，居然睁眼说瞎话，明明他俩也动手了。

　　“老师，他们撒谎，他们根本不是劝架的，他们也动手了！”陈功愤愤道，昂头露出被张前揍好几拳的脸颊。

　　“陈皮子，你别诬赖好人，我们就是去劝架的。”张前侧身朝陈功喊。

　　霎时，双方争执起来，办公室里随即吵嚷不堪。

　　望着吵成一片的学生，何远一巴掌拍在办公桌上，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看看你们，都高二了，大课间这么长的时间不知道争分夺秒学习，反而打架斗殴、惹是生非。高考近在眼前，你们居然还有心思挥霍光阴，全部给我写三千字检讨，下周升旗仪式上当着全校念。”

　　听到三千字检讨，所有人顿时哀嚎起来。

　　“老师，贺川冗同学没参与打架，他就不用写检讨了吧？”
　　纪野想起对方帮自己挡下那一棍，出于愧疚，于是问。

　　何远去时确实看见这个叫贺川冗的同学并没有参与斗殴，但还是狐疑地盯着其他学生，用眼神询问，8班的纷纷点头，他又凝视5班的，陈功和其他几个也连连点头。

　　见状，何远宣布除贺川冗之外，其余的人必须一字不落。
　　哀嚎声再次响起。

　　“嚎什么，谁让你们动手的。” 何远满腔怒火，“5班的等班主任来领。”
　　他转身，脸上的怒火已平息，恭敬地对文轩毅说：“老师，那您是要在这里教训他们还是带回班级？”

　　学校里大部分领导都是文轩毅带出来的学生，因此大家对他十分尊敬。

　　“我带去办公室，麻烦你了小何。”
　　文轩毅朝何远打过招呼，领8班的人出去。

　　“哪里哪里，老师，您慢走。” 何远冲门口大声说，随后转身对着5班的学生。

　　出了办公室，张前扭头冲被训的5班人挥手，与陈功目光对上时，还特意笑盈盈地挥了两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