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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Chapter 11 后知后觉 （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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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国大赛——！”
当大学篮球联赛东京赛区最后一场决赛的终场哨声吹响，樱木兴奋地捏着拳头一蹦三尺高。体大一路过关斩将，没有任何意外地夺得市内冠军。如今既然已获得参加全国大赛的资格，那自己的终极目标也将到来——率领体大拿到全国总冠军！
看着板凳边因为首次尝到胜利滋味而异常兴奋的一年级队员们，樱木摩拳擦掌，几乎恨不能马上就去参加全国大赛了。
“今年的全国大赛还是在东京举行么？那真方便，可以省下不少食宿费了！”
“暑假的第三个星期开始，真令人期待啊……”
“不过那时候天气肯定很热吧……”
“哈哈哈哈，我天才樱木花道终于可以带领体大进军全国了！”
换好衣服，樱木大摇大摆地走出球员休息室，路过站在门口的凌身边时，还心情很好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又哈哈笑着走远了。
凌呆了一呆，望着他越走越远的背影，一股淡淡的愁绪不由自主爬上心头。
——这本不应该是个令人欢欣鼓舞的时刻么。无论是什么原因才进入篮球队，自己始终是这里的一员。拿到了市内冠军，应该也同大伙儿一道开心才是。
只是，望着那白痴笑得神采奕奕的脸，却终究是提不起精神的。
他会做的，也只是从你身边简单地路过，拍拍你的肩膀，告诉你他此刻很开心，然后，继续前进。因为走廊的尽头，晴子在那里等他。
——也许始终是不会在自己这里停留的。
凌摇了摇脑袋，将背包甩到肩上，跟在队伍末尾慢慢地走。
晴子接过樱木喝了一半的矿泉水，仰头开心地望着身边这个高高大大的阳光男孩。
“又得了冠军，真是太好了呢，三井学长肯定也会很开心的，”晴子边走边说，“全国大赛也会一展身手的！”
“那是当然！”樱木倒是承认得毫不客气，“由本天才带领的体大篮球队，是全国最强！”
晴子一面应着他的话，一面低下头来微微地笑。虽然花道平时里总是副没心没肺的样子，但认真起来，还是不会让人失望的。篮球是这样，那感情……也应该是这样吧？
——虽然不久前曾因为“误吻事件”而让自己情绪低落不少，但应该是自己想多了吧。一路走来，两人一直这般平静而顺利地度过了这两年多的大学生活，也许，今后也能这样持续下去呢。
晴子在心里暗暗地给自己打着气。
由于要送有事要办的晴子回学校，离开市体育馆，樱木便让篮球队众人自行解散，决定稍后再来和大家庆祝今天的胜利。众人嘻嘻哈哈地取笑着他“重色轻友”便三三两两离去。樱木不自在地摸摸脑袋，也跟着傻笑。
走时樱木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目光正撞上同时也回过头来的凌的视线。
心脏突然狠狠一跳。
他急忙将头又转回来。
“花道，星期六上午一定要来帮我加油哦！”
两人并肩走在街上，晴子兴致勃勃地对樱木说。
“……啊？什么？”
樱木回过神来。
晴子看了他一眼。
“我说运动会啦，运动会！我们学校的运动会就要开幕了，我参加了200米短跑……”晴子摸摸脑袋，不好意思地笑着，“我知道我运动神经没你那么发达，不过还是很想试试，所以就报了名。”
她忽然停下来，快步走到樱木面前站定，仰起脸笑盈盈地看着他。
“一定要早点来哦，我的比赛很早就会开始，来迟了就看不了了。再说你的每场比赛我都去看，这回也该你当观众了吧？”
樱木看着晴子的眼睛。
那双眸子里的光芒温暖而贴心，如春日的阳光一般和煦，正如这么长时间以来她给自己的感觉一样。樱木这么想着，眼前却不由自主浮现出凌的眼睛。
和晴子完全不同的眼睛。
没有太过柔和，却依旧亮晶晶得让人看了便不由自主振奋。倔强的眼神竟给人无比熟悉的感觉，不服输得好像看见了另外一个自己。总是含着像会流动的水一般动人的光芒。无时无刻不给自己像女孩子一般的错觉。
那个怪怪的、让自己有异样感觉的近藤凌。
“花道？”
直到晴子的手在自己眼前晃动，樱木才“啊”了一声，恍然回过神来。
“你在想什么？”晴子脸上的笑容慢慢不见了。有些不安。
“没什么……没什么。”樱木摸摸脑袋，掩饰着自己的不自在，“星期六的运动会是么，好，包在本天才身上！”
他夸张地挥舞着手臂，仿佛史上最具震撼效果的拉拉队即将诞生。晴子却没有笑，只是默默地垂下头，重新开始和他并肩行走。
走至晴子的学校门口，晴子很体贴地建议樱木还是回到学校的好，毕竟大伙儿都在等着他庆祝体大打入全国大赛。至于自己运动会的事情，只要到时候记得来加油就行了。
樱木看着晴子温婉的笑容恍恍惚惚地答好。
穿过车水马龙的路面。樱木回头朝对面望去。
马路对面，晴子仍在朝自己挥手，明媚的笑靥一如几年前那般鲜艳，而今天的自己望着那笑脸，却忽然觉得模糊不清，恍然间，自己和她像是隔了很远很远的距离，当跨过桑田沧海，才发现一切早已不是原先的模样了。
樱木拍拍脑袋，心想这会不会是自己的错觉。
周六那天，为了遵守为晴子加油的约定，樱木特意起了个大早，打算搭上早班的公交前她的学校。没料到在车站呆站了近半个小时，却依旧不见公交车的身影。
“这么半天了怎么还不来……”
樱木有些不耐烦了。他靠在站台的圆柱边，无聊地前后摇晃身体，正想着要如何打发着枯燥的等车时间，目光却忽然被马路对面某个幽蓝短发清瘦身形的人影吸引住。
——那是……小三？！那他旁边那个扎着马尾辫、穿着短裙，看起来很清爽的女生是又是谁？
樱木脑内灵光一闪。
——小三和女生逛街？
哼哼，真不够朋友，有艳福居然也不告诉本天才！看我怎么偷窥你们的一举一动！
于是，一刹那间，由于偷窥到三井“艳遇场面”的樱木兴奋得忘乎所以，将正事抛到九霄云外，当下就如做贼般悄悄摸到对接，在离三井和那女孩几十米远的地方观望着他们的背影。
远远望去，两人似乎聊得正开心：三井摸着脑袋哈哈哈地笑，身边的女孩仰起头来看他，又将头埋下去。
樱木怔一下，忽然间竟觉得那女孩的背影十分熟悉。难道是自己认识的人？
樱木抓抓脑袋使劲思索。
应该不会吧？自己虽然来东京已经两年半时间，认识的女生却不算多，有时甚至连晴子身边的朋友都记不住几个，唯一印象深刻的小西幸月，还完全是因为她对凌的告白才勉强没有忘记，所以不太可能是——
樱木突然张着大嘴巴，呆怔在原地。
平日在学校里，自己的心思几乎全都放在篮球队的训练上，闲暇时间也总是和洋平或晴子一起打发。晴子明朗善良，平时自然是有许多朋友围绕在她身边，她的朋友们对自己也是熟识到不行。然而自己却不能记住她的朋友的名字。
这该说是自己粗心，还是根本从未放在心上，所以才会记不住？
很久很久。
待樱木再重新将思绪拉回喧嚣的大街上时，前方原本谈笑风生的两人早已不见了踪影。樱木呆呆望着前方熙熙攘攘的人群，任由自己目光的怎样搜寻，却都看不到三井和那女孩的影子。
是……走了么？
到底那个女孩是谁……为什么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一般……
“啊——！！”
樱木抱着脑袋大叫一声，连怪自己只想着偷窥小三和女孩子约会的场面，却将要去给晴子加油的事忘得一干二净。他像被开水烫到般一蹦老高，急急忙忙朝马路对面冲去。
可还不待他在车站前站定，一辆公交便从他眼前扬长而去，耀武扬威地留下一串尾气。
“可恶的车！竟敢不等本天才就开走了！”樱木举着拳头大骂。周遭的视线齐刷刷移到自己身上，樱木看了看四面八方的奇异目光，只得作罢，老老实实待在一旁等待下一班车的到来。
等到终于踏进晴子的学校，樱木唯一听得见的就是运动场里传来的广播声：“……今天上午的比赛到这里就全部结束了，下午请同学们继续关注本届校运会——”
樱木心里“咯噔”一下。
他慢慢朝运动场走过去。身边，身着运动装或是扎着拉拉队加油头巾的人们三三两两地走过。他踏进场地，脚下的塑胶跑道在阳光的照射下柔软而散着热气。他一眼就看到了场地对面，背对着他的那个娇小的身影正沉默地站着。
樱木走过去，忐忑不安地叫了一声“晴子”。
没有回答。樱木忽然想要走开，他害怕晴子转过头来的瞬间。如果她因为自己错过了她的比赛而伤心哭泣，他会不知所措，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
他甚至有了种想要逃避的冲动。
晴子却在此时转过身来笑盈盈地望着他。
“喂，你迟到了哦，天才！”她朝他绽开明亮的笑容，举起右手在他面前比出V字形，“短跑我拿了第二，如果你在的话，说不定还可以得冠军呢！”
樱木微张着嘴，看着晴子展现在自己眼前明媚而温柔的笑容。明明如此近的距离，感觉却那般的不真实。如果是真的微笑，那因为笑而向上弯起的眼睛里，为何却偏偏像含了晶莹透亮的水珠，雾气满满，让人感觉泪水下一秒钟就会滚落出眼眶来。
“对不起……晴子……”
樱木埋下脑袋，握紧了手。
——我不是有意的……
为什么，竟然就这样不由自主地忘记了呢。那些对于你来说很重要的事情，我却没有将它真正放在心上。我们之间，是真的缺少了一些什么吗。
Chapter 11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