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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Chapter 8 心跳（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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哨音响起。
“体大换人！”
球场上，队员们惊奇地望向樱木。他没有做出任何解释，而是朝场边的藤野招了招手，再转身对高杉穆道：“你和他换一下。”
许是因为认识到自己的失误实在太多，继续下去会造成更大影响，高杉没说什么，点了点头便默默下了场。场边，替补队员们仍然没有从刚才的震惊中缓冲过来。一般来说，正式比赛里体大都很少会用新球员上场。樱木刚才的果断命令，着实让人为他捏了一把冷汗。
藤野走到场中，抬头看着樱木。“队长。”
樱木点点头。两人之间像是产生了一种不言而喻的默契。
比赛继续进行。对于体大新换上的控球后卫，东大似乎毫不在意，继续以他们快速的猛攻和紧密的防守让体大吃尽苦头。藤野一面运着球一面找机会想要突入内线，无奈东大的后卫比自己要高上许多，如果贸然传球，必定会被盖帽。
——樱木学长相信我，我不能让他失望……
藤野观察着四面的形势，努力让自己的内心安定下来。东大的防守虽严密，然而自己毕竟刚刚上场，又是个一年级生，所以除了面前防守自己的人外，别的球员都没有太在意。
——虽然有点冒险，不过，也是一个好机会。
藤野的眼神向右看了看，似乎是打算从右边突破进内线。东大的控球后卫注意到了他的眼神，急忙放低了中心，随时准备往右边移动——
突然，藤野一个漂亮的运球将球从对面球员的□□运了过去。东大的后卫大惊，急忙转身，但藤野早就以极快的速度从左面绕到自己身后，将球稳稳拿住。
“好——！！”
替补队员们一阵喝彩。这个突破实在是太漂亮了，速度更是快得惊人。凌也惊讶得合不拢嘴——没想到，面对比自己高出一截的对手，藤野居然也能这么漂亮地突进内线。他的天赋果然令人期待。
藤野见自己此时无人防守，果断地起跳投篮。球应声入网。比分差距减少到8分。
“干得好，小天！”樱木咧着大嘴跑过来，兴奋地在藤野背上拍了一巴掌。藤野差点摔倒，好容易站稳后却又对樱木露出一个笑容：自己总算没有辜负他的信任了……
接下来的一切似乎都顺理成章：在藤野的协调组织之下，体大连连得分，快速的突破和和接二连三的妙传让东大措手不及。直到哨声响起，体大终于将落后局面改写为50：48，以领先两分的成绩漂亮地结束了上半场。
球员休息室里，樱木像兄弟一样搂着藤野，笑得眼睛眯成了两条线：“小子，真有你的，本天才果然没看错人！”
藤野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高杉也心悦诚服地说：“真是后生可畏啊，我这个二年级生也不能不感到愧疚了。”
藤野见高杉一脸真诚的表情，觉得很是不好意思：“高杉前辈……”
高杉却拍拍他的肩膀，让他不用在意。休息室内笑声一片，体大的士气已经完全被激发了出来。队员们甚至能看到不远处，胜利在向自己招手的样子。
“但是不能松懈啊，”樱木撩起毛巾擦了擦额上的汗珠，“刚才东大已经看到了你的长处，下半场他们肯定会对你进行重点防守。”
藤野点点头，忽然觉得眼前这位队长前所未有地认真。
“如果他们包夹你，我会给你暗示，到时候本天才带你打一个漂亮的配合震撼全场！”
樱木挥了挥拳头，浑身像爆发着胜利的火焰，气势满满。
休息时间过后，下半场比赛开始。凌仍旧坐在板凳边望着场中的激烈争斗，并依照樱木的指示记录下场上球员的得分、助攻以及犯规等各种情况。
樱木队长说得果然没错。藤野一面低身运球一面想。东大竟然派了两个人来对自己进行重点防守，而且两人的个子都比自己高上一截，这种情况下想要正面突破简直比登天还难。
——该怎么办才好呢……
藤野不免有些心急起来。他将球抛向外线想让浅川投三分，却在中途被东大抢断。
“啊——”藤野哀嚎一声，眼睁睁看着东大再次发动快攻，射篮得分。比分被扳平了。
“不要慌，小天！”樱木大声喊着，竟出乎意料地没有责怪他，并将球又扔了过来。藤野大松了一口气，急忙让自己集中起精力。
可由于东大紧密的防守，藤野渐渐还是感到了力不从心：别说身高的差距，如此严密的防守，就算自己再怎么厉害也很难单枪匹马突进内线，如果硬来的话，又很可能出现刚才的失误……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场上形势变成了激烈的分数争夺战：体大刚刚将分数拉上去，东大就立刻赶上来。双方毫不相让，平分局面僵持了十多分钟。队员们已经露出了疲态，动作也慢慢地缓下来。此时，离比赛结束还有5分钟。
——再这样下去，只怕会拖到加时赛也很难取得胜利。必须先把比分拉开才行。
樱木瞪着计分牌上那个刺眼的78：78，开始认真地思考起来。
——小天的突破能力和速度都是没得说的。如果能够帮他挡开防守的人，让他突进内线……
新一轮进攻再次展开。藤野已经将身体重心放得很低，运球速度也极快，可仍然无法突破守住自己的两个人。他以极快的速度朝樱木看了一眼，发现樱木正张牙舞爪地对自己做着奇怪的姿势，表情扭曲。
——好……
藤野运球靠前，尽量让自己朝前场逼近；此时樱木也不动声色地靠了过来，位置越来越往外线移动。东大的控球后卫见樱木靠近，急忙暗示大前锋防好，生怕藤野会趁机传球给他。
突然，藤野贴着樱木身后突破进去，樱木见藤野突进禁区，一个后转身将东大的后卫卡在身后，并迅速朝篮板移动过去。原本同样防守藤野的另一名东大球员见藤野突进内线，连忙上前补防，想要阻止他上篮；藤野却趁此时唰地将球传到已经卡在篮下的樱木手中，一瞬间，樱木的面前便成了无人防守的状态。于是——
啪——！！
东大的球员跳起来想要阻挡樱木上篮，却结结实实打在了他的手臂上。球没有投进篮筐裁判吹响了哨子。
“打手犯规——！”
体大众人一片欢呼。
“干得好——！”
“挡拆啊——配合得真漂亮！”
藤野高兴地笑起来，看着樱木得意地走到罚球线前，准备罚球。裁判比出两个罚球的手势，将球丢给了他。
第一个罚球顺利投进。
队员们一阵掌声。
樱木开始投第二个罚球。大概是急着抢篮板，球还没有出手，坂上就跳了起来。球在同时应声入网。
“不算！”裁判挥了挥手。观众席上一片失望的抱怨。裁判将球再次扔回给樱木。
场内安静下来。凌屏住了呼吸，看着樱木专注地盯着篮筐。
——一定要进……要把比分拉开才行啊……
樱木却在嘴角扬起无比自信的笑容，那笑容清晰地印在了凌的眼里。
“就算再投一次又如何？！”樱木大声地道，像是对刚才不算得分的意外毫不在意。
扬手，球唰地进篮。
“我也一样！！”
全场沸腾。四面八方传来阵阵呼喊，人们从各个方向大声喊着樱木的名字，为他漂亮的挡拆和干净利落的投篮而喝彩，更为他刚才的自信从容欢呼。
凌的大脑忽然间像是空白了。那句“我也一样”，连同那个人自信狂放的傲气，那股毫不服输的倔强，一瞬间竟然让自己的心狂跳不已。
——那抹自信的笑容，是与生俱来的么，为什么就偏偏能如此地感染人，如此地让我的心不由悸动。周遭的喧嚣像是早已不复存在，眼里心里都只有球场中的那个你，以年轻而满是朝气的姿态，闪耀着无与伦比的光芒。
这……是心跳吗？
——樱木花道……为什么你会给我这样的感觉……
像是被注入了一道能够安定人心的力量，樱木和藤野的完美配合鼓舞了体大的球员们，在下半场比赛的最后几分钟里，他们精神大振，连连命中，场上的局势变成了朝向体大一边倒的态势。
最后，体大以90：83赢得了胜利。
“我们赢了——！”
“队长，你们今天真厉害啊……”
“藤野，发挥得不错啊今天……”
走廊上，大家兴奋地边走边七嘴八舌地讨论着刚才激烈的战况。樱木听着周围的赞叹声，毫不掩饰地哈哈大笑，显然十分得意。
凌默默地跟在队伍末尾，觉得自己还没有从刚才的震惊中恢复过来。
“就算再投一次又如何？！我也一样！”
那个白痴，平日里的他总是咧起嘴笑得没心没肺，今天却第一次看他这样以这般自信而专注的姿态，赢得了第一场比赛的胜利。平时的嚣张、吵闹似乎全然不见了，他的冷静，他的从容，他果敢的判断，他对自己和队友那样百分之百的信赖，早已满满地昭示着这个人足以令人欣赏乃至钦佩的另一面。
这，就是真正的樱木花道吗？
凌低下头去，不敢再多想，却不得不多想。那句“我也一样”，像是一记闷雷击中了自己的心房，那个瞬间里的心跳，异样得让自己不安。
凌抬头朝前面望去。樱木的背影高大而坚毅。晴子正走在他身边，笑嘻嘻地和他说着话。
凌又重新埋下头来，并不由自主放慢了速度。
樱木却在此时回过头来。
“喂——快点！”
凌猛地一惊抬头，发现他确确实实是在前方呼喊着自己，边招手边展露着他神采飞扬的笑容。
“你就要跟不上了大家了——近藤！”
近藤。
他第一次这样叫自己的名字。不是“可恶的扭曲小子”，不是“该死的近藤凌”。是“近藤”。
凌的心没来由地跳跃起来。她“嗯”了一声，急急忙忙奔了上去，不让自己落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