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系咒灵今天也在混迹二次元》泷八竹

2、身份

　　在某个偏僻的山区，有一座高耸入云的山脉。
　　这是号称“鬼山”的第一大山，勝山。
　　它的危险度极高，早在很多年前就被政府划入了禁止进入的范围迷雾笼罩，不仅是因为野兽出没，阴森无比，普通人进去很容易迷失方向，更是因为在这座山的山底，封印着一只远古的特级咒灵。

　　只是这只咒灵存在时间太过久远，国家经历多次战乱，早都丢失了它的资料。
　　现代的咒术师们只能定期派人维护封印，防止这只咒灵突破封印，混入人类社会造成严重的事故。

　　这个封印存在的年限太长，长到让人们下意识会忽略它的危险，总会以为，它会像过去的百年前、千年前那样，维持着原来的样貌，等值守的人员发现，洞穴下面的封印早已破烂不堪，深层空空如也，这才慌慌张张上报。
　　咒术界大地震，任何一只特级咒灵的动向都是足以威胁整个人类社会的极高危险事故，外出的几位特级咒师都被招了回来，连夜商量对策。
　　可这，已经是这只咒灵出逃不知道多久以后的事情了。

　　“还是太用力了吗？”
　　此时的尾牙白正对着一地狼藉，自言自语。
　　被炸得稀烂的肉，涂上怪物体内深色的液体，看起来恶心极了。

　　看着就倒胃口，都没法吃了！
　　小猫咪露出嫌弃的表情。
　　帅气的同时，也得想办法能入口呢！
　　他埋头思索几秒，将自己的手掌又一次割破，血迹很快引来了新的一批怪物。

　　实践出真知！
　　顺便，把想试的招数都试一遍~
　　这批怪物中，似乎吸引来了体型更巨大、更恐怖的存在。远远看去，那只怪物比这处废弃的六层楼都要高大。

　　“你……的味道，很好闻啊！！！”
　　它的话语比之前那些只能吐出单字的怪物更流畅，声音震耳欲聋，自带扩音器，一步一步将走在它前方的怪物都踩在了脚下，大地似乎在震动。它张开了嘴巴，吼声将周围的建筑齐齐震碎。
　　冲击波直直地朝着尾牙白席卷过来。

　　“还是得切一下。”
　　尾牙白好似没有听见，他只自顾自喃喃低语。
　　他将手放在空无一物的腰间，紧握，身体半蹲弓步，手臂缓缓向外抽，一柄长而锋利的剑忽然出现在他的掌中。
　　月光下，锋利的剑闪着冰冷的刀光。

　　“月牙……天冲！”
　　一道黑色的光从剑中涌出来，比黑夜的颜色更加浓郁，几乎是瞬间就抵达了怪物的身前，像切割纸片似的，轻轻划过了巨型怪物的身体。

　　“噗呲！”
　　将它平整地一分为二。
　　“唰唰唰唰！”刀光再次闪过，怪物被平均切成了几十块，摞在一起。

　　怪物身体流出的汁液再次喷发出来。
　　好恶心，得洗一洗。
　　“水球术！”
　　再烧一下。
　　“火拳！”
　　“嘭！嘭！嘭！”

　　这片大地在这个夜晚震个不停，街区的居民们老是收到地震的预告，披着睡衣出来，等到天亮却不见动静。
　　“又是误报吗？”
　　“最近好奇怪啊……”
　　人们嘟嘟囔囔，打着哈欠吃完早饭继续上学上班。
　　又是平静的一天。
　　无人发现，一只白色的小猫咪摇晃着脑袋悄无声息回了自己的房间。

　　平静的日子暗流涌动。
　　尾牙白以为自己的生活不会有什么变化。
　　小猫咪躺着被人投喂就行了，要什么自行车？

　　“你得去上学了。”
　　这一天，美莎忽然一脸严肃地对着尾牙白说道。
　　尾牙白猫脸警惕：
　　“为什么要……上学？”

　　鉴于横也拓哉时不时都会发出“啊啊啊我不想再上学了”的嚎叫，这让小猫咪对上学充满了恐惧，事实上，在这之前，他根本没想到自己会跟这件事扯上关系。
　　美莎也不愿意他去学校。小猫咪原本就是要放在家里宠的！

　　可是，她不能违背当初的【约定】。
　　这几次她带他出门，观察到他已经可以正常和其他人沟通，只要不主动暴露自己的身份，控制在外变身，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迟早要走出这一步。

　　“为什么要上学啊？”横也拓哉不能理解，“我哥之前有上过学吗？”
　　看他知识水平，应该……肯定没有接受过教育。再说了，妖猫学习人类的知识干什么？猫脑和人脑构造不一样，能学明白吗？
　　对不起，没有歧视你们小猫咪的意思。

　　横也康介也对此很困惑：“小白……去上学，去哪里？从幼儿园开始吗？这么大，也没地方收了吧？要去特殊学校？”
　　“学东西不重要，”美莎说，“重要的是要出去，接触到除我们以外的其他人。”
　　她对此很坚定。

　　“我已经给你联系好了学校，和拓哉在同一个班。下个月开始，所以，小白，”美莎露出一个微笑，“这剩下的半个月，我会对你进行特训了。”
　　横也拓哉似乎回想起了不堪回首的过去，脸色微变，后退几步，“嗖”一下马上跑路了。

　　平常的母亲大人要多温柔有多温柔，可一旦化身教师角色，就变得六亲不认。托她的福，横也拓哉自小学习成绩都不错，基础打得好，也掌握了学习方法，现在就算是偶尔放松一下，上课打打游戏看看漫画，也很快就会追回来。
　　现在尾牙白落在了她手里，……自求多福吧。

　　尾牙白根本不想去上学，跟在横也拓哉屁股后面也打算逃跑，却又被已经抓惯了小猫咪的美莎女士拎着脖子，无情扔进了书房。

　　自此，痛苦的学习生涯开始了。
　　横也康介和横也拓哉两父子偶尔趴在门前偷听，就能听见里面美莎女士不近人情询问的声音，间或夹杂着几句可怜巴巴地：
　　“我忘记了嘛……”
　　“忘记没关系，晚饭没有小鱼干了。”
　　“呜呜呜……”

　　“学生应该干什么？重复一遍。”
　　“不能逃课，不能欺负同学，不能变身……”哭唧唧的声音背着学生手册。
　　“这次记住了吗？”
　　“呜呜呜……”

　　尾牙白的眼泪快要把美莎女士淹没，可她并不会在这种时候要多无情有多无情。
　　她只是不想让小猫咪出去之后，被人用异样的目光看。
　　在一切准备好之前，不能被发现。

　　等结束后，尾牙白足足瘦了一圈，看着憔悴极了。
　　捂着红红的小眼睛，把自己塞进沙发缝里，死都不肯出来。
　　美莎用小鱼干哄了好久，好不容易让软糯糯的小猫咪又重新趴回自己的膝头，聋拉着耳朵，好没精神。
　　一想到马上就失去了自由的生活，他更难过了。

　　此刻沉浸在悲伤气氛的尾牙白并没有听到，美莎一边用手轻轻顺着他的毛，一边轻声叹气：
　　——“你要好好的，然后睁大眼睛看清楚这个世界，做出自己的选择。”

　　为了让小猫咪抵消对上学的排斥，横也拓哉少不了翻翻自己的库存，给他找几部校园漫，希望能对校园生活增加一点点好感，聊胜于无。

　　诅咒师大本营。
　　夏油杰看着属下送过来的报告，附带一份监控录像。
　　这是从监视专用的咒灵死前传回来的。
　　他在豢养的咒灵身上，装上了摄像头。这种咒灵被他派出去了很多，这样就能随时探听到情报和画面。

　　鉴于这次监视对象的强大，他特意选了隐蔽性比较强的一只，只是之前的情况很平稳，前几天却忽然失去了消息。
　　他叫人整理了一下资料，想看看在消失前，那只咒灵到底发生了什么。

　　夏油杰把监控录像放进电脑里，点击播放。
　　画面正中央站着一个清瘦的男生，他环顾了一圈，动作利落割破自己的掌心，血液吸引来了很多只咒灵。
　　也同时吸引了这个带着监控的咒灵。
　　似乎这只咒灵的血液对其他的咒灵有着致命的吸引力，而它也清楚知道这一点。

　　“啊啊……”
　　“我的……”
　　“滚开……！”
　　一只只爪子划过屏幕，留下或深或浅的痕迹。画面不停抖动，混合着嘶吼和咆哮的声音，夏油杰从声音都能听出来它们的兴奋。监视咒灵也控制不住本能朝着中心靠近。

　　这是从人类身上，诞生的最初的欲望。
　　——贪欲。

　　“呵。”
　　夏油杰发出一道意味不明的声音。
　　他派出去的这只咒灵也不算是最低级，可也还是抵抗不了诱惑。

　　尾牙白，这是一只从鬼山上下来的咒灵，特级。
　　夏油杰关注它很久了，原本当初准备去亲自去吸收它，可谁料一个不留神，就被它溜了出去，混入了人间。他也是花了好大的功夫才找到这里。
　　发现的时候这只咒灵已经安家落户了。

　　最近因为封印被破的事情，咒术高专正手忙脚乱，还在努力查源头，想必他到过鬼山的事情很快就能查出来吧。
　　他必须要抓紧时间，不能让咒术师的人先他一步，发现这只咒灵的踪迹。

　　早就知道它的与众不同，可夏油杰没想到，是这么的……特立独行。
　　在它身上，他根本看不到咒灵那些原始的特性，那些怨恨、仇视、贪婪、嫉妒等等，那是从人体内逸散出的负面情绪，最后凝结成的生命集合体，这本就是咒灵的原貌。

　　——进化。
　　这是夏油杰唯一能想到的方向。

　　它或许已经完成了某种进化，脱离了它的同类，成为了更高级别的存在。学会了克制自己的情绪，学会了隐藏，潜伏在人类群体中，不知道在盘算着什么主意。
　　这可真是太惊人了，比原本他想象到的能力更为突出，如果得到它，那么他的大业，就看到了实现的希望。

　　画面忽然拉进，他忽然听见了一个声音，清脆的、带着一丝颤音：
　　“要来了要来了……”
　　即便看不见脸，夏油杰也能从这道声音里听出故作冷静之下的兴奋。
　　他在兴奋什么？
　　下一秒，夏油杰就知道了。

　　“螺旋丸！”
　　一个庞大的、内部正在飞速旋转的蓝色球体在尾牙白的手中汇聚而成，而后猛地炸开，气流翻卷，冲飞了所有咒灵，将它们的身体卷入其中。
　　风浪越来越大，形成的冲击波直接震碎了摄像头。

　　画面骤然变黑。
　　夏油杰：“……”
　　他表情有些微妙，有些感慨，甚至有些无语，还透着一种直面别人中二场面的尴尬。

　　脚趾都要扣地了！
　　这是什么！
　　这是什么！

　　虽然他现在是诅咒师的大boss，杀人如麻，屠光手无寸铁的普通人，为了证道，甚至杀死了自己的父母。
　　但是，谁年轻的时候没个中二期？
　　想起上学时，和挚友经常偷偷跑出去，买jump最新一期的漫画看，出任务的时候也会讨论最新的剧情，争论里面的角色哪个最强。

　　“龟派气功！”
　　他和挚友会互相打闹，模仿热血动漫的招数，过着单纯而快乐的每一天。
　　那段记忆在他看来，远到似乎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

　　岁月是一柄锋利的刻刀，在每个人身上都留下了沉重的痕迹。
　　那时谁也想不到，他们会变成现在的模样。

　　夏油杰深深吸了一口气，将脑中那些杂念甩了出去。
　　往事不可追。
　　他已经踏上了一条世人所不容的道路，唯有走到终点，实现他的理想，建立完美的世界，才不枉他抛弃了那么多珍贵的东西。

　　“这是什么能力？不仅能模拟颜色，也能模拟攻击的形状。……幻境？可为什么会有实质性的攻击？或许……是咒力通过它的幻境重新进行了转化。”
　　他摸着下巴沉思。
　　“可是他为什么要吃自己的同类呢？”

　　尾牙白并不知道，有人曾经监视过他，不知道自己的能力快被这个男人猜得七七八八，更不知道，自己吃的这种东西是什么。
　　他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自清醒后，家周围全都是这种生物，他没有记忆，但与生俱来的本能告诉他：
　　“消灭它们。”
　　“吞食它们。”
　　“这样你才能活下去。”

　　只是自他下山，遇到了美莎，尝试过这里各式各样的美食之后，就对这种没滋没味甚至有些腥臭的食物有些腻烦。
　　改天找美莎请教一下厨艺，要是能做个香辣的就好了~
　　烤过的味道还是差了一点。

　　明天就要去学校进行入学测试了，为了不给考生太大压力，美莎放他自己去玩，尾牙白自暴自弃，已经决定要一个晚上都不睡觉！尽情享受夜晚！

　　摆好小桌子小板凳和零食饮料。
　　他坐在电脑前。
　　“艾斯！”
　　路飞站在船头，呼喊着他哥哥的名字。
　　房间里，尾牙白也伸出双手，跟着喊：
　　“艾斯！呜呜呜！终于见到你了！”

　　已经睡着，却忽然被吵醒的横也拓哉吓了一跳：“……”
　　倒也不必如此入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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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