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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第 38 章 ...

  •   谭芸:“怎么,你想当工具人?”

      陈骆:“什么是工具人?”

      谭芸看看他,知道自己的话题有点超纲了。

      “有时候你挺老派的你知道吗?”

      “我老么?”

      “我是说你老派不是说你老。”

      谭芸忽然叹了一声,转头问他:“我咬你一下行吗?”

      “……什么?”

      “弄不出来,太小了,用牙咬几下试试行吗?不许告诉我你要让它长在你肉里。”

      陈骆好像不会说话了。

      “不说话就是同意了?那我可咬了啊!”

      说完揪过他的手指头,一口咬上去,“你别动啊!万一玻璃碴子扎我舌头上可就麻烦了。”

      谭芸抓着他的手不让他乱动,这回他挺配合,一动没动。

      谭芸咬几下拿出来瞧瞧,再咬再看,如此反复,还真被她给弄出来了。很细小的一块玻璃渣,眼神儿不好的几乎看不见的程度。

      “你流的血是大块玻璃碎片割的,这个小碎片不至于。只不过它刚好钻进你伤口里去了。好了!”

      谭芸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帮他擦了最后一遍酒精,“出来了!”

      “你怎么了?我弄疼你了?”

      谭芸发现陈骆的脸色有些不太对劲。

      陈骆转开目光,“我下去看看你弟弟,你最好别跟过来。”

      “他对你有误解。”

      “所以我才要去,你在家里等着。”

      “那……好吧,我弟弟……我弟弟要是冲动了,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我不会跟一个孩子动手的。”

      陈骆去了。

      陈洲和谭石此刻正坐在楼下的长椅上,他们的身影被一棵大树挡去一半,只能看见两个人一人坐一边,陈洲一手拿着烟,一手横在长椅的靠背上。不知道他在说什么,谭石没什么反应,一直低着头。后来陈骆下去了。

      谭石一看见他就站了起来,被陈洲拉住胳膊,陈骆说了句什么,然后坐到长椅上。谭石梗着脖子,最后也坐下来。陈洲离开前往楼上瞧了一眼,跟谭芸点点头。

      不知道陈骆说了什么,谭石忽然看过去,然后揪起陈骆的衣领。但谭石没有挥拳头。

      谭芸在楼上看得紧张兮兮。

      陈骆却一直很淡定,他拍拍谭石的手,又说了句什么,谭石的拳头颤巍巍的,最后放下了。

      谭芸松了一口气。

      谭石低着头,肩膀微微颤动,很难过的样子。谭芸有些心疼了。

      陈骆在谭石的肩膀上拍了两下,对他说了句什么话。

      谭石抬起头,好像很吃惊。谭芸又跟着紧张起来。

      两个男人面对着面,又说了好几句话,但大部分时间是陈骆在说。不知道他们到底说了什么,谭石低着头,好长时间没说话,之后沮丧地走了。

      谭芸跑下楼,刚好碰见陈骆往回走。

      陈骆拦住她,“他回学校了,现在别去烦他。”

      “回学校了?你们说什么了?”

      “不能告诉你。”

      “为什么不能告诉我?”

      “这是我和谭石之间的秘密。”

      “…… 啊?”

      “我答应过你弟弟,不能不守信用。你弟弟也答应我,安全返回学校。”

      “他……真这么说?”

      谭石虽说言出必行,但他极少听谁摆布,所以谭芸不那么容易相信有人会摆平她弟弟。

      “真的。”

      陈洲在楼上一边喝茶一边看他们说话。

      茶杯里飘着几片茶叶,随着杯身轻轻得晃来晃去。

      谭芸最终还是放弃了去追谭石的念头,谭芸和陈骆回到家的时候,陈洲已经在陈骆那儿喝完茶上来等他们了,“怎么样?”

      陈骆:“回去了。”

      陈洲:“他就那么跑了,没关系么?”

      陈骆肯定地说:“没事。”

      谭芸没什么力气似的说:“二位自便。”

      说完就回房了。陈骆的目光追随着。

      陈洲:“我先上去了。”

      陈骆:“嗯。”

      陈洲走了,但心里很不舒服,像被人用锤子凿了个洞,而这个人就是他自己。

      陈骆刚在沙发上坐下来,手机就响了,谭石已经到学校了。

      陈骆敲敲谭芸的房门,“你弟弟已经到学校了。”

      谭芸跑过来开的门,“他怎么说?”

      陈骆把手机给她看。

      ——我已经到学校了。

      另有一张他在宿舍的自拍照。

      他到底是怎么做到让谭石配合到这个程度的,谭芸不得不对陈骆另眼相看。

      “你到底跟他说什么了?他给你发信息还有照片报备,他从来没这样过。”

      陈骆微微笑了一下,看样子没打算告诉她。

      “你……威胁他了?”

      “我像会威胁他的人?”

      “那……那到底怎么回事?”

      “总之你弟弟平安无事,放心了吧?”

      陈骆转身要走,谭芸却拽住他的袖子。

      她抓得很紧,骨节都泛起了白。

      陈骆:“怎么了?”

      谭芸满眼的焦灼,却没能说出什么来,她慢慢松开手:“没什么。”

      陈骆看着她,又问了那个问题,“想抱我吗?”

      谭芸抬起眼睛。

      陈骆:“仅仅是工具人。”

      谭芸转开目光,却又看向他半敞的白衬衫的纽扣。

      “过来吧。”他说。

      谭芸莫名心跳加速,往后退的同时,他却往前上了一步。

      “工具人,不要?”

      说着,便拉过她的手腕,把她送进怀里。

      “陈骆……”

      “第一次做工具人,没有经验。”

      谭芸被他拥着,听着咚咚的心跳声,肩膀慢慢松懈下来。

      除去醉酒那天她主动的那一抱,上次抱她的人是爷爷,爷爷的怀抱一度是她的避风港。爷爷走的时候她十三岁,之后拥抱她的人,就只有她自己。

      无数个孤枕难眠,泪水打湿了枕头的晚上,是她自己抱着自己度过的。

      眼泪像水似的往外冒,她闭上眼睛,努力控制自己。

      但她的颤抖还是被发现了。

      陈骆抱着她,轻轻拍了怕她的后背。

      夜很深了,小窗户亮着暖黄色的灯,破旧家具挂着裂痕的镜子里,是一双男女。

      他们久久相拥,直到绝望与恐慌,穷途末路。

      陈骆回家的时候,已经夜里十二点半了。

      他轻轻打开门,陈洲趟在沙发上,手机亮着。

      陈骆打开灯,“眼睛会瞎。”

      陈洲被晃得眼珠子发涨,“要瞎早瞎了。”

      陈骆:“秦姨不说你?”

      陈洲:“别提她。”

      陈骆打开冰箱,“喝酒吗?”

      陈洲坐起来,“喝。”
      兄弟俩坐在落地窗前 ,一人一瓶啤酒。

      陈洲:“有林仙的地方准不安生,今天要不是她,可能不会有这事儿。”

      陈骆:“他爸妈认真了,可能会过来看看。”

      陈洲:“离谱!那你打算怎么办?”

      陈骆:“林仙会处理好家事。”

      陈洲沉默了一会儿说:“她来找你们报备的前提是,你已经和谭芸有关系了。”

      陈骆:“暂时还没有。”

      陈洲:“什么叫暂时?”

      陈骆:“字面意思。暂时我只能确定我自己出问题了,我看她还好好的。”

      陈骆的描述陈洲没太明白,“你出什么问题了?”

      “我只知道我出问题了,但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

      “啊?”陈洲听不懂了。

      陈骆喝一口酒,瓶子空了,被他捏扁,“我只是个工具人。”

      “啊?”陈洲笑出声儿来,“你还知道工具人呢?她这个人,能把所有人当成供她使用的工具,不奇怪。奇怪的是,你为什么要搭理她。”

      陈骆:“陈洲?”

      陈洲:“嗯?”

      陈骆:“你们结束了吗?”

      陈洲叼着烟,眯着眼,往地板上一躺,“我和她没那个事儿,什么都没有。”

      陈洲支起身子,把烟头戳进烟灰缸,看着陈骆的背影,“哥,她这个人不可信,你想想看,这认识没几天,你就没了五万块钱,后面还有什么事等着都说不准呢。知道蒲公英吹了风是什么结果么?魂飞魄散。让她玩儿一遍,一般男人也就废了!”

      陈洲拍拍陈骆的肩膀,“你是聪明人,没有人能算计你。我只是提个醒,走了。”

      陈骆也没留人,兄弟俩就此告别。

      初秋的晚风轻轻吹拂着,月光下,陈洲的身影在地上拉出长长的影子,他不停地走,一步都不要停,一次也不要回头。

      宽阔的大道上,只有他一个人,渐渐地走进无边的长夜。

      *

      香水味在屋里弥漫了好几天都散不去,把满屋子都给熏香了,包括她自己。

      清晨的车行,地面是干的,还没有车过来洗过。谭芸换上工作服,但还是能闻到香水味。

      她拎着胳膊左闻右闻,这什么香水儿,够厉害的,她想。

      谭芸一边往外走一边查看电话信息。谭石刚来了一条,很简短。

      “我回学校了。”

      昨天的事,他只字未提。

      谭芸回复了一条:“好,晚上过来吃饭吗?”

      姐弟俩原计划今天要请陈骆吃饭答谢的,但昨天闹了那么一遭,谭石肯定不会来了。

      谭石:“不了,跟同学约了去打球。”

      谭芸:“好,那你同学好好玩儿吧。”

      谭石没再回复。

      谭芸其实特别好奇陈骆到底跟他说了什么,但她没有问出口。

      今天的太阳依旧很大,天上像下了火一样,烤得人口干舌燥。谭芸的工作服是短袖上衣,防水背带长裤,下面一双靴子。

      她正在给一个满身泡沫的白色丰田喷水,细碎的小水花飞溅在空中,亮出一道小小的彩虹。

      谭芸在彩虹后面手持喷枪,身型曼妙。

      等待洗车的司机站在一旁,并不无聊,只管盯着彩虹和美女。

      时不时还要跟她聊上几句,她都有所回应,哪怕是敷衍。

      陈骆在街对面的车里坐着,腿上放着笔记本电脑,鼻梁上依旧架着金丝边儿眼镜,头发干净利落,半背在脑后,他的标配穿搭——白衬衫,黑裤子。视线落在彩虹后面的女人身上。

      车子刚冲掉泡沫,还得擦干。桂姐指挥司机把车开到室外,谭芸和桂姐一起完成接下来的工作。

      完成后,司机绕车检查了一遍,指了一下后视镜,谭芸拎着抹布过去补了几下。司机满意了,谭芸递上二维码,司机扫码付款,车行里很快传出付款成功的消息。

      司机临上车前,跟谭芸说:“加个微信行吗?”

      谭芸笑说:“男朋友看得紧,不让。”说完还指指街对面。

      司机往这边一瞧,还真有个人盯着他瞧呢。

      “我刚才开玩笑的,那就回见了。”

      “回见。”

      他的存在还是有些好处的。

      谭芸遥遥对车里的人笑了一下,但没有得到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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