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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第 31 章 ...

  •   陈骆力气很大,大得惊人。谭芸早就发现了,就力气而言,他跟其他人根本就不在一个量级上。

      “疼!你力气怎么那么大?”

      陈骆没与她对话,站起身,直接就把人给带起来了。

      谭芸只感觉天旋地转,他又在转了。

      “别动,你别转。”

      谭芸东倒西歪,只能拿他的衣服借力。

      陈骆还是在万花筒里转啊转,不过很近很近,近到她能看清楚他深渊一样浓黑的眼睛,那里没有温情,没有任何波澜。

      陈骆单手扶着她的腰,“还能走吗?”

      谭芸迷迷糊糊地,往他胸口使劲一戳。陈骆向后歪了一下身子。

      谭芸:“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我像是动不动就留宿的人吗?”

      陈骆:“你就不能把我的话听完么?我是问你,还能不能走路?”

      谭芸:“能啊!我自己走上来的,当然能走下去。”

      陈骆:“你家在楼上。”

      谭芸:“我知道在楼上。”

      谭芸当真走了几步,但踉踉跄跄地。

      陈骆伸手捞了一把,她这才没碰倒他的落地花瓶。

      谭芸一头撞进陈骆怀里,咚一声响。他的身体像铜墙铁壁一样,到处都硬,撞得她晕头转向。

      陈骆搂着怀里的人,往上一提,把她挪了个方向。再把花瓶往里面推了几厘米。

      谭芸在他肩膀上冒个头,疑惑地看着那个很大的花瓶。

      谭芸:“好大的花瓶,快比我高了。”

      陈骆已经把花瓶安置妥当,转回身,谭芸在他怀里,像个猫猫狗狗似的,下巴勉强垫在他的肩膀上,随时有要睡着的趋势。

      陈骆:“谭芸?”

      谭芸睁开眼睛,“嗯?”

      她忽然笑了,“陈骆,还有一年呢!你自己说要看我的生活,看一年,可别反悔啊!再难看,你也要忍着。”

      她眼睛红了。

      近在咫尺,那股香味儿更明显了。两个人的距离只剩几公分,她嘴巴微微张着,好像要说什么,但又什么也没说,只是安静地看着他,神情慵懒,慵懒之外,又有几分认真。

      看了半天,她也没说出半个字来。

      陈骆:“你又在打什么主意?”

      谭芸笑了,轻声说:“你啊!陈骆,你知不知道自己长得好看啊?应该知道吧?我看看,眉毛,眼睛,鼻子,嘴,没一处有瑕疵。”

      一边说话,她的手一边从他脸上抚过,最后落在他的嘴唇上。她承认,她想入非非了。

      两个人近在咫尺,气息纠缠。但没有人再进一寸,也没有人后退半分。

      陈骆的脸,在旋转的万花筒里,渐渐定住了。

      “陈骆。”谭芸呢喃着他的名字,整个人像踩在云彩上一样,飘啊飘啊,她忽然飘不动了。

      美貌果然是会蛊惑人心的。

      谭芸瞬间清醒大半。

      “我该回去了。”

      谭芸离开他的怀抱,明明使了挺大劲,但还是跟他的怀抱藕断丝连了一会儿才站稳。

      陈骆这次没再扶她,等她自己站稳当了,问:“知道上楼还是下楼么?”

      谭芸这会儿好像彻底醒酒了,指指上面,“上。不用送我了,你忙你的。”

      “嗯。”

      陈骆还是跟着她。

      “我自己可以的。”

      陈骆的手护在她右侧,帮她把门拉开。在他胳膊的那一边是那个险些被她撞倒的花瓶。

      他只是在保护花瓶。

      谭芸一步三晃地走了,在他关门前,她再次强调了一遍,“陈骆,谢谢。”

      “知道了。”说完就把门关了。

      竟然有种被赶出门的感觉,谭芸看着他的门发了会儿呆,之后甩甩脑袋,让自己清醒一点。她扶着扶手,每一步都结结实实得踩在楼梯磴上。

      只是上下楼而已,今晚的路竟然格外长。

      谭芸终于顺利到家,一开门,陈洲站在门口,不知道是在等她,还是要出去找她。

      陈洲扶了她一把,“你的头怎么回事?”

      谭芸从桌上摸过打火机,好像很累似的叹了一声,一边点烟一边说:“撞锁头上了。”

      陈洲:“陈骆给你处理的?”

      谭芸:“嗯。”

      她撑着下巴,烟头夹在另一只手里,呆呆地看着青烟。

      陈洲没打扰她发呆,只是端来一杯酸哄哄的东西给她。

      谭芸皱着眉头,“这什么呀?”

      陈洲:“喝了你就舒服了。”

      谭芸脑袋一拧,“我不喝。”

      陈洲:“喝完了你就没这么难受了,喝吧。”

      谭芸:“那我宁可难受。”

      陈洲拿她没办法,把杯子放在桌上。

      谭芸忽然就觉得累了,“你也回去休息吧,为了我弟弟忙前忙后的,很累了。谢谢你,陈洲。”

      谭芸的眼神里满是真挚。

      陈洲看着她,暂且搁下过往的恩怨,点点头,“那我走了,有事打电话。”

      谭芸抽口烟说:“放心,不会再接到我电话了。”

      这话听着有点不顺耳,但陈洲也没跟一个醉酒的人较真,“最好是。”

      说完就走了。

      烟头快要烧到尽头,烟灰攒了一大截,最后轻轻折断,摔在谭芸的短裤上。

      她坐在沙发里,看着窗外变黑,再到伸手不见五指,再到染上光辉,再到第一抹阳光照进她的眼睛。

      她懒懒地靠在摇椅里,眼皮久久才阖动一下。

      她低低地念起一个名字,“陈骆。”

      陈骆介绍给谭芸的医生是本市最知名的心理医生之一,有自己的私人诊所,在本地甚至外地都颇有些名声。

      谭芸一直拖着没跟谭石说,周六当天才跟谭石说要去看医生。谭石一开始很抵触,说医生都一样,治病又那么贵,不想去。但谭芸一再坚持,哄了好半天,使出浑身解数,谭石实在看她可怜兮兮的才勉强答应。

      谭芸和谭石在一个大会议室里,见到了名叫杨哲的医生。他很年轻,长得斯斯文文的,人也很温柔,给人一种信任感。

      谭芸没有参与治病过程,一直在会议室外头等,这一等就是一个小时十五分钟。
      谭石终于出来了,但很显然是哭过了。

      谭芸迎过去,“石头,怎么了?”

      谭石抹抹眼睛,语气不怎么样,“没事。”

      杨医生和另一位医生也从会议室出来了。

      杨医生对谭芸说:“回家乖乖吃药,配合治疗,不要有心理负担。”

      谭芸连声答应。

      杨医生转而拍拍谭石的肩膀,“我相信你,你也尽量相信自己。有什么事可以直接打我电话,什么时候都可以。”

      谭石没回答,态度也硬邦邦的。

      谭芸说:“这怎么好意思呢?”

      杨医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陈骆难得有个朋友,自己人就不用客气了。”

      两个人话还没说完,这边谭石已经着急走了。

      谭芸拉了一把没拉住,“那就谢谢您了,我们先走了,有什么不懂的我再联系您。”

      杨医生:“好,随时联系我。”

      谭芸在电梯间前追上了谭石。

      一进电梯,谭石就按了一楼按钮,看 也不看姐姐一眼。

      “石头,这是怎么了?”谭芸拽拽他的袖子,他却躲开了。

      谭芸知道谭石的脾气就没再追问,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走出诊所,走到公交站。

      等车的人没几个,长椅上没人。

      谭芸坐下来,从包里拿出一个没用的宣传单扇风,谭石站了一会儿,坐去长椅的另一头。

      他不声不响地低着头,两手交握。

      若不是穿着校服,他这个样子真得很像一个大男人了。

      她的弟弟长大了!

      三分钟后,公交车进站。谭芸先站起来,谭石有些拖拖拉拉,谭芸拉了他一把,但又被他躲开了。

      谭石迅速跳上车,找了个靠窗的座位一屁股坐下来,谭芸上车后坐在他身边的位置。

      谭石还是不吭声,一动不动地看着窗外。

      车子开进一个桥洞的时候,谭芸轻轻拉起谭石的手,用力地握住。谭石又甩开了她,转而趴到窗前的栏杆上。

      他的手心全都是汗,后背也湿了一片。

      谭芸一边轻轻抚他的背,一边说:“没关系石头,你没有错。”

      谭石还是看着窗外,不发一语。

      谭芸看见他的胳膊被泪水打湿了。

      谭芸也红了眼睛,“石头,姐姐不会再跟你分开了。”

      “会的。”他终于开口说话了。

      “不会的,姐姐不会再跟你分开了。”

      谭石终于抬起头,眼睛红红的,眼神里满是复杂的情绪。他看着谭芸,坚定地说:“会的!”

      “石头——”

      不等谭芸再解释什么,谭石又趴了回去。

      陈骆下飞机后,接了通电话,对话很简短,不到一分钟就挂了。之后,他临时在机场里的咖啡馆坐了一下。

      他打开笔记本电脑,紧急处理了些公事。

      他是来这边轮岗的,父亲陈秋生一周前才跟他提这事儿。其实早在半年前陈骆就知道要去轮岗的事了,陈洲告诉他的,还说是秦淑芬安排的,心里觉得挺对不住他。陈骆说没必要,在哪工作都一样。

      陈秋生提议后,陈骆完全没有异议,当即就答应了。陈秋生接着给他讲了一下现下的状况。

      新公司正是雏形阶段,需要有经验有能力的人接手引领云云。

      陈骆就一个字——好。

      如此这般,陈秋生也没什么话讲。

      发完邮件,陈骆关上电脑,跟来接机的人通了电话,说马上 出来。

      机场一年四季迎来送往,男男女女,老老少少。

      有个手捧鲜花的年轻小伙子满脸欣喜地从陈骆身旁 跑过去。

      陈骆脚步慢慢停了。

      他回过头,小伙子捧着鲜花早跑没影儿了。

      是花香。

      陈骆回身继续走,但走得很慢。

      在踏上电梯,两扇门关闭的时候,他想起一个人——谭芸。

      那是她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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