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第 6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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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也没想到，窦展鹏饶是被秦央踢了一脚，掌中的枪却依然没有脱手。
失去理智的窦展鹏举起枪瞄准窦乐，窦乐瞳孔微缩，想躲开已经来不及。
扳机扣动，“砰”的一声炸响。
几乎同时，一个影子朝她扑来，又瞬时倒了下去。
窦乐懵了一下，她感觉不到疼痛，却只觉有湿热的血液喷在了脸颊上。
血顺着眼角留下，恍惚间，她听到一声闷响，随即是楼下一片尖叫声。
楼顶，已经看不到窦展鹏的身影，他孤注一掷，搏命一般从五米多高的竹楼上跳了下去……
两名警察，一个打着120，一个跑到楼下查看情况……
窦乐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坐在救护车上的，就像她不知道，秦央当时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舍命替她挡枪。
此刻，秦央雪白的戏服上已经满是鲜血，他躺在担架上，脸色白得触目惊心。
“患者肺部中弹，呼吸窘迫，呼吸音减弱，伴有开放性气胸！”
“给与吸氧、抗休克治疗！小汪，胸腔穿刺准备！”
窦乐咬破了下唇，一声不吭地看着医生们急救，可他伤口的血还是止不住的往外流。
秦央明明刚才还能说两句安慰她的话，可现在，他似乎失去了意识。
秦央一直紧紧抓着她手腕的手倏然松开垂了下去，她心头一跳，慌乱又急切地反握住他的手。
“小姐，你已经哭一路了，他的情况不算太糟，但你们这样……会影响施救。”
姓汪的年轻医生看看他们牵着的手，无奈的提醒窦乐。
窦乐松开秦央的手，下意识用手背擦了擦脸颊。
脸上湿漉漉的，她竟然哭了。
她还是第一次为除家人以外的人伤心。
也第一次知道，原来“害怕失去”是这种感觉。
她生平没怕过什么，也没真正喜欢过什么。
她一度觉得，能让她喜欢的东西根本不存在。
但现在她突然懂了自己导师的话：
你需要找到一个目标，人也好，东西也罢，然后失去ta，如果你会感到心痛和难过，那便是你心中的喜欢和爱。
她曾经对此嗤之以鼻，但如今……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的“病”似乎已经痊愈了。
而那个让她痊愈的“医生”，是秦央。
手术室门外，显示着“手术中”的灯牌光线刺目。
窦乐已经忘了自己在外面站了多久，直到被身后的嘈杂声音打断了思绪。
秦央的一众“家属”姗姗来迟，孟南溪红着眼眶跑到窦乐面前，二话不说给了窦乐一记耳光。
“窦乐，你把秦央害成这样，你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孟南溪咬牙切齿地质问，一双美丽的眼睛里泛着血丝，那样子显然是哭过的。
窦乐擦了擦嘴角的血，眼角余光瞥见随着孟南溪而来的几人。
“家属”里有肖唯和沈洛乔，还有两个助理模样的人。
孟南轩忙着销毁证据自然没空过来。
而盛如海，意料之中的没有出现。
更加有趣的是，肖唯并没有站出来阻止孟南溪打她。
她微微侧头看了眼肖唯，肖唯似是有意避开她的目光，低头为沈洛乔披了件薄外套。
呵，他们盛家的家庭关系，越来越有意思了。
窦乐唇角微微一牵，却怎么也扯不出一个完整的笑。
不知为什么，她心中的憋闷，却始终找不到宣泄出口。
“听说你的逃犯爸爸摔了腿，也在抢救呢，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老鼠的孩子会打洞。”孟南溪见窦乐没理，更加烦躁，言语间没了惯常的分寸。
窦乐这次却笑了，弯弯的眼睛泛着光，笑起来温暖又漂亮，只是眼神中没有丝毫暖意：“我要是真会打洞，就不用听你在这像只虫子一样聒噪了。”
“你！”
“够了！”
孟南溪欲伸手再打窦乐，却被肖唯攥住了手腕。
“你放开！”孟南溪红着眼睛盯着肖唯。
“这里是医院。”肖唯无视她，低声警告：“夫人还在这里，你适可而止。”
因为秦央受伤的事对她打击太大，孟南溪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遂收手，冷声说：“窦乐，你最好祈祷他没事，否则，你和你爸就等着坐牢吧！”
窦乐垂眸，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
她想，如果孟南溪知道一切都是她的好哥哥做的，她会如何呢？
亲手把自己的哥哥也送进大牢吗？
肯定不会的，她甚至会找秦央，求他息事宁人吧。
普通人啊，还真是双标呢。
不像她，即使窦展鹏真的坐牢，或者死去，她也会觉得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孟南溪被肖唯拉走了，空旷的走廊里，只留下了沈洛乔和窦乐二人。
窦乐看着沈洛乔，微微对她鞠了个半躬。
此时的沈洛乔倒是没有显得过于焦虑和伤心，她就那样静静坐在轮椅上，腿上盖着一张做工考究的薄羊绒毯。
这位年过五旬的女士气质如兰，以至于窦乐无法想象，那天秦央为什么会头破血流的从她的房间出来。
这位夫人看起来，完全不像是会使用暴力的野蛮人。
“窦乐，窦小姐？”
“是。”
一问一答，简洁得不能再简洁，窦乐却明显从她的语气里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压迫感。
沈洛乔沉默片刻，按下轮椅的控制键，向窦乐靠近了些。
“怪不得秦央会拒婚，窦小姐，你很漂亮。”
毫无诚意夸奖听起来十分刺耳，她好像在夸她，但主要是在埋怨她。
“谢谢夫人的夸赞，但您提到的秦央拒婚与我的漂亮没有因果关系。”
“没关系吗？”
沈洛乔微微向后靠了一下，调整了下坐姿，“我生日那天，他信誓旦旦的说要放弃盛家的一切和你在一起。窦小姐，你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吗？”
“……”
窦乐沉默，秦央被砸后，并没有对她说过太多细节，她只知道，秦央当时想用她当挡箭牌骗自己母亲取消各种联姻计划。
但她没想到，秦央能玩这么大，什么“放弃一切和她在一起”这种狗血的鬼话都能说得出口，她有点儿佩服秦央的抓马。
“你应该不信吧？”沈洛乔洞察力惊人，随后将一张卡递给了窦乐。
“这是盛世集团定制的黑金卡，没有额度上限，集团所有经营以外的流动资金，通过这张卡，可以随时调用。”
窦乐接过卡片，看了看，觉得有些眼熟，秦央确实有一张一模一样的卡。
“这张卡片全世界只有三张，我先生一张，我一张，还有一张，在秦央手里。”沈洛乔拿回卡片，放回了手包，说：“这张就是他的。”
“他那天把卡直接扔在地上，我心情不好，就用花瓶砸了他。”沈洛乔闭了闭眼，又说：“那小子从来不敢对我说谎，窦小姐，我能肯定，他那天对我说的话，都是真的。”
他要放弃盛家的一切和她在一起……
都是真的……
窦乐觉得有些站不稳，她想说些辩解的话，可又觉得语言很苍白。
她虽然缺少感情这根弦，做事有些无情。
但她始终无法伤害一个真心待她好的人。
如今，这个待她好的人，正躺在抢救室，生死未卜。
她突然明白了沈洛乔对她说这些的目的，她不得不承认，这位养母真是一位精明又温柔的女人。
“我相信如果你们真的在一起，只会不断重复今天的情况：你懊悔愧疚，他遍体鳞伤。所以窦小姐，你们之间，不可能有结果。”
窦乐忽而轻笑，摇头道：“沈夫人，您真像个断人生死的判官。随意就给别人的感情判死刑，却也永远不能救赎自己。”
“且不说我从来没有答应过秦央的追求。就算答应了，也是我们之间的事。如果两情相悦，他放弃家产，我不嫌他穷。他遍体鳞伤，我给他疗伤。他不后悔，我也永远不会后悔。”
“沈夫人，您是出身香江的富家女，您拥有好的学识和教养，在这方面，我自愧不如。但在感情上，您的封建已经不适应这个社会，更不该把联姻这种封建糟粕强加于人。也许您觉得您的人生是不幸的，既然如此，就请别让这种不幸发生自己孩子的身上。”
“秦央，是值得获得幸福的人。”
窦乐说完，抢救室的大门倏然打开，医生护士推着昏迷的秦央出了手术室。
医生摘掉口罩，看了看窦乐和沈洛乔，说：“手术很成功，不过患者失血过多，需要静养，你们……留一个人陪护就好。”
沈洛乔面色有些苍白，也没有接医生的话，而是转动轮椅，头也不回的朝着电梯口而去。
一个年轻小护士看着那位面容气质俱佳的中年女士，不禁疑惑：“请问那位是秦央患者的妈妈吗？”
窦乐无奈点头。
“亲妈？”
窦乐：“……是。”
这下，小护士们炸了锅：
“我看着可不像！”
“原来明星卖惨也不全是假的。”
“他看着好可怜。”
“小萌，你要是想照顾他就直说，今晚值班的机会，组织决定让给你。”
“这可是你们说的！都别反悔啊！”
窦乐：“……”
果然，在帅哥面前，矜持都是浮云。
作者有话说
第61章 第 6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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