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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第 4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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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缸里是满满的白色泡沫,窦乐在浴缸表面胡乱拨了两下,堪堪抓住了几缕头发。她恶趣味的揪住头发向上扥了两下,水下的“变态”终于有了反应,估计是憋气的时间有些长,一只手突然从水下钻出来,握住了窦乐在水中搅动的手腕,猛地用力。
窦乐千算万算,也没算到他会用力拉她。
地上湿滑,她脚下不稳,失去平衡,她连喊一声都没来得及,就一头栽进了浴缸里。
咕噜噜……
咕噜噜……
咕噜噜……
浴缸虽然不小,但容下两人也略显拥挤,水花和泡沫扑腾得满屋都是,水已经溢出来一半了。
这个深度,想要溺水也不容易。
窦乐很快冒出头,用手胡乱摸了下脸上的水和泡沫。
抬眸间,只见对面的人,坐在浴缸里,神情懵懂,如神祇一般俊美的脸颊微微泛红,头上顶着两团白色泡沫,活像两只猫耳朵。
他前额微卷发梢滴着水,水珠顺着发尖滑落到鼻梁,又在挺翘的鼻梁上打了个滑梯落在了粉红色的唇珠间。他抿了抿唇,因为长时间缺氧,他眼神有些发飘的盯着窦乐,胸口微微喘息着,呼吸着久违多时的氧气。
白色的泡沫恰好没过了他没有一丝赘肉的腰身,将水下遮挡的严丝合缝。
饶是窦乐青灯古佛、心无杂念,在如此刺激的视觉冲击下,也逃脱不了心中咯噔一下的宿命。
只是这咯噔的代价有点儿大,她心跳加速,脸颊泛红,目光闪烁,主要还不受控制的往对面人的身上飘。
食色,性也。
恋慕美好的□□,这不可耻。
但是这一系列症状怎么还传染呢?
因为她发现,对面人的症状似乎比她更严重些。此时,他正试探着靠近她。
她发着呆,偏又脚底打滑,怎么也站不起来。
无处可躲,无处可退。
眼见着那张俊美不可方物的脸越靠越近了,窦乐彻底懵了。
她的内心在呐喊:你别过来啊!
嘴上却像是被胶水黏住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但好在她不说,有人替她说。
“搞这么大动静?姐,你……们在干嘛?”
浴室门口,谢欢拄着拐,睡眼惺忪的看着浴缸里的二人,就一眼,谢欢突然就不困了,但脑子还在睡:“姐你,秦,你俩……,……”
“出去!”
浴缸里的二人十分默契,异口同声对着可怜的谢欢发号施令。
“得咧!”
谢欢麻利应了一声,条件反射地带上了大门。
谢欢挠着头往卧室走,一边走一边自言自语:“一定在做梦,还没醒,还没醒……”
乌龙闹够了,窦乐伸出食指,抵着秦央的额头,硬生生将他的脸向后推开了二十公分,随后起身,这才尴尬的发现,自己的衣服全湿透了,身体曲线几乎展露无遗。
窦乐心态炸了,自己翻出浴缸,翻箱倒柜的找浴巾。
秦央已经过了最初的尴尬期,无耻的本性又占领高地了。
他单肘支在浴缸边缘,手托着腮,悠哉的瞧着窦乐像个没头苍蝇在浴室里翻来翻去。
“别翻了,蓝姐走的时候,应该没留浴巾。”
“……”窦乐没理他。
“不过,你可以用我的。”秦央补充了一句。
“……”窦乐依然没理他。
“新的,我没用过。”秦央又补充了一句。
“在哪?”窦乐转身,眼睛要喷火一样,盯着眼前臭不要脸的男人。
秦央指了指椅子上的塑料袋子:“那里边呢。”
窦乐冲过去,打开了塑料袋。
袋子东西挺全,毛巾、浴巾、还有一条印着派大星蓝内裤……
窦乐这辈子没见过这么辣眼的东西,迅速摸出浴巾,把整个塑料袋朝秦央的脑袋砸了过去。
“穿上出来!”
秦央挑了下眉,小声BB:“凶什么?穿就穿。”
***
客厅里,秦央无所谓的坐在沙发上,丝毫没有悔过愧疚之心,一如窦乐当初对待他的样子。
谢欢坐在轮椅上,耷拉着脑袋,仿佛要上刑场接受最后的审判了。
此时,窦乐还在自己的卧室里换衣服,一直没出来。
这档口,二位男同胞自然而然聊起了天。
“谢欢,你怎么蔫儿成这样了?最近学习压力大?”
秦央单手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起身去翻窦乐刚从超市里买回来的东西。他捡了瓶矿泉水打开喝了一大口,又递给谢欢一瓶:“喝吗?”
谢欢接过水,拿在手里,小声说:“秦哥,我劝你一会儿少说两句,我姐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秦央十分不解:“不是,至于么?我一个顶流被她看光了,吃亏的是我啊,她生什么气?”
“虽然但是,可你是来我们公寓……,是吧,又没经过我们同意……”谢欢怕秦央不高兴,说话支支吾吾,就差把私闯民宅四个字说出来了。
“这个我可以解释……”
秦央正要解释,没想到窦乐冷着脸,从卧室风风火火走了出来。
25-02A的客厅很大,家具少而精,装修也是根据蓝芩个人喜好的极简风。这就更加凸显了室内的空旷,以及没什么东西可以往秦央身上砸。
这让窦乐更来气,她环视了一圈,最后将放在桌子上的浴巾砸向秦央的脸,物理攻击配合语言攻击:“你是变态吗?大晚上跑别人家里洗澡?我明明换了门锁密码,你是怎么进来的?你今天不说清楚,咱们就去警察局说!”
秦央眼前一黑,浴巾恰好扣在他头上。他扯下浴巾,终于理解了谢欢说的“后果很严重”是什么意思。
“我本来是在我自己卧室里洗澡的,我屋里只有淋浴,洗着半截停水了。我头上都是泡沫,只能中途换地方了。”
窦乐白了秦央一眼,没好气道:“你们那比我们这大多了,我不相信只有一个浴室。”
窦乐问到了令秦央最蛋疼的关键,他咬着牙,也开始生气了,“别提了,一提就来气!”
“说吧秦哥,我们给你时间编。”谢欢想笑不敢笑,冲着秦央挤眉弄眼。
窦乐瞪了谢欢一眼,“你是不是很闲?”
谢欢摇头。
“回屋学习,不叫你吃饭不许出来!”
“哦。”
谢欢成功被窦乐轰回了房间。
这下屋子里只剩下窦乐和秦央了。
窦乐坐在秦央对面,好整以暇等着他的解释。
社死不可怕,可怕的是社死后要被反复鞭尸。
秦央为了保住自己优质偶像的形象,把心一横,道:“这栋楼的生活用水都是经过特殊净化的,为了保证每户业主的居住体验,每户设置了各自独立的供水系统。我的浴室停水就意味着我们整个公寓都没有水。卓文仲的屋子是隔音的,敲门敲不开,我打电话也没打通。之后,我就给冼翛打电话,想借几瓶他新买的饮用水先凑合把泡沫洗了。可这孙子说他那些水是高价搞来的雪山泉水,死活不借我,还嘲笑我裸奔!最可气的是,他说话的时候没关直播!”
裸奔???
“噗!”窦乐听罢,把刚喝到嘴里的水喷了出来,她擦擦嘴,眼睛直直盯着秦央。
秦央被她盯得不自在,“你,你看我干嘛?”
“我觉得,你似乎在社死方面,天赋异禀。”她说罢,倏然而笑,难得露出了一排整齐的小白牙,黑眸中闪烁着灵动的光点。
秦央看着她,奇异的觉得自己这次社死也很值得。
他们重逢以来,她总是笑,可他知道,那都不是真正的笑。
她笑起来很好看,眼睛总是弯弯的,唇角勾起的弧度总是不多不少,恰到好处的传递着“她很快乐”的潜台词。
这样的笑他看了很多次,千篇一律、空洞、麻木、程式化、毫无感情。
他在闲暇时经常研究表演,对于窦乐的笑容,他也特别注意过。
她是用颜值和超乎常人的观察力撑起了灿烂的笑脸,却表达不出真正快乐的讯息。
在普通人眼中,她的伪装是成功而毫无破绽的。
但这次不同,秦央十分确定,这次的笑容是不同的。
秦央起身,走到窦乐面前,抬手毫无征兆的捧起了她的脸,双瞳深深凝着她,轻声道:“能再笑一次吗?”
窦乐没想到他这神来之笔的奇葩反应,脸被他微凉的大手捧着,却莫名其妙的开始发烫。
笑?她刚才有笑吗?
她自己都没注意过。
她承认,她的笑容很功利。
小时候,她笑是为了讨妈妈、继父的欢心。
上学时,她笑是为了不被同学们视为异类。
工作后,她笑是为了融入社会、塑造角色。
她理解的笑是一种奢侈品,是只有达到目标的胜利者才有资格做的表情。
也许是生活太苦太累,她早就忘了该怎样笑。
怎样,真正的笑。
窦乐恍惚间回神,抬眸毫不避闪他的眼睛:“趁我心情好,把你的手拿开。”
警告很奏效,他识时务的松了手。
只是手上的余温未尽,指尖还残留着她光洁肌肤的触感。
他本以为误会就此解除了,没想到窦乐又问起了更为关键的问题。
“你是怎么混进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