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血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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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1。”
薛龄放下温度计，艰难地查看锦呈的胳膊——为了防止锦呈变异暴起伤人，他立刻被五花大绑在床上，像一条修长的毛毛虫：伤痕边缘泛白，皮肉狰狞地翻起，所幸还没看到不详的绿色。
锦呈痛苦地偏头小声咳嗽，用破锣一样的嗓音顽强道：“我还有一条重要的职业道德是保持美丽，确定我没救了就抓紧杀了我，用刀还节省子.弹。”
“闭嘴，”薛龄聚精会神地把小半管红色不明液体抽进注射针筒，呲出几滴确定针尖没有堵塞，伸手去摸锦呈的脖子。
锦呈的衬衫解得只剩三颗扣子，薛龄轻而易举摸到他的颈动脉，手指下的皮肤滚烫，血管剧烈快速跳动着，烫得薛龄手指一跳。
第一次见面锦呈为了博取她的信任，也大大咧咧地把脖子暴露在她手下，那次她想要锦呈死，但这次她想要他活着。
早在前一阵直升机频繁往来、阳夏戒严时薛龄就意识到不对劲，现在更是得到了证实——军方早就知道绿色病毒的出现，但病毒并没有得到有效控制，最终以自然灾害的形式泄露。
她在搜刮士兵武器的时候在他们身上发现，每个人都带着一支试管，里面残存的红色液体与血清非常类似，但想来天降病毒太过突然，没来得及使用就成为了活死人。
不对，有一支已经用了。感谢锦呈仓促之间用肥皂和清洁剂创造出的炸.弹效力不够强，薛龄还能观察到士兵手臂上小半个手掌大的淤血点，也许是他注射到一半被变异的同伴袭击，也许是血清根本没起作用，只是一种稳定军心的安慰剂。
这是最有可能的答案，否则按照士兵人手一支的配置，军方没有必要如此仓皇溃退。
薛龄最终还是收集了残存血清，本打算找机会做个实验，第一只锦小白鼠就不请自来。
从场馆外女孩变异的时间来看，锦呈最多还有三十秒，起效最快的方法是从脖子打进去，但如果血清不起作用……
薛龄把针管在锦呈眼前一晃，飞快道：“你有权知道自己的死因，这是我从士兵身上捡到的血清，你有很大几率直接死亡或变异，就算血清有效，剂量不足三分之一结果也很难断定，你要注射吗？”
“不注射百分百死亡，注射还有几率活下来，虽然发烧了但我还会数数，你以为我只靠绝世美貌就能红遍夏城？”
“是啊，我以为你只是靠绝世美貌。”薛龄把针管匀速推到底，一旁的秒表“滴”声计时开始，薛龄一手持枪对准锦呈，另一只手被陆萌萌死死抱住。
陆萌萌眼睛睁得很大，几乎是瞪着床上的锦呈：“龄龄姐，我们要等多久？”
注射血清后的锦呈陷入了昏迷，他俊美的眉头紧锁，像是在做一场醒不来的噩梦。
“我也不知道，”薛龄“咔哒”一声单手上膛：“先等个三十秒。”
床头秒表一卡一卡走着，三十秒滴声一过，锦呈还是锦呈，没有变成绿色的怪物，陆萌萌立刻瘫坐在地上，按在地上的手掌汗水印出水淋淋的掌印，像是被那漫长煎熬的三十秒抽干了。
薛龄也微不可查地松了一口气，她上前一步去摸锦呈的脸，下一秒锦呈剧烈咳嗽起来，痛苦地弓身，吐出一捧又一捧黑血！
陆萌萌尖叫：“龄龄姐！”
薛龄不知用什么在脸前一抹，转过头来脸上竟然奇迹般没有血迹，只有衣领上喷溅了几滴，她的眼睛亮的惊人，说：“锦呈也许不会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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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滴——滴！”
令人窒息的警报声再次响彻实验室，副组长这几天听惯了警报，走路都没那么着急了：“怎么了，又怎么了？”
研究员声音颤抖：“锦呈的生命指征正在飞速下降！”
不用他说副组长也看到了，仪表上一道直线一路向下，比副组长军检体测时血条掉的还快。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研究员颤声汇报：“组长说不必让锦呈脱出实验，按照七号的实验方案一视同仁处理，锦呈应该是接触到了矿石辐射，所以……”
“混蛋！”副组长脱口而出，才想起组长是骂不得的，抓了抓领口急道：“锦呈和七号初始设置都不一样，怎么能一起处理？七号是从矿石场返航接触过辐射，锦呈从来没接触过矿石，这等于把一个赤手空拳的孩子扔进角斗场！”
组长慢条斯理的声音从监控器里传来，仔细听甚至带了一丝笑意：“副组长，制订这个计划自然有它的道理。你怎么知道锦呈从没接触过矿石？再说，也许我们与众不同的七号能想出办法救他也不一定。”
“……是。”副组长谦卑地低下头，心中冷笑。
且不说锦呈自己在帝国就是实权将领，他甚至在他的朋友们中是脾气最好的一个，还有他在外远征的父亲，每一个都能给他小鞋穿！
出了事组长大可以推的一干二净，毕竟“上头意思是好的，只是底下人没执行好”这种话谁都能说，可必须推出一个够分量的人接受处分，副组长简直能想到黑锅会怎么样扣到自己头上。
组长为了讨好总督不管下属的死活，与其被人秋后算账，不如他先下手为强，让组长直面他惹出来的麻烦。
副组长安排了几句，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拿起桌上印着蓝色玫瑰的文件。第一份文件申无衣以军部官员的名义下发，可以敷衍过关，第二份则是以申家未来家主的名义，必须给予正式的答复。
副组长没有回复关于锦呈去向的质询，转而委婉地写：“如果您还是心有疑虑，研究所随时欢迎您的光临。”
申无衣其人最不懂看眼色和下台阶，不管回函是否敷衍了事，一旦递出了台阶，他就能顺杆子向下，向来不把人情往来那一套放在眼里。
副组长把文件收进文件袋，递给研究员：“发出吧。”
他倒要看看，如果申无衣来了，组长还敢不敢用这一套说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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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龄检查好门窗，把M240架在床边，嘱咐陆萌萌：“不管是有什么东西来，对着它开枪，但尽量不要浪费子弹，弹箱里只有两百发。”
她拿起另一把柯尔特M19：“如果锦呈变异了，对着他脑袋来一枪。”
真枪握在手里比想象中要重，陆萌萌的手往下一沉，紧张道：“你什么时候回来？”
薛龄计算着时间：锦呈还需要更多血清，地图上七八公里外有一处营地，里面应该还有血清，顺便可以补充武器。
她拍了拍陆萌萌的头：“天黑之前。”
薛龄把她包里的东西一样样带在身上，陆萌萌终于知道了她一直好奇的包里装了什么——那是一把把长短不一的刀和钢片。
随着薛龄把钢片逐一插进衣服，保护身体要害处，两把柯尔特别在左右腰后，陆萌萌眼睛亮起来，虽然刚才的冷汗风干在身上很不舒服，但她还是觉得信心再次建立了起来——装备完毕神完气足的薛龄看起来就像女武神，这么帅能杀不出重围么？
如果薛龄知道陆萌萌在想什么，她会暗暗苦笑：她这是不得已为之，只有不到三百发子.弹，必要时只能肉搏，生活不是丧尸片，丧尸会看你长得怎么样气质出不出众么？他们只觉得你穿着衣服不是很方便吃。
薛龄拿车钥匙的手朝陆萌萌摆了摆，轻轻关上门，“咔哒”一声过后，陆萌萌的安全感尽数消失，她紧紧贴在墙壁上，竖起耳朵听四周的风吹草动。
地下车库里应急灯一晃一晃闪的人眼睛疼，冷风中掺着风声和血腥味，还有黑暗深处的悠长哀嚎。
薛龄一开始还担心锦呈的车会是骚包大排量的鲜艳跑车，那样只凭着跑车的低底盘就足以把薛龄卡死在起点，她按动车钥匙，不远处一辆黑色越野低调的一亮。
感谢锦呈的审美。
薛龄钻上车，在车库的丧尸游荡到附近之前，一脚油门驶向车库出口，车驶上斜坡，薛龄眯起眼睛刚适应白天的光线，就看见车库门赫然摆着一排尖锐的阻车器！
这块会动的黑色大块头已经吸引了周边所有丧尸的注意力，背后隐有人声，薛龄心一横，一踩油门撞了上去！
没有侧翻，也没有爆胎，越野车平稳落地，薛龄朝预先计划好的偏僻路线开去，额头冷汗渗出，一只搭在方向盘上的手紧紧握住，半响才松开。
她冒险一试，意念在阻车器上搭起一道透明的屏障，竟然真的越过了障碍！
她猜测锦呈不会死的原因也是这样：丧尸都有了，这个世界不能用常理推断，锦呈为什么不可以和她一样有异能呢？
锦呈的情况不能耽误，这片别墅区居民不多，越野车绝尘而去，很快看不见了。
车库旁的窗户探出一个提着砍刀的黄毛青年，眯着眼睛震惊道：“刚才那辆车是不是飞……飞过去了？！”
“你放什么屁，吓傻了？”
黄毛不满地回：“你踏马怎么说话呢？老子近视！”
一个铁塔般的壮汉走进房间，黄毛立刻缩回去，所有人齐齐起身低头，恭敬又畏惧：“庆哥。”
李大庆走到黄毛面前：“你刚才说什么？”
“有一辆越野绕过阻车器，飞……飞过去了……”
“你看清了？”
黄毛缩了缩：“……不确定，庆哥，我近视。”
“不是不可能。”李大庆走到窗前，他举起手，手上涌起的火光映在窗户上，映出众小弟畏惧的脸。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血清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