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门婚事我答应了》画里风里

59、抠门

　　池渊给姜令曦掖了一下被角，转身去看小豆包，也是凑巧了，他刚进到房间，小豆包两腿一蹬，嘴巴一扁，好像下一秒钟就要哭出来。

　　小豆包的嗓门听过的人都怕，每次哭起来跟打雷一样，听的人脑门疼，就连满心满眼认为自家孙子超级好的蒋静岚，也曾委婉地说过，这孩子哭声大了点。

　　唯恐吵醒了姜令曦，池渊眼疾手快抱起小豆包摇了摇，慢慢地走着。

　　没有闻到妈妈的气味，小豆包憋着嘴巴不是很开心，爸爸的胸膛没有妈妈的软乎，硬邦邦的靠着不舒服。

　　妈妈不在，爸爸勉强能接受，小豆包最后还是没有哭出声，月嫂泡好了奶粉，池渊接过奶瓶摸着温度适宜，然后塞到小豆包嘴里，小豆包马上双手抱住瓶身。

　　那动作那姿态，俨然一个护食的小崽子。

　　喝完奶，打了一个小小的奶嗝，小豆包一反常态，突然精神了，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看着爸爸，想要爸爸跟他玩。

　　池渊看了一眼手机时间，好家伙，凌晨两点了，臭小子精神奕奕的，根本没有考虑到老父亲一颗想要睡觉的心。

　　已经六个月大的小豆包被养的白白胖胖的，早已褪去了刚出生时的红猴子形象，因为遗传了父母的好基因，长辈们直言小豆包是所有宝宝里面，长得最可爱最聪明伶俐的小孩子。

　　虽然过于主观了些，水分多了点，但是足见小豆包在长辈们心里的地位，仅凭颜值已经将他老爸挤落下去了。

　　池爷爷和池奶奶恨不得把小豆包抱回老宅，威逼利诱了池渊许久，然而池渊死活不肯，只好每隔两三天过来看看小豆包。

　　亲奶奶蒋静岚女士为了天天见到宝贝孙子，就差住在池渊家里了，经常找不到媳妇的池括有时候气得打电话骂池渊，两人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只是池渊仍然不上当。

　　小豆包双手挥舞着，嘴里说着大人们完全听不懂的婴儿火星语，见池渊没有理会他，抱着他在那里发呆，啪的一声，直接给老父亲呼了一巴掌。

　　池家的男人都是有脾气的，就算小豆包目前是一个不会说话的小婴儿。

　　小孩子的力气能有多大，这一巴掌不疼，不过当父亲的被儿子打了，面子上有些过不去。

　　池渊故意虎着一张脸，严肃地看着小豆包：“胆子肥了呀，不要以为你不会说话，我就不敢给你点脸色瞧瞧，爸爸终究是你的爸爸，赶紧睡觉，不然打你哦，知道不？ ”

　　小豆包嘿嘿地笑着，歪着小脑袋望着池渊，伸出手指戳了戳池渊的脸，然后一个人傻乐。

　　池渊低头用鼻子轻轻蹭了蹭小豆包的鼻子，自顾笑道：“你连话都不会说，我跟你说个什么劲，爸爸带你飞好不好。”

　　他把小豆包往上一扔，突然飞了起来，视线升高，小豆包不见丝毫害怕，满脸兴奋，发出嘎嘎嘎的笑声。

　　接连玩了三次，池渊也累了，跟小豆包说：“好了，玩也玩了，该睡了，你不想睡，你爸爸还要睡呢。”

　　被捂住了眼睛，正玩在兴头上，小豆包不乐意了，小手拍着池渊的手臂，嘴里的婴儿语不断冒出。

　　这个游戏平时玩得很少，姜令曦认为危险性太高了，担心池渊一时不察没有接住小豆包，所以一直禁止不让小豆包玩。

　　小孩子哪里知道什么危险，对于游戏只有一个评判标准，就是好不好玩，见爸爸停住手了，不和他玩了，小豆包生出了委屈和不耐，眼见下一秒就要嚎啕大哭。

　　池渊只好继续玩空中飞人游戏，先把人哄住了再说，要是哭声引来了姜令曦，他今晚绝对是被赶去睡地板的结局。

　　终于看见了曙光，小豆包玩累了，笑着投进了周公的怀抱。

　　自作孽不可活，身心疲惫已经不足以形容池渊此时的心情，他的双手现在还在微微颤抖，终究是一个人扛下了所有。

　　如果这会儿姜令曦在这里，她一定会说一句，活该。

　　有了孩子以后时间过得飞快，仿佛一眨眼的功夫，小豆包三岁了。

　　吃完自己的专属早餐，小豆包从椅子上滑下来跑到姜令曦身边，扯了扯她的衣角，眼巴巴地看着她说：“妈妈，我不想上学，不想去幼儿园。”

　　姜令曦摸摸他的小袋瓜子，问他：“为什么不想去？幼儿园里有很多和你一样大的小朋友，你可以和他们一起玩，那里有很多好玩的东西。”

　　小豆包摇头，嘟着嘴巴：“有家里大吗，有家里的玩具多吗，有贝贝吗？”

　　贝贝是小豆包满一岁时，池爷爷特地送给他的生日礼物，是一只德国黑背，刚出生就被抱过来陪着小豆包。

　　小豆包很喜欢他的小伙伴，每天早上睡醒如果看不到贝贝，第一句话必定是问贝贝去哪儿了，晚上睡觉也要抱着贝贝一起睡。

　　贝贝刚来家里只是一个软萌可爱的小奶狗，后来长大了，变得威风凛凛，周围邻居知道池家养了一只德国黑背，最初的时候看到这么一只大狗，大多数人心里会有些害怕，后来发现贝贝被养得很好，特别懂事，很听小豆包的话，有时候见到小豆包牵着贝贝遛弯，喜欢狗的邻居甚至和贝贝一起玩。

　　真是小孩子的想法，以为幼儿园是家里。

　　姜令曦毫不留情地戳破了小豆包天真的幻想：“都没有，可是幼儿园里也有很好好玩的东西，老师会教你唱歌，小朋友们一起玩上课，一起玩游戏，很有趣的。”

　　然而小豆包不为所动，摇头说：“那我不要去幼儿园，我可以和贝贝玩，你说是吧，贝贝？”

　　趴在地板上发呆的贝贝听到小主人叫自己的名字，汪汪叫了两声，当做回应小豆包的问话。

　　小豆包摸摸贝贝的脑袋，仰头望着姜令曦：“妈妈，贝贝也说好。”

　　眼见讲道理这一条路行不通，姜令曦决定换一种方法，蹲下身与小豆包平视，装作无奈道：“那怎么办，钱都交了？”

　　“什么钱？很多钱吗？”小豆包傻眼了，忙问。

　　别看小豆包才刚三岁，以为他什么都不懂，其实不然。

　　对于家里的钱他看得很紧，只因他很清楚他喜欢吃的水果、玩具都是用钱买回来的，就连贝贝每个月去宠物店洗澡也要用到钱。

　　小小年纪早就明白在这个世上，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

　　在教育孩子上，池渊和姜令曦都是新手父母，很多东西只能摸索着来，担忧以后养出一个只知道吃喝玩乐的社会蛀虫，两人对小豆包挺严格的，没上幼儿园之前小豆包是没有零花钱的。

　　姜令曦沉重地点头：“很多钱，你想象不到的数字。”

　　家里给小豆包选的是私立贵族幼儿园，死贵死贵的的那种，每年光是学费就要好几十万，而且还不是有钱就能进，这间幼儿园招生名额很紧张，有些家庭是托关系才弄到了入学名额。

　　小豆包苦着一张脸，指着地上放着的一个玩具车：“能买多少个玩具？”

　　姜令曦：“很多很多个。”

　　小豆包的玩具大多是家里人给买的，其中小豆包的大伯贡献最多，几乎每次池明从国外出差回来，都会顺手给小豆包捎带些国外新出的玩具，很得小豆包的欢心

　　池渊曾抱怨说，自己这个当爸爸的没有了用武之地。

　　瞥见桌上的大苹果，小豆包指着问：“那能买多少个这样的苹果？”

　　姜令曦回答不变：“很多很多个。”

　　小豆包掰着手指头，皱着小眉毛，很努力想要计算清楚，究竟他的幼儿园学费可以买到多少个玩具，多少个苹果。

　　姜令曦静静地看着他，心里直呼好萌啊，不知道内情的人可能真以为小豆包会数数，事实他却是一个连幼儿园都没上过的小文盲。

　　数来数去也没能数明白，小豆包深深叹了口气：“能把钱要回来吗？”

　　姜令曦也学着他，皱眉叹气：“学校收了钱，不会还回来的。”

　　不去幼儿园钱回不来，去幼儿园他又不开心，好难选择。

　　他不是大人，为什么也要做选择？

　　小豆包两只小手杵着下巴，不死心地又问了一遍：“真的不可以吗？”

　　姜令曦摇头：“不能。”

　　“好吧。”小豆包缓缓吐出两个字。

　　姜令曦不明其意，问道：“那下个星期，你去不去幼儿园上学？”

　　小豆包神情认真：“我还要再考虑考虑，等我考虑好了，我再告诉你。”

　　晚上池渊回来，姜令曦跟他说了今天的事：“小孩子的想法一天一变，我像他这个年纪根本没有钱的概念，我儿子真聪明。”

　　池渊从衣柜里拿出一套睡衣，边换边说：“你想多了，他不是对钱有概念，而是抠，也许长大以后会变得越来越抠门。”

　　姜令曦撇嘴：“抠门怎么了，抠门才能守得住钱，你看你就是妒忌你儿子三岁的时候，比三岁的你聪明伶俐。”

　　“呵呵。”池渊只留给姜令曦一个眼神，让她自行体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