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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千顷走失,提亲相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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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灿看着自己手中的丝带,如同在握一把细沙一般,“徒然而已……”
可待回过神来,才发觉身边早已没了千顷的影子,四下张望更无踪迹,许灿唤了几声,无人回应,顿时慌了神。
这是千顷是第一次到京城,如何能认得路?
许灿甚至都不知道千顷是何时丢失的?询问了几个路人,都没有说见到一个八岁断眉的男孩。
当任尔东到了挑夫那里的时候,才发现挑夫身边多了一个男孩,约莫八岁,断眉,正和挑夫一道坐在茶摊上喝茶,不时将剥好的花生推给那几个挑夫,引得几个挑夫一阵打趣。
几个挑夫见任尔东已经回来了,纷纷站起,“任大人回来了……”
但任尔东的视线却依然在那个剥花生的孩子身上,任尔东认识,那孩子断眉,名字还是当时自己划去了“安”姓起的,叫千顷。
四年过去了,如今都已经这般高了,应该也不记得他了吧。
顾小六上前,仔细打量着这孩子的面貌,“这不是和刚才那人在一起的孩子吗?”
“刚才那人问了任大人的去处,没过多久这孩子就跟上来了,说是要再这等他小叔。”
小叔,说的应该就是许灿。
可许灿现在在哪里都不知道。
顾小六看着那孩子的脸圆润可爱,和刚才那位一点儿也不像是一家人,“小孩,你叫什么名字?”
听此,千顷才停下手中的花生,倒是一点也不怕生,道:“千顷。”
顾小六转也随之回到了任尔东的身侧,“大人,这孩子怎么办?总不能让他一个人在这儿吧?”
任尔东在顾小六手心默默写下三字,“留一人。”
顾小六心领神会,便留下一个挑夫在茶摊上陪得千顷等着,而其余几人便依旧前往提亲。
可还未走多远,任尔东便发觉身侧多了一人,正是千顷,这孩子不知何时逃脱了挑夫的视线,跟了上来。
顾小六也同样看见了这一幕,最终还是认定了是一家人,“你怎么跟来了?不是让你在茶摊好好等着吗?”
“我跟着你们,不捣乱的。”千顷率先声明,“你们只需顺路把我送到千容斋便好。”
顾小六不觉重新打量了一番眼前的小孩,“小小年纪,竟然会使唤人了?”
任尔东却并不多言声明,只是对着千顷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把千顷送回千容斋算是仁至义尽了吧。
前往提亲的姑娘姓柳,单名一个玉字,是城东普通包子铺的女儿,当日顾小六就是因为买她家包子才喜欢上这家姑娘的。
没错,任尔东提亲是为顾小六提亲,总归任尔东是正一品的宁泽大夫,能给顾小六撑个面子也乐意之至。
到了柳家,媒婆也正巧赶上了,也并不需任尔东多说什么,他只需坐着,不时点头表示赞许这门亲事便可。
顾小六与柳玉原本也是情投意合,如此,这婚事便定了下来,定在了下月初八。
回去的路上,顾小六心情更是欢乐,嘴角笑意盎然,甚至已经在筹备要生几个孩子了。
去千容斋的路程,任尔东格外熟悉,可世事变迁,已经不容许他多想,刚将千顷送到了千容斋的门口,便见许灿急匆跑来。
许灿一步一步逼近,视线却并没有过多停留在千顷身上,而是多加注意了任尔东以及他颈脖处的伤疤。
那伤痕虽然已经用衣领遮住了一些,但还是能看得清楚。
到底是如何伤才能伤成这样?
“千顷,你去哪了?谁让你乱跑的?”
千顷也是一番理直气壮,“是小叔自己丢下我不管的……”随之气势渐低,躲到了任尔东的身后。
这原本是一处按压的记忆,但千顷却将此掀开。
四年前,千顷割断许灿琴弦的时候,也是躲在任尔东身后。
许灿有些惊讶,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孩子的天性,一时间也没了脾气,微微皱起眉头,“过来吧。”
于此,千顷才缓缓移步,走到了任尔东身侧,手中还拿着刚才去柳家时留下的包子。
“多谢。”许灿如此蓦然一语,是对任尔东说话。
但这一句似乎更是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续而说道,“我今日刚到京城,就住在千容斋,过几日可能会去许府……”
话刚说出口,许灿便是一阵懊悔自己为何说这些无关紧要的话。
任尔东只是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已经知道了。
顾小六看着两人的关系也似乎不像是刚才那般的仇敌,可到也不像是多年未见的旧友一般。
再看许灿,此时已经发觉任尔东身后的挑夫已经不在了,便知道亲已经提完了,“你,大概什么时候成亲?若、若我还在京城,也能随一份大礼。”
顾小六听此也是一头雾水,“成亲?公子搞错了吧,我家大人尚没有婚约在身。”
“没有?那刚刚的提亲是……?”
“是我,是我家大人陪我提亲。”说此,顾小六面露喜色。
对嘛对嘛,许灿就说吧,任尔东说过自己不娶妻的,怎么可能会娶妻呢?
听此,许灿心情顿时好了几分,“那、那、那就祝阁下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刚刚不是说随礼吗……
顾小六可听不出一丝祝福的语气,转而转向了任尔东,却发现任尔东的嘴角微微有了一丝笑意。
在顾小六眼中,任尔东向来是不苟言笑,笑比清河一人,可那笑意却是明显之至。
这还能是因为谁笑,自然是面前这个千容斋的斋主千灿。
“大人,我们走吧。”
任尔东也点头赞同,便行回礼,以后应该也不会再见了吧。
许灿看着任尔东转身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将袖中的丝带交付到了任尔东的面前,余光之中更觉得那伤痕碍眼。
当时,是有多疼……
“丝带,还你。”
任尔东有些迟疑,但还是接下了丝带,转身离开,没有一丝停留。
许灿望着远去的身影,就如同四年前一般,好像走了便不会再回来一样。
“小叔,他是谁啊?”
你看,连千顷都不记得任尔东了,可,许灿还记得。
“旧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