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树欲静而风不止0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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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哄得春花沉沉睡去上官秋月才坐起身低声道：“起来吧！”
紫鹃不敢答应，改靠为跪轻声说：“是属下失职让绿莺暴露，请公子责罚！”
“噔”的一声，一枚铜莲花险险擦着她耳畔飞过钉在她身后的枕头上。
“论武功你在二十六青仆中不过居中，论谋略也远不及红鸾，你当知道我为何让你留在她左右！”上官秋月怒其不争地瞥了她一眼后垂目道，“你自幼千月洞长大，不是寻常护卫，若再有纰漏……”
“属下不敢。”一改春花面前的轻松，紫鹃板正身子又说，“绿莺传消息来，信已经顺利交出去了。”
“知道了。这几日我会陪夫人四处玩耍，你一切照旧。”秋月吩咐着离开。
长舒一口气，借昏黄的灯火看着床上睡得人事不知的春花，紫鹃心里不免感慨——明明已当夫人来宠，却因为春花不肯成亲而吩咐她们称呼小姐，那么冷酷的人到了春花面前也化成绕指柔，真是一物降一物。
困意渐浓，紫鹃沉沉地伏在床沿睡了过去。
第二天，秋月扮成来接妹妹返家的清贵公子与闻讯而来的慈海方丈热情道别。
“多谢方丈收留舍妹一晚！”
秋月合十致谢。
“施主有礼，区区小事不必挂怀！”后者也施与回礼。
“方丈留步，我这就带着妹妹归家去了，今日结下的善缘自有善报。”上官秋月一脸感激之色。
“诸位保重。”慈海方丈浅笑着目送他们三人离开，右手低垂的衣袖却被生攥出了痕迹。
“哥哥什么时候又染了头发，你不是说染发掉色污了衣裳吗？”
“不染怎么带你到处游玩？”
“真的吗？那咱们接下来去哪？”春花开心地拉着上官秋月的袖子，一旁的紫鹃不敢再看。
“走，哥哥清早雇了辆马车带你去峂城。”顺势与春花五指紧扣。
“峂城都有什么好玩的？”
“去了便知。”上官秋月衣袖翻飞随手摘了几片叶子洒在春花头上。
“讨厌！”春花手忙脚乱地将叶子拨掉后用手指戳着上官秋月的后背，两个人打打闹闹进了马车。
紫鹃只得和马夫在车辕上各占一边。
丐帮在八仙城的据点是一处两进的老旧小院，同时也是远道而来的连长老栖息之所。
“事情办得不错！”连长老连肖弱冠之年，半新的黑麻长衫显得十分利落，话也是干脆简洁，手里却不紧不慢地把玩着一枚精巧的铜莲花。
他对面五人中，王六、参与偷玉佩荷包的小乞丐、拄拐老乞丐——春花紫娟眼熟的这三人均有在场。
“连肖，我们丐帮与千月洞一向井水不犯河水，这件事难道不该给我一个交代？”一脸病气的中年乞丐发怒了。
连肖柔声解释： “韩大哥，我说过这不过一点私事，已经解决了，上官秋月怪不到你们头上。何况他最近很忙，还是……”
还是不必太把自己当回事的好。
“哼！上月初陆续就有消息说上京对千月洞频有动作。现在掺合一手究竟是私事还是你与人勾结图谋了什么只有你知道！可是，这八仙城从来不是你的地盘，你也不过是副帮主身边的一条狗！我劝你不要让我抓住更多把柄！”
“呵呵，不然？”连肖笑得开怀，如果忽略了他听到“一条狗”三字一闪而过的狠戾。
“不然我让你吃不了……”韩越仗着附近还有几十号弟兄，显然不把对方放在眼里。
“兜着走”三字还未及出口，他竟骇然瞧见自己的身体离自己越来越远，接着便漆黑一片。
原来，王六趁他不备一把夺过其跟班的长刀一刀斩下。
分离的尸首和满脸鲜血的王六吓得那人高马大的跟班立马软了腿，下裆沥沥见湿。
“滚”王六随手在眉眼间一抹，轻蔑地吐出一句。对于软脚虾狼狈而逃的样子，其余诸位皆视若无睹。
“连长老，那和尚的身份不会有诈吧？”老乞丐此时不跛也不喘，略有担忧地问。
“放心！林鸿生自以为身在暗处，却不知他也是明，咱们才是暗。”连肖将铜莲花轻抛给王六说，“萧侧妃也耐不住了，且等着浑水摸鱼就是。”
“藏宝图一事贺副帮主还有何安排，连长老可否透露一二，就怕牵涉的人太多以后难以收场。”
“此等机密，不是你我该得知的。”老乞丐杞人忧天的模样惹得小乞丐出言相怼。
“唉，也罢，我等听令便是。”
时光飞转，半月的漫长路途在春秋二人的嬉戏玩笑中不再难以忍受。
戚县的王记胭脂铺里，一袭檀红直缀的公子走进说：“来盒胭脂。”
老板娘抬头，只见来人衣着极为普通气质却犹如出尘脱俗的仙人：他眸子澄澈如星辰，眼角却偏偏向上勾露出魅惑人心的风姿，皮肤白皙，一双薄唇清冷得似笑非笑……老板娘无意识地脱口而出：“客官想要什么……”
“胭脂！”语气略略加重。
她这才清醒转而热情地推销着：“店里有新近热卖的满云娇和手檀心，小红春也是有的，公子看看这颜色……”
“不好，我只要一百九十文的嫩吴香。”他默默躲开老板娘的毛手出声拒绝。
“一百九十文可卖不得，最少三百文。”女板娘暗自警醒假装不悦。
“太贵，我买从来都是一百九十文，廉州的常林生常老板也知道。不如……三百文买一送一？”公子心情倒不坏。
老板娘迟疑片刻赶紧笑着说：“好了好了，再……饶你一盒满娇云可好？！”
买胭脂的不是别人，正是上官秋月。付钱后他将两盒胭脂一盒藏进怀里，一盒收进袖里。待折返馄饨铺，便将袖里的胭脂递给一脸餍足的春花说：“哥哥听说这里新出的一款胭脂很抢手，你看喜不喜欢？”
春花心想：几天不见这是怎么了？难道又做了或者要做对不起我的事？而面上却不显。
“哥哥觉得春花需要胭脂水粉这样的俗物？你不是最……欣赏我的天然去雕饰？”
紫鹃噗嗤一笑换来上官秋月的冷眼警告，后者一把扶起春花邪魅地意有所指：“那不如我们回客栈看看用在哪里更好？”
一番调戏玩闹过后，整盒满云娇涂得春花哪哪都是。趁她在屏风后面洗澡，上官秋月将藏在怀里的胭脂打开尽数倒进茶水里，便露出了盒底写有“炎如镜”三个字的纸条。
原来竟是……三波人。
上官秋月暗暗思量了一会儿，便借着烛火将纸条燃作灰烬。
打理着湿发的春花敏感地闻到焦味，却故意语带嫌弃：“你这些天又睡在野外和屋顶？难怪很臭！”
“真的很臭？那你陪我再洗一回……”
“别闹……”
嬉笑渐成断断续续的轻喘……
万籁俱静的夜半，几声凄厉的枭声后，上官秋月步出房门见绿莺半蹲着行礼说：“李渔的药到了！”
“放桌上。你先回千月洞听红鸾安排。”
房间内，他踱步到圆桌旁抓起桌上的墨玉盒，一缕夹杂着血腥的苦香扑面而来。打开仔细闻了闻，他自袖里的竹筒中放出一只虫子喂了点指甲刮下的药末，眼见虫子安然无事，又抬头向床幔里那个朦胧的背影望了半柱香时间，才终于将药投入口中。
“芙蓉虾……哥哥我要吃……”春花却开始喃喃呓语。
“真是个贪吃鬼！”他无奈地轻按额角后微微笑了，些许烦忧仿佛也随之淡没。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树欲静而风不止0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