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总在套路我gl》羊阿白

57、番外一 她是她的暖阳

　　　　把很多话说出来以后，虽然江森还是没能全然地心安，但毕竟事情已经发生了，过去无法挽回与改变，她只能尽力把当下以及未来的一切做好。

　　那个不再仅有她一个人的未来。

　　还有曾经她遗憾的，没来得及珍惜的种种。

　　蒋诗桐依旧住在江森家里给她补课，很多课业哪怕江森不再藏拙，不过时隔多年她的确忘得差不多了，特别是她一直不太擅长的文科。

　　看着书本上密密麻麻的文字，江森有些头疼地捏了捏眉心，趴在桌面上侧目注视着蒋诗桐，轻声感叹道：“诗桐，你怎么还能记得这么多东西啊。”

　　蒋诗桐露出一个柔和的笑容，没有回应这句话，只是抬手替江森揉着太阳穴，动作极尽温柔，连嗓音都像是含着令人舒适的秋风，体贴地询问：“累了吧？我们先休息一会儿好了。饿不饿？想不想吃什么？”

　　江森用余光扫了眼钟面，这才发觉她们已经学了很长时间了，都已经快要到饭点了，被这么一提醒她的确有点饿了，可又不想动，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轻蹭着蒋诗桐微热的掌心，声音软软的：“是有点饿了，但我好累噢，你先陪我坐会好不好？”

　　“好。”蒋诗桐柔声应她，指尖的动作一直未停，眼底闪烁着点点光亮。

　　其实这么多年过去，不光是江森想她，她也是一样的。哪怕用另一种形式陪伴了江森的成长，可是在青春最美好的那段时间里，她的确错失了许多，如今能真切地感受到江森偶尔的孩子气，能重新一起经历许多，于她而言是一种无法言喻的感觉，像是庆幸，又像是别的。

　　“诗桐。”江森忽然出声唤道。

　　“嗯？”蒋诗桐回过神来，眼含疑惑地垂眸看她。

　　江森抿了抿唇，问出自己思忖了许久的话：“下个学期你有没有考虑过转文科班？”

　　蒋诗桐先是一愣，而后了然地摇了摇头，“森森，学文学理都是一样的，像现在这样就很好。”

　　闻言江森不自觉地蹙起了眉头，像是不太理解，“为什么？你明明很喜欢文科不是吗？去做一件自己喜欢的事难道不好吗？”

　　她忽然想起了什么，顿了片刻，迟疑着继续道：“如果你是在顾虑……我也有想过，的确有些事情离不开这些，但未来的路那么长，我还是希望你能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其他的我会想办法，或者也可以先找我父母支援一下，等毕业后我们有能力了再还给他们，你觉得呢？”

　　蒋诗桐心间软成了一片，忍不住俯身吻了一下江森光洁的额头，语调温婉：“森森，我真的觉得现在这样就很好，如果学文，我们就会被分在不同的班级，可我想能多陪陪你，想……再重新考一次怀大，跟你好好经历大学的时光，一起毕业，一起工作，真正拥有一个我们的小家……”

　　想弥补你的遗憾，想用快乐将那些不好的记忆覆盖，最终慢慢被遗忘。

　　她不想再看见她的森森眼底偶尔流露出的自责与抱歉，还有……感伤。

　　“森森，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现在我已经很开心，很知足了。”

　　能感受彼此的温度，能一起上学生活，能一起走她走过的那些路，看她看过的风景，能真正参与她的人生，就已经是一件很棒的事情了，她不贪心。

　　蒋诗桐见江森不说话，有些许无奈地抚平那拧紧的眉头，轻叹着问道：“森森，我有骗过你吗？”

　　江森摇头。

　　“那以前不会，现在也不会……”蒋诗桐的指尖缓缓往下，与江森悬在半空中的五指交握，温言细语地袒露与保证，“以后更不会，我所说的都是我心里真实的想法，没有勉强，没有敷衍，也不是你觉得的迁就与为难，是我真真正正想要的，盼望的。”

　　“我们森森那么好，会满足我的对吧？”

　　江森静静地看了蒋诗桐许久，心里也不知道想了些什么，最终像是说服了自己，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得重重点了点头，答应下来了：“好。”

　　蒋诗桐见状舒心地笑开了，温柔地摸了摸江森的头，暖声道：“我们森森最好了。”

　　什么都好，是她的最好。

　　江森被她目光里隐含的那些情意看得不好意思极了，下意识躲开了蒋诗桐的视线，耳尖红红的，细声转移了话题：“暑假你有什么打算吗？”

　　时间过得好快，再过几天就期末考试了，结束之后城南的高一年级是不补课的，有将近两个月的假期，可以去做很多事情。

　　不过换做以前的话，蒋诗桐的打算无非就是在家看书之类的，要么就觉得她的时间都是江森的，江森想去做什么，她们就去做什么。

　　但重来一次，她有自己新的考量和打算。

　　“森森，你想和我去辰宁吗？”

　　江森望着一脸正色的蒋诗桐，眼中满满的错愕与惊讶。

　　辰宁，是蒋诗桐妈妈在的城市。

　　“小傻子，有那么惊讶吗？”蒋诗桐眸间晕染了宠溺的笑，捏了捏那张柔嫩的小脸，逗她道，“你又不是没和她相处过，难不成我妈妈还会吃了你吗？”

　　的确不会，蒋妈妈也是一个很温柔的人，哪怕岁月并没有善待她，蹉跎了她的年华，可她仍旧总是挂着笑，给人一种很舒服和温暖的感觉，这一点蒋诗桐像极了蒋妈妈。

　　而且令人庆幸的，这份温柔是独属于她的。

　　但是……当时她和蒋妈妈相处，绝大部分还是抱着一种赎罪的心态，那是她愧对于蒋妈妈的，是她欠她们的。

　　而如今再去拜访见面，身份和心境或许有了很大的转变，不再仅仅是那些，还有要让蒋妈妈相信，她是值得蒋妈妈将自己的宝贝女儿托付一生的人。

　　一贯觉得天不怕地不怕的江森，害怕了，特别特别怕。

　　怕蒋妈妈接受不了，怕蒋诗桐为难，怕影响她们母女两的关系……很多很多，都与蒋诗桐有关，担心自己的存在会给蒋诗桐再次带来不好的事情。

　　她不敢，至少现在她还没做好心理准备，没这个勇气。

　　并不是她不会对蒋诗桐好，只是……很多事情和情绪刻在骨子里、记忆里太深，一时她还没办法完全消化。

　　大概是看出了江森的纠结与为难，蒋诗桐在心底无声轻叹，然后出声宽慰道：“森森，没关系的，时间还很长，你不要勉强。”

　　结果这话说完江森不但没有好受，眉心反而皱得更紧了，小小的‘川‘字十分显眼。

　　蒋诗桐不想劝她，此时此刻无论她说什么落在江森耳朵里，都会变相地变成一种压力，哪怕并非她的本意，所以她只是静静地陪着江森，等待她开口。

　　“诗桐……”像是过了一个漫长的世纪，江森终于在无尽的自我纠结中抽身出来，犹疑着，带着小心翼翼地说，“阿姨……会不会讨厌我？”

　　那几秒的停顿，是江森无法说出口的迟疑，因为什么而讨厌，甚至……厌恶。

　　不过蒋诗桐并没有去猜，也不需要知道江森具体指的是什么，她只是用柔和的语气很肯定地回答：“不会的森森，我妈妈肯定会很喜欢你。”

　　她没有告诉江森，自她一个人生活起，她母亲就很相信她，相信她的眼光，相信她的决定，相信她做与不做的选择，都有她合理的原因，不需要质疑。

　　她清冷的声音里盈满了缱绻与爱恋，说完了后面那句话：“就像我喜欢你一样。”

　　江森咬着下唇，下颚绷得紧紧的，泪水不受控制得在眼眶里打转，她强忍着不让它们留下，感动又欢喜地拥住了眼前的人儿，脑袋轻轻地靠在蒋诗桐的头上，在她的耳畔低语：“诗桐，我想去。”

　　仿佛终于松掉了一直紧绷在心里的那根弦，随之而来的是从未有过的轻松。

　　那些年里她近乎自虐般一遍又一遍回想的画面，刻在每一寸肌肤上的罪恶感，被蒋诗桐的温柔尽数冲刷掉了，连同空了一块的心脏都被填满了。

　　她真的好幸运，才能得到蒋诗桐的青睐与相伴。

　　“蒋诗桐。”她叫她。

　　“嗯？”蒋诗桐下意识想偏头去看江森，却被抚住了后脑勺不让她有所动作。

　　她像坠落凡间的星光，又一次划过她的天际，照亮了她原以为的永夜，悬停在她的头顶成了永恒。

　　未来这个词不再那么遥不可期，前路也不再那么令人恐惧，她可以跟着她的启明星，一起前行。

　　“真好。”

　　江森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蒋诗桐阖上双眸，唇角微扬着，轻声道：“嗯，真好。”

　　能从千万人中认识你真好，能牵你的手真好，还能拥抱你真好……那些真好的种种都与你有关。

　　江森曾问她，如果再给她一次机会，她还会选择认识她吗。

　　当时她笑着没有回答，惹得江森气鼓了脸颊，又奶又软，很可爱。

　　她没用什么力气地戳着那张小脸，心里跟着软成了一片。

　　她的小傻瓜可能忘了，但她已然用行动回答了这个问题。

　　无论再重来多少次，她都会坚定不移地选择她，她成为她的微光，而她是她的暖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