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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DAY 4.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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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aughing和悠悠聊完,基本没得到什么有效信息。
“你是知道的,阿爸从来不对我提起感情事,这些他一向找你商量。”
确实是无法反驳,单就感情方面,Laughing比江世孝本人更清楚,他不仅亲自献身解决生理需要,还协助泡妞解决心理需要。
无论泡妞还是泡大佬,对Laughing而言都没难度,他对江世孝到几成火候心里有数。
可以确信,江世孝在上床之余有越界的感情,Laughing甚至能从他不自觉投注的视线中窥见隐秘的欲望。
但江世孝是个观念很传统的人,结婚理所当然找女人,对两个男人之间存在的事实,会不假思索地否定,所以Laughing巧妙地利用程若芯去牵制,配合着粉饰太平。
而江世孝的可怕之处在于,永远不会将感情摆在利益之前,冷静又决绝,当他对Laughing的怀疑大于用处,可以毫不留情地舍弃。
因此,Laughing很难相信江世孝纯粹出自感情因素要再续前缘,但暂时没有足够线索证明,自己区区一介警署警长对他有什么利用价值。
同一时期,Laughing手头上有CIB案件要跟,兼顾新人受训进度,参加行动导致临时失约是家常便饭,事后江世孝口头上表现大度,脸色却不太好看。
Laughing最烦的是江世孝会故意拖延时间当作补数,自己理亏在先,又不好敷衍失责。
这一次起因是CIB支援O记的紧急行动,几时收队不是Laughing说了算的,去跟那帮疑犯说啊,持续待命近24小时,直到第二天上午10点才收队。
正常来说,Laughing可以补假半天,因为昨天放过鸽子,原订在今天到江家定期“扫雷”的计划就没有再改。
Laughing先回家洗澡换装,让头脑清醒一下,午餐时如常抵达。
作业从餐后开始,消化过程导致困倦更浓,几次短暂失神让Laughing有些后悔逞强,旁边的江世孝显然亦注意到这个问题。
“你脸色好差,需不需要休息一下?”
“……休息,在这啊?”
Laughing正好在床附近,闻言转身坐到床边上,歇一口气。
江世孝还住在以前那间客房,说是习惯了。
“咦……你还挺念旧嘛,连床都没换过?”
他们曾经在这翻云覆雨,Laughing对床铺高度和触感相当熟悉——他讶异地挑眉,抬头发现江世孝的表情变化,才意识到自己无心之言竟近乎挑逗。
炽热的目光仿若带刺,Laughing侧过脸回避,尴尬地远离一点继续做事。
幸好江世孝表现克制,近期除了言语攻势比较主动,偶有轻微亲昵接触,并未发生过激行为。
或许Laughing该庆幸作为受过训练的男性警员,即使遇袭也比一般人拥有更强自保能力,倒也没必要担心人身安全。
江世孝默默注视了一会,恢复平静才开口:“悠悠说今晚亲自下厨,不如留下吃晚饭?”
Laughing现在只想早点回家补眠,看了看表,拒绝道:“不用客气啦,我还有30分钟就弄好,不妨碍你们父女享受亲子时间。”
“我记得你最喜欢吃住家饭,难得一次,不会浪费你多少时间。”
“难道你就没想过我家里也会有住家饭在等我?”
Laughing似笑非笑地噘嘴,说话专挑不中听的,虽然他不指望这么轻易能打击到江世孝的积极性。
江世孝并未被挑衅到,淡然一笑又退而求其次。
“悠悠已经去煮甜品了,可以吃完再走?”
今天悠悠会在家一起吃午餐其实让Laughing很意外,当然,案件是对悠悠保密的,从她的角度来看纯属老友聚旧,Laughing也就没有扫兴。
“这里面全都是使用新产品‘袋装糖浆’,帮我试一下哪款味道最好。”
悠悠端出来六七碗芝麻糊,分别加入了小包装桂花糖、黑糖浆等。
“全部都要吃?!”
“是啊,我要收集大众意见,不过又不是要吃完,你每款试一点咯。”
Laughing只好老实配合,每碗吃了几口,当他接过悠悠的问卷准备填写时,突然发现指尖的力气正在流失,手一软,笔滚落在桌面上。
手边有一杯试吃时清味道的水,已经喝完,是江世孝端上来的。
Laughing回头怒瞪江世孝,正常人根本不会考虑当着女儿面下药吧?!
江世孝冷静地扶着Laughing的肩膀,俯下身柔声问:“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Laughing眼皮渐重,全身无力,说不出话来,只是意识尚且保持清醒。
黑暗中,Laughing听到悠悠焦急的声音,被江世孝安抚住了,不知道悠悠下午必须出席的会议是不是也是江世孝安排好的。
“你放心回公司,我会照顾他。”
四周安静下来后,Laughing感觉被江世孝抱起,没多久便被放在熟悉的床上。
江世孝濡湿的舌尖舔舐着Laughing耳垂,轻声说:“放心,在国外是合法的,没有成瘾性,效果最多不超过2小时。”
江世孝并不急于动手,短暂离开了几分钟,等他返回后,Laughing听到斟水声。
“这瓶酒是我特地准备的,不知你会不会喜欢。”
床垫一侧下陷,遮挡光线的阴影逐渐笼罩上方,Laughing嘴唇感受到人体温度的同时,香醇的酒液被渡进了喉咙。
灌完一口酒,江世孝叹息着享受久违的亲吻。
Laughing吻技很好,以前亲到一半还会跟江世孝显摆,“孝哥你这么没情趣,别人迟早会腻,让我来跟你示范……”
江世孝大部分调情技巧都是Laughing陪练出来的,两个人都很强势,经常会演变成争夺主动权的游戏。
Laughing难得像现在这样任凭摆布。
江世孝沉醉于唇舌嬉戏,花了很长时间才喂完大半瓶白兰地。
随着时间推移,Laughing逐渐被绝望淹没——
起初的药效,不仅让身体失去行动能力,还屏蔽了触觉、痛觉等,他安慰自己,就当做手术,反正没什么感觉就熬过去了。
当药物退效被酒精取代,除了程度更严重的失控与眩晕,敏感度逐渐恢复……
眼睁不开,感官更加放大,对各种行为越来越清晰,可是四肢沉重,连一根手指都难以移动。
Laughing悔恨、自责……被负面情绪侵蚀,不应该疏忽大意,误信江世孝改做正行生意就会奉公守法,他毕竟是一个不择手段的犯罪天才。
Laughing只希望酷刑尽快结束,但江世孝似乎并不想,比起过往目的明确且有效率,已经花费太多时间。
执拗的亲吻似在逡巡领地,确认Laughing的新伤旧痕,尤其是在左胸附近徘徊,那里铭刻着他被江世孝抛弃的印记。
虽然做卧底不可以随随便便就动真感情,如果问Laughing有没有一点点伤心,只能说过去太久,早就没有感觉,但是,当“伤口”被真凶触碰,又开始产生了零星刺痛。
这也可能是牙齿咬噬皮肤时带来的幻觉,几乎要刺入血肉的力度,随后像补偿一样轻舔,在痛与痒之间,习惯性地起了反应。
江世孝似乎就在等这一刻,终于有了更进一步行动。
Laughing一开始没有意识到濡湿的感觉是什么,才反应过来江世孝正在做什么——不可能!为什么?!
即使关系最亲密时,江世孝也不过将Laughing拿来做工具,从不考虑时间、地点对收拾残局的人有多少麻烦,体恤都罕有,更莫论讨好对方。
明明是第一次真正直面同性,如此深入,江世孝却毫不迟疑,甚至不是曲意逢迎,爱惜从恰到好处的节奏传达出来,悉心关注每一个细微反应。
只要江世孝想要做到,没什么不可以达成,不管每一次出狱后东山再起,还是再一次让这具身体如愿颤抖。
流失大量汗液好像代谢掉不少药物和酒精,Laughing皱着眉睁开眼,尽管瞳孔涣散没有焦距,却迟缓地对准了江世孝的脸,促使他决定要加快进度。
Laughing中途短暂失去意识,转醒时,他和江世孝正赤诚相拥。
他忍受着头疼、恶心等后遗症,撑起身拉开距离。
“你不知道下药犯法吗?!”
“我知道,我做好了心理准备,所以没戴套,现在全部还在里面,你报警验伤有足够证据可以告我,上到法庭我一定会认罪,我讲真的。”
江世孝态度认真,不打算卸责,但经这一番提醒,Laughing面对跨间狼藉中充斥黏液被挤出的不快感,无疑更引爆了怒气。
“你不要以为我不敢!”
“我没这么想,从以前起你就什么都敢做。”江世孝就像被勾起了有趣的回忆,泛起浅笑。
“……你究竟有什么目的?”
“我又不是你这样的卧底,一个人跟另一个人上床,通常不是手段而是目的。”
“你明明有更多更好的选择,又何必跟我继续互相伤害。”
“如果人的感情可以控制,我就不会经常梦见你满身是血……我知道,你还气我找人杀你,我确实在火遮眼之下做了错误的决定,等我想清楚你对我有什么意义时已经太迟,这个世界上没有后悔药,但我现在可以很确定自己想要什么,我不想再有遗憾,与其天天看着不敢伸手去拿,不如试过去抢回来再想要多少代价。”
江世孝眼神深情中透出三分疯狂,让Laughing联想到一个找巩家培要债的女人——袁君岚,另一个卧底故事中靠欺骗感情破案,多年后旧相好出狱归来终须偿还感情债。他一直避免发生同样的情况,操纵人心不比机器,迟早玩火自焚……原来真的有报应。
江世孝再次靠近,双手撑在Laughing身侧,没有强行拥抱但轻吻了他的唇,只是单纯相贴,即使没有回应也乐此不疲。
“你可以慢慢考虑,我等得起。”
Laughing思绪纷乱,推开江世孝避进浴室,只想独自静一静。
用冷水浇醒一下头脑,一抬头,他从镜中倒影看到大片刺眼的吻痕,以左胸为中心像花瓣一样散布,夸耀着江世孝的胜利。
这不是Laughing第一次折在江世孝手里,输就要认,他本来就没什么底线,如果这点事就想不开,当不了那么多年卧底。
Laughing并不想找借口,但客观地说,这一次任务表面嫌疑人并非江世孝才疏于防范,早知道他对自己有所图谋,却低估了对方的执行力。
当年江世孝虽然心狠手辣,唯独在女儿面前,百分百是个好父亲,Laughing没料到他连悠悠都利用。
而且,江世孝对Laughing的执着程度远超预计,那些刻意表现的温柔体贴,充满爱意也暗藏危机,Laughing很清楚,比起耐心守候,直接将鸟翼折断再豢养更符合江世孝的作风。
已经不算预感而近乎确信,这仅仅是开场。
一旦开始行动,江世孝不会毫无准备,就如当前洗钱案令Laughing投鼠忌器,会将他送上被告席的可能性极低。
得手之后,下一步是什么?
Laughing短时间内难以完全平复情绪,思虑越多反倒徒增焦虑。
他呆站了数分钟,开始执行目前唯一的选项,身体机械地打开淋浴花洒,清洗干净江世孝的犯罪证据。
Laughing离开去取车时,被江世孝拦下。
“让我送你,现在应该还是酒精超标,梁Sir应该不想知法犯法。”
Laughing戒备地盯着制造醉驾条件的罪魁祸首,思考这还是不是对方计划之内。
“我记得你也没少喝。”
“放心,有司机开,所以你不用担心我趁机做什么。”
基于机动性、不显眼等便利,Laughing一直是骑摩托过来的,这时属实身体不适,附近并非容易遇到的士的路段,通过总台叫车又会留下记录——考虑再三,他其实没得选择,硬着头皮同意了。
坐上车,Laughing疲劳值已近临界点,勉强绷紧着神经,不时要闭目养神,警惕异动同时避免交谈。
江世孝一路上很安分,掐准到达的时机才有所动作。
“Laughing——”
“……你又想干嘛?”
Laughing下车还没走几步,听到江世孝用“唱通街”的音量点名,无奈凑近车窗。
“明天的午餐是不是照旧?”
“……”
江世孝拉住Laughing扶在窗边的左手,似是得不到满意答案便不放开。
“如无意外,我会准时。”
Laughing咬牙给出足够专业的答案。
如无意外, Laughing这天应该到观塘警署做事,出门前例行扫一眼平常订阅的几份报纸主要版面,被《响报》头条拖住了脚步——新闻标题为《毒枭卧底再续前缘,大鳄黑警枱底交易》。
文字内容暂且不论,醒目的主图正是昨天傍晚Laughing在街口下车时被偷拍的,从角度判断,应该来自前方某辆厢型车,以记者的专业器材,镜头从街头另一端远距离拍摄不成问题。
至于附近为什么会有采访车,Laughing想起司机开出大门不久后江世孝特地吩咐 “Laughing身体不舒服,你开慢一点”——当时的车速难道不是故意放水给狗仔?
照片中二人状似亲密,现在看来也是江世孝有意为之。
Laughing下车过程中,江世孝曾经起身凑近,绅士地帮忙推门,然后顺势坐到右侧来跟车外的Laughing对话——其中江世孝手臂半圈住Laughing一瞬间,制造出视觉错位被抓拍到。
另外还有一张Laughing被江世孝拉住手的照片,小字说明硬是描述成“握手”。
其他配图的日期、地点不同,可以看出蹲点偷拍已持续一段时间。
Laughing不用找江世孝对质也能猜到个大概,第一时间拨通了卓凯电话汇报情况。
“Sorry,卓Sir。我一时大意,出了点小问题。”
“我知道!现在有几家记者摸上门在总部那边……你不要回来,我过去找你。”
素来沉稳的卓凯难得语气透露出一丝急躁,但他的职务不能说走就走,临时更改行程需要一些时间才能脱身。
等候期间,Laughing致电今天跟他工作一起受影响的同事,交待完才打开电脑和电视,查看新闻发酵情况。
目前其他报社主页、电视台尚未有相关报道,可能没找到本人也无料可爆,感觉像山雨欲来前的平静。
网络社区只有零星两三个相关讨论帖,毕竟两名主角并非娱乐圈明星,江世孝算是名人,但香港遍地富商的绯闻花边已见惯不怪,Laughing更是连名字也没写全的路人,普通人不感兴趣很正常——除非某些利益相关的“有心人”。
Laughing一边刷新网页,一边思考补救方案。
江世孝跟警察频繁见面,可以有两种截然不同的解释,“与警方合作打击犯罪”自然会成为其中一种可能性引起洗钱案团伙警觉,而另一种是按《响报》内容顺水推舟,“黑警收受贿赂”并不罕见,只要将Laughing罪名坐实,停职接受内部调查或廉署立案做个幌子,应该可以在一定程度打消那些人的怀疑。
只要成功破案,Laughing对过程、手段并不介意,背负污名也习惯了。
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上午10点后事件热度骤然飙升,因为《一纸新闻》号外独家专访江世孝开始派发,同时在官网上传了宣传短片。
短片中,江世孝打扮得体,气质成熟稳重,外形不输那些号称“师奶杀手”的男明星。
随着画外音提问:“关于你跟梁警长之间存在不当交易的指控,你有什么解释?”
江世孝情深款款地望向镜头微笑道:“因为我们是真心相爱,约会见面很正常。”
“噗……”Laughing一口咖啡差点喷脏了屏幕。
完整访谈要看报纸,短片精选了其中几个爆点十足的八卦,例如:关于江世孝曾在法庭上声称“深爱未婚妻程若芯”作为不是“谋杀”而是“误杀”的辩护理由,根据某报所述梁警长在他身边卧底的年份,与婚约时间非常接近,上一个问题解释过二人是旧情复炽,那是作假证供还是脚踏两条船?
此时画面一分为二,分别显示了全身肢体动作和脸部表情特写,江世孝表现得很坦然、诚恳。
“当时我们是三角关系,是三个人都同时爱另外两个,所以我们决定由阿芯去选,结果阿芯选择我……”
“简直捩横折曲……”Laughing心塞地看完江世孝的影帝级演技。
主角够帅再加上毒枭、杀人犯、黑警、搞基等耸动标签,快速引爆了网络,短片播放量以几何级数增长,仅官网数据已直逼百万。
就在Laughing忙不迭查看大量涌现的相关热帖时,江世孝专属的来电铃声响起。
“你又想搞什么鬼?!”
江世孝这么一搞虽然可以转移视线,但这方案的离谱程度,Laughing很怀疑,洗钱集团会有人信吗?
“怎么这么暴躁,我是想确认今天午餐去哪一间店见面。”
“不要装傻!你知道我问什么,把事情搞大对你有什么好处?”
从昨天开始的连环计一环套着一环,江世孝没有从中布局是绝不可能的,更有甚者,从一开始就是他的圈套。
“好处?这么明显的答案你视而不见,我终于向全世界宣布你属于我。究竟要做到什么地步才可以令你相信我?”
“……我信不信,对你来说重要吗?反正你决定做的事不会改变。”
被江世孝坑过的次数,令Laughing小心翼翼,尽管内心已经信了六成,但也不敢忘记他随时翻脸的狠绝。
“当然重要,如果你肯相信,自然可以想通我想要做什么。不过我现在想的事只有一件,今天究竟去哪里见你?”
“……既然你这么运筹帷幄,不如猜猜我现在在哪?”
“你身边很安静,是不是没上班,已经停职了?”
这个结果似乎也在江世孝预料之中,Laughing听到罪魁祸首兴奋上扬的语调,并不情愿让他称心如意。
“虽然未停职,不过也差不多,说不定你的案子要换人跟进,所以就这样吧,今天没空陪你吃饭……”
“既然你在家,我过去找你。”
“喂,不要过来!没有闲工夫招呼你啊……”
江世孝自顾自说完就挂断了电话,Laughing回拨过去,竟然一直不肯接。
想想有可能出现的场面,Laughing犹豫了片刻,改拨卓凯的号码,回避是不可能回避的,至少提前通知一声,有个心理准备。
拨通后,Laughing有错觉隐约听到了熟悉的铃声,他狐疑地走到阳台从2楼朝下一看,卓凯居然真的就站在楼下,正仰望着他接起了电话。
“Laughing,又发生什么事?”
“是关于江世孝的……要解释清楚会有点复杂,你上来再说。”来都来了,总不能隔着一层楼讲电话。
卓凯的身影消失在下方,Laughing叹了口气回到屋内,不久后门铃响起。
开门前,Laughing察觉到一丝违和,但来不及细想,便因为门后的江世孝而愣在当场,接着卓凯才出现在另一端的走廊尽头——拍戏都没这么巧合吧!
违和感源自时间差,卓凯进入楼内到门铃响起之间相隔太短暂了。
江世孝能够比卓凯更快到达,表示他早已推测出Laughing大概率会在家,挂断电话时就在附近,根据他手上的“礼物”大小,很有可能在那之后从最近的街口下车走过来。
江世孝带来一大束红玫瑰与红酒珍藏,原本心情相当不错,直至他随着Laughing震惊地投向身后的视线回头……
卓凯低头看着手机来电若有所思,进入走廊才收敛起心神,一抬眼发现门前的二人,顿时脸色凝重。
江世孝焦躁地瞥了一眼,将花和酒交到Laughing手上,转身贴近他的身侧,先发制人地开口:“Laughing,不介绍一下?”
Laughing看到江世孝变脸,苦中作乐地暗爽,任你机关算尽,也会惊喜变惊吓。
“这位是我的上司,CIB总督察卓Sir,所以他也认识你。”
应该说,二人都知道对方的存在,只是第一次正式见面。
“江先生,不知你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这是我跟Laughing之间的私事,没必要向警方交待。”
江世孝对Laughing的人际关系不能说一清二楚,至少调查及体检都表明Laughing已经单身很长时间,此前未曾对普通同事胡乱猜测,如今亲眼目睹卓凯以保护者自居的态度,令他警戒升至最高。
前任大佬和现任上司谈判,一开口就火药味十足,识趣的小弟都知道不要凑上去当炮灰。
没打算加入对话的Laughing分心托了托怀中沉重下滑的花束,身为一个送花经验丰富的人,这分量他估计是“99朵玫瑰”套餐,突然灵光一闪,想起这个礼物组合通常出现在哪种经典场合并且还缺最后一样。
Laughing怔忡仰视江世孝的反应还是引起了关注,江世孝侧了侧脸以眼神询问,卓凯亦暂且沉默观望。
似乎不说清楚就没法收场,Laughing无奈,惟有单手拿好礼物,空出左手向江世孝摊开手掌示意。
“是不是……应该还有?”
江世孝瞬间一僵,求婚气氛被外人破坏又被当事人不留面子地当场揭穿,他黑着脸从内侧口袋拿出深红色小绒盒,塞进Laughing手心里。
Laughing反射性攥紧,然后改以三指捏着小巧的盒子来回转动细看,不用开便知是戒指。
让他去哄人就干得多了,第一次有这种待遇,没想到对方还是最不可能的那个人,原来被人哄的感觉还不错。
欣赏够了,Laughing将小盒收进衣内,退后一步向门内作出“请”的手势。
“就算你贿赂我,今天我们还是要先谈公事。”
虽然Laughing叫做Laughing,这样笑起来不一定真心有笑意,江世孝似乎从他眼中感觉出某种熟悉的亮光重现,于是脸色稍霁。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