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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然枫醒来在治疗舱中，他身上有多处伤口，更棘手的是毒入肺腑，整整几夜的持续输液治疗，才能意识清醒过来。
他恍若隔世，由着医护人员给他做各种检查，确定感染值在安全范围内后，才被允许出舱。
祁然枫到现在五感都没完全恢复，走起路来感觉身体不是自己的。
几只吸血鬼在那笑嘻嘻地模仿他当时模样。
“你不记得自己干了什么吧，我来告诉你，我都看到了。”
“你当时抓着一只有一二三四五六七八的嘴巴，那怪物的舌头就在你手臂上......”
温子宸看他几次差点摔倒，直接将人抱起来，让嘲笑祁然枫的吸血鬼安静点。
“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奥莎琳被狠狠警告一番，这才不继续笑话祁然枫。
“真是偏心。”
祁然枫对姿势不太满意，但看到奥莎琳不悦，他很满意，加上自己确实走不了路，便随温子宸抱着了。
“那些袭击商场的是什么人？”祁然枫有一下没一下问。
“是西方的异族组织成员，祁上将抓到不少活口，这几天在拷问他们。”
“他们是冲你来的。”
祁然枫在商场中后期神志不清，没有听到温子宸唤那异族组织首领名字。
温子宸没有否认，只道：“他们的首领像我认识的一位故人，但我那位故人是吸血鬼，不是人类异能者。”
“他或许也像奥莎琳诅咒你一样，被别人诅咒成了人类？”
“不。”温子宸迟疑了一会儿，还是直言道：“他是因为我死的，分明是死了才对......”
祁然枫本还想问，祁然熙派人来寻他。
祁然熙的人去到商场时，温子宸等吸血鬼已经和异能组织打了起来，现在首都星这边需要了解更多的细节。
因为祁然枫昏迷，温子宸一直待在隔离区，其他吸血鬼不怎么配合，人类这边碍于他们的身份以及贡献，也不能多加逼问，只能等祁然枫出隔离区。
讯问的长官看到还不下地走路的祁然枫，欲言又止，祁然熙淡淡道：“例行询问而已，两个人一起，快些。”
“......”也不怕串供。
审讯室玻璃窗的另一边，捆着一个犯人，祁然枫认识，金色卷发的男人，是那群恐怖分子的头目。
温晟道：“这群异能者比我们以往交手过的异能者都要厉害，我们高度怀疑，他们都是换生者。”
在人类这边，这类变成成人类的吸血鬼，人类称他们为换生者。
他们当中有人真心想要变成人类，有的是被人诅咒，数千年来换生者的人数的不算稀少，人类对他们也有专门的应对办法。
识别换生者是第一步，方法目前只有一个，请皇室回溯师去查看换生者的记忆。
与审判庭的预言者类似，预言者可窥未来，回溯师可窥过去，相比于预言者，回溯者的数量更少，基本上一百年只诞生两三个，由于数量太少，一旦出现，都会被帝国皇室招揽去宫中。
历来人类史上的全能异能者极少，这少之又少的人里，又有一半是换生者，现在出现大批的全能异能者，加之没有从这些异能者的血液中排查出非法实验激发异能的痕迹，所以应当有许多换生者在其中。
祁然枫看向温子宸，温子宸在思考别的，并没有注意到。
刚才他和温子宸已经讨论过，温子宸不会对他撒谎，隔壁审讯室里的男人是换生者不错，但一定不是人类口中定义的那种换生者。
温晟的手下来报皇宫来了人，要见他，没过多久，温晟便带了皇宫的人来审讯室。
为首的男人中年学者模样，佩戴有皇室胸章，一左一右分别两位二十几岁出头，穿着华丽服饰的年轻男子，脸上戴着面具。
温晟对为首之人十分恭敬，唤此人为回溯师。
说来也巧，回溯师的亲人也被卷入商场斗争，因而主动来帮助他们调查。
祁然枫没觉得那回溯师有什么特别的，反而是回溯师身边的年轻男子，男子看了他好一段时间，碍于面具，祁然枫无法辨认对方的神情。
等温晟带他们去隔壁近距离接触奥罗尔回来后，那回溯师说：“确实是换生者，但和普通换生者不同，无法提取记忆。”
温晟知道这通常有两种可能，一是换生者失去了记忆，二是换生者的精神力等级比回溯师要高很多。
“如果一定要知道他的记忆，应该怎么办？”温晟已经确定了那首领的换生者身份，但这远远不够，他们要看到记忆，确认这个男人在西方异族组织者中的位置，以及那位弑祖之祖的信息。
回溯师身边的年轻男子拿出一个加了重重保护的铁盒子，“这是通过催眠术最新研制出的时光探测器，可以在瞬间提取一个人大脑深层意识中的记忆，包括本人忘记的记忆，但还没在人体上实验过。”
这意味着风险很大。
温子宸微微蹙眉，“万一死了呢？”
回溯师颇为冷酷：“用在一个重犯身上，死了便死了。”
“......”
回溯师又质问温晟：“还是说温长官能用寻常手段逼问出想问的？”
他因为亲人在商场中丧命怀着怨愤，并不关心这些重犯的性命，只想报仇。
温子宸：“那也应该用正规手段处置他。”
回溯师不满：“你又是谁？”
温子宸虽然处理异族事务，但都在暗中进行，没几个人知道他的身份。
换生者不属于人族也不完全属于异族，温子宸本就有权处置，温晟怕二人发生冲突，扯开话题：“大人，这位是您的新徒弟？”
回溯师尚且给他面子，回答了他。
年轻男子主动道：“我叫霍明。”
祁然枫眼皮子一抬，这个名字有些耳熟。
回溯师道：“温长官，办法我已经给了，明天下午如果您还不能给皇室一个交代，我会去请示陛下亲自接手这件事的。”
温晟微笑。
祁然枫将那盒子吸入自己手掌中。
回溯师语气凌厉：“放肆！还给我！”
温晟挡在前。
回溯师：“温长官，你这是什么意思？”
温晟摊手：“这位是祁上将失散多年的亲弟弟，顽劣是顽劣了些，还请大人多多担待。”
“你！温长官，就算他是祁上将的弟弟，也不能对皇室无礼！”
祁然枫破了外头的保护罩，在温子宸的保护下把玩了一番，道：“这东西用异能就能毁掉，若用的途中犯人有性命危险，就毁了吧。”
温晟沉吟后点头，看向回溯师：“还要劳烦大人启动时光器。”
回溯师抿嘴压制怒火，祁上将有多偏袒自己的弟弟他也略有耳闻，此刻也无法，左右得到真相更重要，便答应了。
机器的启动需要大量能量石，还要其他机器做辅助。
实际上那回溯师待了几个小时便因为有事离开了。
祁然枫与那霍明聊过才知道，这机器实际上是霍明做出来的，就算晚上回溯师不出现，机器也能正常运行。
霍明告诉他，启动时间是晚上十二点。
要让无关人员远离到五米之外，否则也会被时光器锁定。
温子宸查探一番后告诉祁然枫，这个时光器很难出里面打破，但从外面破坏供能系统，就能阻断机器运行。
祁然枫越是和霍明接触，越是觉得熟悉，可他还是记不起来。
他觉得头疼，温子宸看出来了，便结束对话，和他离开。
祁然枫想洗澡，但他行动不便，异能也不好使，就让温子宸帮忙。
温子宸当然十分乐意，要脱祁然枫的裤子。
祁然枫挑眉：“我是让你用水系异能帮我。”
温子宸眨眼：“不知道为什么，我的水系、雷系异能都还用不了。”
“......”
温子宸蹲下身子，将头埋在祁然枫的肚子上，抬头眼里泪光亮晶晶：“说起来，我们在一起这么久，都没一起洗过澡。”
“不行。”祁然枫也不是第一次提出要一起洗澡了，他还是拒绝，拿过自己的衣服和毛巾，朝浴室而去，却被温子宸抱住。
他动了动，没能挪开腰上的那双手。
温子宸歪头卖萌，咬耳朵一般说道：“我们的关系还不能一起洗澡吗？”
祁然枫僵住。如果是平时，他一个异能就将温子宸赶出浴室，但现在，他身体反应迟钝到走路都不利索，完全不行。
于是他来软的，“我好累，只想睡觉。”
温子宸更加放肆了，手伸进他的衣服里，挑手感最好的肚子肉挠，“那我就更要帮你洗澡了，这样你能睡一个好觉。”
“......”好像有点道理。
温子宸笑：“小主人，你什么也不用做，躺着就好......”
祁然枫确实撑不住了，由着温子宸给他脱衣服洗澡，然后抱他上床，他沾到床，温子宸的亲吻便落下，用着十分温柔地力度对待他。
温暖的触感和带着爱意的亲吻让他感觉像是泡在舒服的温泉里，睡意席卷而来，模糊之间，他听见温子宸问他在商城明明听不见声音，为什么会放手？
明明就算死也不想松开那个小男孩的手。
他想救当年的自己，所以才死也不放手，可如果他不放手，温子宸就会有危险。
他不会死，温子宸也不会死，但他不想等下一世，他贪恋当下的欢乐，过去重要，未来重要，却也不及现在在一起呼吸重要。
祁然枫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里‘他’穿着奇怪的雪羽衣物，脖子和手腕都戴着古怪的金色项圈。
窗外是城堡，‘他’就在最高的宝塔中，大雁在明媚的白云间游走。
那里像是一个圣洁的天堂，一切都美得不像是人间。
‘他’看风景有些无聊，便回到屋里，穿过脚边一本本厚厚的书籍，‘他’来到了一个棺材前。
棺材的盖子打开着，‘他’就趴在棺材边，似乎在对那人说话。
“你说，人类真的需要我吗？”
“我不想再做他们的神明了。”
“......”
“你终究不能陪我说话。”
‘他’拿起温子宸的手背，落下一吻，语气温柔而纯洁：“没关系，永远沉睡下去吧。”
说罢，‘他’背后伸出一双洁白漂亮的翅膀，然后轻轻踩在窗上，像大雁一样飞出高塔。
行刑台上，‘他’的翅膀被钉在十字架上，烈火在周围燃烧，‘他’的短发根根分明，就如同湛蓝的眼睛一样柔和明亮。
周围数十个像是神明一样的行刑者在念着罪行，随冷酷的罚字落下，雷电劈在行刑台上，‘他’始终垂着头，神情被遮挡，但唇微微勾起。
人神创造了恶魔，给人类带来了灾难，被质问为什么要创造邪恶之物，人神回答：因为太无聊了。
人神被贬成人，他不再是人神，但他没有可惜，没有悔意，也不因为谴责而感到罪恶。
“如果不能醒悟，你便永远轮回吧。”
作者有话说第131章 131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