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分微糖》一只会吃的猫

50、您觉得他好吗？

　　早上沈司乐醒过来的时候顾言还睡得很沉，他没忍心吵醒悄悄的起床洗漱完从书架上找了本书坐在沙发上翻看着，电话响起来的时候他才发现已经接近中午了
　　顾言是被电话吵醒的，眉峰拧在了一起
　　沈司乐走过去拿起电话看了眼：“吵醒你了？奶奶的电话估计叫我回去了”说完他坐在床边接了起来刚想说话腰间突然多了双手臂顾言从背后搂着他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整个人半趴在床上
　　沈司乐接着电话也没管他，顾言又转过身把头枕在沈司乐大腿上两只眼睛眨呀眨的看着他，沈司乐一笑伸手把顾言掉下来的刘海给他撩上去手指绕着顾言的头发把玩着
　　“嗯，在同学家”“等会就回去了”“行，奶奶再见”
　　挂了电话沈司乐拍了拍顾言：“我得回去了，你要是困就再睡会”
　　顾言坐直身子抓了把头发拿过自己的手机看了眼时间说：“下午还得去补课不睡了，我跟你一起出门吃个饭”说完起床换了身衣服去洗漱
　　两人下楼的时候家里是没有人的，周媚已经去店里了
　　顾言跟沈司乐出了门简单吃了个饭道了别，离顾言补课时间还剩一个多小时他就近找了家打印店去打印资料这才往楚依依家里走
　　沈司乐回到家刚进家门
　　李玉琴就迎了过来关切的问道：“昨晚住哪了？吃饭没有？我去把饭菜热一热”
　　沈司乐换好鞋制止了李玉琴往厨房去的动作：“奶奶我吃了，昨晚太晚了就去同桌家里留宿了一晚”
　　李玉琴恍然大悟哦了一声：“是上次你们表演的时候那个只穿了件卫衣的男孩”
　　沈司乐点了点头说：“是他奶奶”
　　李玉琴：“这大半夜的多打扰人家，下次请他来家里坐坐吃个饭小孩看着挺精神的”
　　沈司乐：“行，爷爷呢？”
　　“老头子还能干嘛？不就在小区树下跟那些个老头下棋呢整天不着家”说道自己老公李玉琴就来气，一天到晚就知道下棋到头来还说自己天天就知道出去跳舞
　　沈司乐坐到沙发另一边无奈的笑了声：“您啊，刀子嘴豆腐心少说爷爷两句他还能不呆家里”
　　“我可什么都没有说他，你劲偏向他”
　　“好好好，您没说他”兜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沈司乐拿出来看了眼，顾言刚给他回的信息
　　-我们来日方长：“沈哥哥离开的65分钟，想他想他想他...”
　　“.......”
　　沈司乐点开聊天框打着字
　　-男朋友：“正常点”
　　顾言信息几乎是秒回的，应该还没开始补课
　　-我们来日方长：“多正常，我想我男朋友怎么了？冷哼jpg..”
　　-男朋友：“你现在特别像女孩子”
　　-我们来日方长：“说谁女孩子呢？男孩子黏人不行啊？”
　　沈司乐放松的靠在沙发上回着信息，嘴角上扬的弧度越来越明显他自己毫无察觉
　　“跟谁聊天呢？那么开心”李玉琴的视线从电视机上挪了过来刚好看见，她很久没见沈司乐那么毫无负担的笑过了
　　沈司乐嘴角的笑意还在：“就您见过的那个小孩，他叫顾言”
　　李玉琴：“顾言啊..挺好的”
　　“是吗？”沈司乐回完信息把手机放回衣服兜里，也不知道出于什么样的心理他沉默了会又问自家奶奶：“奶奶觉得他好吗？”
　　李玉琴笑了声：“不是蛮好的吗？挺精神的小伙子跟你又玩得好”
　　“那您喜欢他吗？就第一眼的印象”沈司乐内心其实是忐忑的，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问这样的问题，明明知道李玉琴的答案跟自己想的完全不一样因为性质完全是不一样的
　　李玉琴认真的想了想：“看着挺好的，也挺礼貌礼貌的小孩谁不喜欢呢！”
　　沈司乐自嘲的笑了，也不知道自己在干嘛。
　　他沉默了一会站起身说：“是吧，我也觉得挺好的，奶奶我去写作业了”
　　李玉琴的目光没有从电视机上挪出来点了点头：“去吧”
　　沈司乐回了房间躺在床上沉思着，手机在枕头边上一直震个不停把他的思绪硬生生扯了回来
　　夏天第一杯奶茶
　　-暖心宝宝@所有人：大家都睡醒了吗？
　　-最帅艾罗利：“别说了，脑壳都是疼的我现在打嗝还他妈全是酒味”
　　-历届艳阳高照：“难顶，昨晚都没人发现言哥带着沈哥又跑了@乐沈哥你在干嘛？”
　　-暖心宝宝@华安比比：“你死了吗？高姐姐叫你等会上来吃晚饭，路姐姐今晚加班”
　　-乐：准备做寒假作业
　　沈司乐坐起身靠在床头打着字，群里的聊天两三条往外蹦
　　-华安比比@暖心宝宝：“知道了我等会上去@言哥不讲武德说好不跑呢？@乐沈哥也太勤快了吧！这才放假几天”
　　-乐：春节没空
　　沈司乐突然想起什么点开华安比的头像发了个红包过去随后打上字
　　-华安比比：“沈哥怎么了？”
　　-乐：我不知道买什么礼物，昨晚一直闹腾都没来得及给你发，补给你的生日礼物
　　-华安比比：“沈哥客气，谢谢沈哥”
　　沈司乐没在回华安比的消息，也没在管群里爬起身坐在书桌前手里捏着笔发呆
　　一直到李玉琴叫他吃晚饭才发现一张试卷就写了道选择题还错了
　　他烦躁的把试卷塞回抽屉出了卧室
　　饭桌上两个老人依旧拌着嘴沈司乐坐在一旁沉默的吃着饭
　　等他收拾好碗筷回了房间手机一直闪着信息灯
　　-我们来日方长：男朋友吃饭了吗？
　　-我们来日方长：男朋友人呢？
　　-我们来日方长：“完了，我男朋友不见了。”
　　-我们来日方长：歪有人吗？
　　-我们来日方长：再不理我报警了，歪 you here
　　一连几条全是顾言的信息，沈司乐成功被顾言那就瞎凑的英文逗笑了
　　-男朋友：“暴露了自己文化低的事实”
　　信息刚发出去顾言就回了
　　-我们来日方长：“说的跟你看不懂似的，干嘛呢？”
　　-男朋友：“刚吃完饭，准备写会作业睡觉了”
　　-我们来日方长：“我想抄作业”
　　-男朋友：“你现在不是自己会写的吗？”
　　沈司乐刚准备按下发送 顾言的视频电话就弹了过来
　　“你写着我抄着”视频接通后顾言的第一句话
　　沈司乐坐会椅子上把手机支好对着作业本：“你现在不是自己会写的吗？”
　　“你给我看什么呢？”顾言看着视频里那一双好看的手以及作业本上的字迹喊了声
　　“你不是要抄作业吗？”
　　“我他妈开个视频抄作业，我傻的吗？给我看人，快点”
　　沈司乐无奈的放下笔把手机对着自己重新支好：“你自己说要抄作业的”
　　顾言窝在沙发里举着手机对着自己：“作业哪有男朋友赏心悦目”
　　沈司乐对着空气白了一眼问：“骚话王”
　　视频里偶尔传出的不大不小的讲题声声音引起沈司乐的注意，他抬起眼光看了眼视频：“你在干嘛？”
　　“哦，我在看直播讲题，喏...”顾言把视频切到了后置摄像头对着投影仪
　　沈司乐还没看清楚是什么就被顾言切了回来
　　沈司乐：.....
　　看着顾言放大速倍的脸，沈司乐陷入了沉默
　　所以你让我看什么？
　　两人开着视频却是各做各的事情，直到沈司乐的手机开始提醒低电量他才停下笔
　　“手机没电了，挂了”
　　顾言哦了一声后面的话还没来得及说视频就挂断了
　　他啧了一声嘀咕着：“冷漠”
　　沈司乐肯定是听不见的，等他洗完澡爬上床才拿过正在充电的手机看了眼
　　只有顾言十分钟前发的一句晚安
　　沈司乐回了信息便躺下了

　　自从华安比生日会之后顾言跟沈司乐就没有再见过面，尽管两个人离得其实并不远，但是每天依旧只能靠发信息打视频来度过
　　顾言每天下午要忙着给楚依依补课他得把年前的课程给教完才能交差
　　而接近年关沈司乐也开始忙了起来，打扫卫生置办年货一堆大大小小的事情都得他陪着爷爷奶奶来做，毕竟这个家里他才是主要的劳动力
　　沈司乐坐在椅子上，今天天气还行虽然比平时冷了些但是好在出了太阳晒在人身上明明应该挺暖的但是却怎么也没让沈司乐感觉到一丝丝的暖意，周围高的离谱的围墙好像成了阻挡阳光的天然屏障，电线围起来的网此刻好像都在往外冒着冷气 沈司乐坐在椅子上冷眼看着里面行走的人，几乎每个人脸上表情都是麻木的到处偷着死气沉沉
　　今天是探监的日子，沈司乐看了眼手机估摸着奶奶那边也快结束了他站起身把挂在耳朵上的口罩重新戴好往门口走去
　　每年这个时候都是他陪李玉琴来看望沈季，也就是他那个以贩养吸的父亲
　　但是每次只有李玉琴一个人进去
　　刚开始那一两年年沈司乐还会进去看看他，基本一见到沈季说不到两句话就忍不住责问他为什么要丢下他们为什么要去吸毒贩毒，沈季每次都是低着头沉默不语到了第二年沈司乐就没有再去见过他一直到现在就算是来到这里也只是把自己摆在一个陪同者的位置
　　他是怪沈季的甚至于说他恨沈季，这种恨意磨灭了他对沈季所有的感情如果可以沈司乐甚至都不会去承认这个毒贩是他的爸爸在他的认知里他就是一个被父母亲抛弃的孤儿
　　沈司乐想得入神之际余光瞥见李玉琴一如往年红着眼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轻轻的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掏出纸巾递给她，什么也没问自顾自的走在前面
　　李玉琴强撑着苦笑着说：“他在里面过得还行，就是瘦了些听说表现得不错也在争取减刑”
　　沈司乐唔的一声没有任何话说，每年都是这样说的他都听厌了
　　李玉琴顿了顿：“小乐，你...”
　　“回去吧，我不想知道”
　　沈司乐拉开车门打断了李玉琴接下来的话沉默的站在一旁
　　李玉琴只能轻叹了口气没有再往下说了
　　沈司乐回到家什么也没说进了卧室把房间门反锁上了
　　他背靠着门板客厅里的对话全部都能听到
　　每年都一样，这一天对于他们家来说是沉重的
　　骨肉至亲两个老人家始终是挂念自己的孩子的
　　这让沈司乐觉得自己太过于无情，但是他又没办法说服自己不去恨沈季如果他不恨沈季他能去恨谁呢？恨他因为忍受不了沈季而丢下他离开的母亲吗？
　　沈司乐毫无波澜目光停在书架上的一个相框上，那个相框原本放着他跟他父母的全家福，但是已经被他剪掉了只剩下他自己的照片还留在里面孤零零的小孩笑得天真无邪相框已经落了一层薄薄的灰一直看到眼睛酸涩客厅里的争吵声不断变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