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性恶劣》Timekiller

31、第 31 章

　　昨夜因为一些酱酱酿酿的事，申寻和祁钰没太睡够，所以半夜缺了的觉在早上补了回来。

　　申寻睡在床的外侧，他睡得正熟，却感觉眼前好像有什么东西影影绰绰。

　　他睁开了眼，只见明宇正站在他的床前盯着他睡觉，一张脸被放大了无数倍。

　　“啊──”申寻的睡意瞬间消失，几乎是从床上弹了起来。睡在他身旁的祁钰，也被这巨大的动静吵醒，

　　申寻喘着粗气，头皮发麻：“你是嫌我活在这世上太碍事了吗？”

　　虽说被吓得够呛，但是申寻脱口而出的话却也还算文明。

　　明宇憨笑：“嘿嘿，头一次看你睡到这个点儿才起来。正想着要不要叫你呢，你就醒了。”

　　“你叫我不能就站在床下叫吗，非得搭个凳子站我床头？”

　　“站床头怎么了，林一深那货还想干脆上你俩床呢。只不过被我阻止了。”像是为了附和明宇似的，林一深也发出两声嘿笑。

　　“老祁，寻寻，早啊。”坐在床对面凳子上的林一深冲他们俩摆了摆手。

　　申寻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们这寝室常年都是他和祁钰最早起床，如今两两角色互换，看得出明宇和林一深有些得瑟。

　　明宇从凳子上跳了下来：“你俩昨晚干嘛了，都快中午11点了还在睡。”

　　祁钰昨天喝了不少酒，今天突然被吵醒头还有些疼，听见明宇这个问题突然有些心虚。他不由自主的看向申寻，却见他也正望向他。

　　申寻对着他眼睛弯了弯，然后云淡风轻地对明宇说：“我俩两个一米八几的大男人，挤在一张单人床上，你觉得我能睡好？更别说祁钰昨天还喝醉了。我俩那会儿赖会儿床不正常。”

　　说罢，申寻干脆又躺回了枕头上：“说起来还得怪某人的好心，所以我俩一个没床睡，一个被灌醉。”

　　“好心？谁呀？”林一深突然插了句嘴。

　　明宇扔给了他一个白眼儿：“关你屁事。”

　　“不会吧？你折腾他俩干嘛？”林一深看见反应过度的明宇，也瞬间开了窍，“你这是为了磕CP脑子进水了？我跟你说CP也就是嗑着玩儿，哪能像你这么真跟正主舞啊？”

　　“滚犊子。”明宇没好气，“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啊。”

　　我这是为了我们寝室友谊好不好，明宇在心里吐槽。

　　被明宇怼了两句，林一深也懒得在他身上自讨没趣。看见躺在一张床上的祁钰和申寻，林一深突然来劲了。

　　他站上了刚才明宇搭在他俩床头的凳子，下把抵在床沿上：“你说我要是拍一张你们俩那床放在贴吧里，那是不是得炸呀？”

　　申寻不想口吐恶言，他叹了一口气，坐了起来：“祁钰，你来睡外边儿吧。”

　　祁钰点了点头，申寻便站起来和他换了位置。林一深呆愣愣地看着他俩，他再回过神来的时候，床边已经变成了祁钰那张冷冰冰的脸已经对着他了。

　　林一深捏着手机的手紧了紧，干咽了两口唾沫之后，悻悻地走开了。

　　唉，不让拍就不让拍嘛，干嘛得让祁钰来吓他。

　　下来的林一深有些记仇：“都快中午了你俩还？再睡我还以为你俩真睡了。”

　　中国文化博大精深，林一深几个睡字成功让祁钰想起了他昨晚真差点儿想睡了申寻的事情。

　　祁钰残留的那些许睡意散了个干干净净。

　　他听见身旁的申寻也叹了一口气，然后他拍了拍他的肩：“祁钰，有他们在看来我俩是别想睡了。还是先起床吧，早饭也没吃，早点起床吃午饭吧。”

　　祁钰才点了点头，和申寻各自收拾一番起床了。

　　期间林一深还不停嘟哝着，其实看起来申寻拿捏起祁钰来怎么这么绰绰有余呢。

　　因为今天白天他们没有课，所以明宇再把他俩叫起床之后，就收拾一番出门跟女朋友约会去了。而林一深也因为开了一把游戏，所以干脆叫申寻帮他从食堂里带饭。

　　所以中午饭又变成祁钰和申寻单独两人的事。

　　在祁钰打好饭坐下时，申寻也端着自己的餐盘，不知道从哪里窜了出来，手上还端着杯类似于奶茶的东西。

　　“给你，”申寻把手里的杯子递到了祁钰面前。

　　祁钰打量了一番：“这是？”

　　“蜂蜜柚子茶。”申寻对他笑了笑，“缓解宿醉头疼有奇效。”

　　“你还知道这个？”

　　申寻：“以前听过这东西可以缓解宿醉的头疼。正好食堂的奶茶店有这东西，就帮你买来了。”

　　祁钰拇指摩挲上有余温的杯子，眼神里晦暗不明：“谢谢。”

　　“一杯茶而已，不用客气。”申寻不以为意，“而且你晚上不是还得给学生上课，大脑健康很重要。”

　　祁钰扒拉着饭的筷子停了停，似乎在想些什么。终于像是下定决心了似的，他放下了筷子：“我……不去给学生上课了。”

　　“不去？”申寻抬起头来看他，满脸不解，“为什么不去？是学生家里有事吗，还是你要换一下？”

　　祁钰嘴唇嗫嚅，却还是什么也没说。

　　看着祁钰不说话的样子，忽然像是有什么东西闪过了申寻的脑海。

　　申寻的脸色似乎瞬间苍白了几分：“是于子年，对不对？”

　　祁钰没有说话，默认了申寻的说法。

　　其实他也想过这件事要不要瞒着申寻，可是一来他不想跟申寻撒谎；二来这件事情瞒不长久的，只要他不去上课又或是没有钱用，申寻立刻就会反应过来。

　　所以，祁钰还是选择了跟申寻坦白。

　　申寻不自觉的咬紧了嘴唇，整个人开始颤抖了起来，不知道是因为生气又或者是害怕。

　　祁钰伸出手按在了他的手背上：“这是我自愿的，你不必太过苛责自己。”

　　“怎么能不怪我？”申寻抽回了手，“祁钰，你不了解他。他不会就这么轻易收手的，他要报复你的话，就绝对不会让你找到其他工作。”

　　祁钰沉默。申寻说的确实没错，于子年一开始便断了他的全部后路。

　　昨天他去给学生上课的时候，学生家长对他的态度就有些奇怪。在他单独给学生上课的时候，那个女生估计平常没少看同性作品，所以便很直白的跟他讨论了起来。

　　也是在那时候，祁钰看见了自己和申寻某些过于亲密的照片。其实也是他和申寻正常交往中抓拍下来的，不过在这些照片里就突然显得尺度有些过了。

　　那个高中的女学生说，她在她妈妈手机里偶然看到的，现在那些家长群里应该都看过那些照片了。果不其然，上完这堂课后，那个家长便让他不用来了。

　　在家长那里，他的名声已经臭了。祁钰可以想象，现在应该没有家长敢雇佣他了。

　　看祁钰久久不说话，申寻并知道自己的猜测成了真。他捏了捏鼻梁，叹了一口气：“祁钰，你有没有想过你妈妈要怎么办？”

　　家教对于祁钰是性价比最高的工作了，时间点方便，工资又高。祁钰在别的餐厅兼职，但即便是祁钰全职打工，时薪也未必有当家教那么高。

　　“申寻，我……”祁钰正想说些什么，申寻却忽然打断了他。

　　申寻：“祁钰，你知道吗，我曾经有过很自私的想法。”

　　祁钰不解，却见申寻对他一笑，而那双眼睛里却似乎压着看不见的悲伤。

　　申寻勾起的嘴角逐渐放了下来：“从来没有人对我这么好过。即便在我和于子年好朋友时，他也没有像你这般懂我。我曾经很自私地想，你对我好我这辈子都不要放手。”

　　“当久了穷光蛋，再有人要让他过回以前的日子，无异于是要了他的命。所以我曾经想，无论于子年用怎么样恶劣的手段对你或是对我，我都还是要和你当朋友。”

　　“那你昨天……”祁钰说起了申寻让自己离他远一点的事情。

　　“我昨天没过多久我就后悔了。”申寻抬眼朝远处望去，“我本来准备等你回来就跟你道歉的。”

　　“我想跟你说我还是想跟你做朋友。”申寻此刻的眼眶却是红了红，“可是我从来没想过，于子年会把你的家人也牵扯进来。”

　　于子年这一次这么做，相当于是绝了祁钰他们整个家庭的生计。

　　申寻知道祁钰的父亲已经去世了，而他的母亲又得了重病，祁钰是他们整个家庭的支柱，要是祁钰因为他出了什么事，那绝对是申寻还不清的。

　　显然于子年也深知这一点，所以才选了这么方法直打祁钰的七寸。

　　于子年这么做，不仅是在警告祁钰，同时也是在做给申寻看。

　　他们中两个人无论是谁先怕了，他都会达到他想要的目的。

　　说着，申寻的眼泪几乎就要从眼眶中坠落。祁钰递了一张纸巾给他：“申寻，你是不是很讨厌欠我？”

　　申寻将纸巾捏在手里，闭上眼睛憋回了眼泪。他摇摇头，面对祁钰的诘问却最终是什么也没说。

　　“祁钰，我们先回去吧。给林一深带的饭要凉了。”申寻选择岔开话题。

　　祁钰犹豫了片刻，却还是点了点头。两人这才收拾东西走了，而申寻给他的那杯柚子茶，祁钰却有些小心地护在手心慢慢品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