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卖奶茶》逆光的妖精

267、第 267 章

　　正当白若薇在胡思乱想的时候，禅房的门又开了，这次是弘法亲自送了三皇子出来的。弘法看上去比之前更瘦了，简直跟干尸一样了。
　　他将三皇子送到门口，三皇子一脸凝重地看着他，叹了口气，说道：“真的改不了吗？”
　　“阿弥陀佛，老衲寿元将尽，恐无力回天了。今日之事，三殿下记在心上即可，天机不可泄露。”弘法双手合十，念了一句佛号。
　　三皇子不甘心地点了点头，然后都没顾得上和白若薇告别，就匆匆地走了。
　　白若薇一直在打量弘法大师，见他送走了三皇子，就走了过去。“老和尚，你为什么不肯见我啊！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弘法大师没有回应她，缓缓走到了三皇子坐过的石凳上坐下，然后细细端详着白若薇。
　　每次弘法大师这样看她，就没什么好话，白若薇都被他看毛了。
　　“哎呀，别看了别看了！”白若薇没好气地转过头。
　　“白施主今日来找老衲，是有何事？”
　　说到这个，白若薇就来气了，她将脖子上的舍利子解下来，拍在弘法面前的石桌上。“这玩意儿到底有什么用？”
　　弘法抬眼看了一眼面前的东西，见是他送出去的舍利子，不由又念了一句“阿弥陀佛。”
　　“你说这个可以保平安的，为何……为何……”一想到霍谨言死了，还是死的那么屈辱，白若薇就觉得心中有说不出的委屈，眼睛都开始发酸了。
　　“施主，这颗舍利子本是本寺至宝，老衲初见施主，就看出施主颇有慧根，又与佛有缘，但命理坎坷，这才将舍利子相赠，让它助你辟邪祛煞，保你遇难成祥，但施主却将它送给了霍施主……霍施主命理带煞，寻常邪祟无法近身，本无需靠舍利子保平安，过犹不及了……”
　　白若薇什么都没说，但弘法已经将她想问的东西都说明白了。“你怎么不早说？上次我陪卫夫人来寺里上香的时候，你就看出来了吧！你也不提醒我！如今……如今……”说着说着，她就低下了头，将脸埋进了手掌里。
　　“叮铃铃……”一阵风吹过，廊檐下挂着的铃铛发出清脆的声音。
　　“施主，你看那是风动还是铃动？”老和尚突然开口道。
　　白若薇哪有心情跟他讨论什么风动还是幡动的问题。她突然有些自责，若不是她自作主张的将舍利子送给了霍谨言，也许他不会死的……
　　等不到白若薇回应，老和尚也不着急，手里拨着念珠，闭着眼睛，嘴里似在念叨着什么。
　　“你刚才说，你寿元将尽了？你要死了吗？”
　　老和尚睁开了双眼，眼睛有些浑浊。
　　白若薇记得第一次见到弘法大师的时候，他那双古井无波，深不见底的双眸带着一些探究的看着她。那时候，他的眼里似乎有着看透一切的睿智的光芒。而现在，看着就像一个行将就木的普通老人。
　　“缘来缘去，皆是天意，缘深缘浅，皆是宿命。”老和尚说完，又闭上了眼睛。
　　呸，谁跟你有缘。白若薇白了他一眼，突然没了跟他说话的兴致，这老和尚老是不好好说话，说话还只说一半，真是可恶。
　　这时，去找茶水的茶香带着一个小和尚回来了。
　　“算了算了，你若真的要死了，让人给我带个话。我们相识一场，总归要来送送你的。”白若薇一拍桌子站起来，又看了老和尚一眼，就朝茶香走过去，临走前还不忘拿走石桌上的舍利子。
　　“小姐，您不喝茶啦？”茶香见白若薇要走，奇怪地问。
　　“不喝了，去找大公主吧！”白若薇撇了撇嘴，拉起她就要走。
　　弘法有些苍老又苍凉的声音，幽幽地从她的身后传来：“施主，是心动！”
　　白若薇的脚步顿了一下，然后拉着茶香走了。
　　“小姐，您跟大师聊什么了？大师最后说的那句‘心动’是什么意思？”茶香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鬼知道他说的是什么。”白若薇不耐烦地说，这种不说人话的人最讨厌了。
　　白若薇找到大公主的时候，她正一脸凝重地与身边人在说话。那是一个侍卫打扮的人，看服饰，应该是公主府上的。
　　大公主看到白若薇来了，挥挥手让那人先离开了。
　　“你去找弘法大师了？”大公主笑着迎上去，亲热地拉着白若薇。
　　“三殿下跟你说的？”
　　大公主点点头：“他说宫里还有事，先回去了。不然我们可以一起回去。”
　　白若薇直觉大公主不会是想撮合她和三皇子吧？忙说道：“哎呀，我们坐车，他骑马，是不是同行有什么关系。你的事忙完了吗？忙完了我们也回去了。”
　　大公主笑笑，不再多说：“还有些琐事，你等我一下，马上就好。”
　　白若薇也不催促，既然来了伽蓝寺，正好去给罗嬷嬷上炷香，顺便托觉尘大师给霍青父子做一场法事。她无名无份，法事当日她就不参加了，只捐了一些香油钱，也算是为他们尽一份心了。
　　临走前，她又单独给了觉尘一笔钱，让他能逢年过节做法事的时候，给霍谨言烧点纸钱什么的。他从小锦衣玉食惯了，到了下面，也不能短了他的吃用啊！
　　回程的路上，白若薇想着霍谨言，不太说话。大公主比她更沉默，似乎心里也装着事，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一直到了荣安侯府。
　　“听说兰嘉姑姑最近身子不好，我跟你一起去看看吧！”大公主突然说。
　　白若薇当然不会反对，看看就看看呗。其实她也有很久没看到长公主了，最后一次，好像还是裴双双的孩子流产了，长公主进宫去给白若雅求情，两人在大门口遇见的。
　　后来她在宫里及笄，长公主别说进宫参加她的及笄礼了，连个象征性的礼物都没送过。
　　白若薇也不是那么计较的人，跟谁计较，也不会跟一个快要死的人计较。只要你不犯我，我还懒得理你呢！
　　两人相携来到主院门口，门口的小丫环不认得大公主，见到白若薇来了，都是黑着一张脸。“长公主身体不适，不想见四小姐。”
　　白若薇眉毛一挑，往后退了一步，站到了大公主身后。“姐姐，既然长公主不想见我，我就不进去碍眼了，免得她见了我，又要动怒，加重了她的病情就不好了。”
　　大公主皱了皱眉，身旁的一个女官立刻上前一步，二话不说就扇了那两个丫环一人一巴掌。
　　“没眼色的混账东西，在大公主面前也敢放肆。什么四小姐，这是太后娘娘的孙女昭义县主。县主要求见自己的嫡母，你们也要拦着吗？”
　　那两个丫环一听面前的人是大公主，立刻跪在地上，讷讷不敢说话。
　　“还不进去通报。”那女官跟着大公主，性子也很彪悍，见两个小丫环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就踢了其中一个一脚。
　　那个小丫环战战兢兢地站起来，跌跌撞撞地跑进了正屋通报。
　　没过一会儿，陈嬷嬷沉着脸出来了，见到院门口的大公主，脸色稍微缓和了些，先给大公主行礼请安，然后像是没看到白若薇似的，对大公主说：“长公主今日精神不错，听说大公主来了，让老奴迎您进去呢！”
　　大公主看了白若薇一眼，白若薇无所谓地眨眨眼。她是真的无所谓，看不看都快死了，还有什么好看的？
　　“那你先回自己院子吧，我晚点去找你。”
　　白若薇点点头，冲着陈嬷嬷冷笑了一声，转身回自己的木香院去了。
　　大公主看了陈嬷嬷一眼，趾高气扬地往正屋里走，边走边说：“刚才教训了你们院里的两个丫环，嬷嬷别往心里去啊。这有些人啊，就是眼睛长在头顶上，连谁是正经主子都认不清，说你们侯府没规矩也就算了，可不能让别人说嬷嬷你们这些宫里出来的人也没规矩。”
　　陈嬷嬷低着头应着是，老脸一阵红一阵白的。这大公主真是厉害，打了人还能说出一堆道理。这也就是长公主如今身子不好，要是换作以前，看那个白若薇敢在主院门口这么蹦哒。
　　白若薇低着头往木香院走，才拐过一个抄手游廊，就见到王夫人迎面走来。两人也有许久没见了，突然碰到，王夫人还有几分不自然。
　　“二婶安好！”白若薇上前浅浅行了一礼。
　　王夫人见她今日穿了一身白衣，不由叹了一口气。“若薇，二婶一直觉得你是个通透的，以你的条件，不怕找不到更好的人家，一切要向前看。”
　　白若薇也不想多说，只是淡淡应了一声是。
　　“我要去给老夫人请安，你祖母平日里最疼你，如今她年纪大了，爱热闹，你有空多去她那里坐坐。”
　　白若薇又恭顺地应了一声是，没再多说一个字。
　　王夫人看到白若薇这般疏离的态度，忍不住摇了摇头，这丫头与二房终究还是离了心了。
　　和王夫人分开后，白若薇一直默默地不说话，茶香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只知道她好像心情不太好，也不敢跟她说话。
　　两主仆一路无话，直到走到了花园的分岔路，就听到树丛后有两个争执的声音。
　　白若薇听到其中有个小女孩的声音，如今府里能称的上是小女孩的，也就剩下长公主生的八小姐白若曦了。
　　白若薇本来不想管的，但才走了两步，就听到了小女孩的哭声。
　　白若薇的眉头一皱，顿住了脚，也听清了争执的内容。
　　“……母亲说四哥哥是生了病，送去庄子上养病的，他会回来的！”白若曦哭着说。
　　另一个大概是她的教养嬷嬷，尖着嗓子说：“四公子已经死了，是被三公子害死的，你不能跟三公子亲近，更加不能靠近四小姐，他们姐弟都是扫把星……”
　　白若薇一听这话，火噌的就上来了，哪里来的刁奴，把好好的孩子都给教坏了。
　　“茶香，掌嘴。”
　　茶香也听到了那个嬷嬷的话，气正不打一处来呢，听到白若薇让她动手，她二话不说，上去就是两巴掌。
　　那个嬷嬷没注意到旁边还有别人，被突然冒出来的茶香打了两巴掌，当下坐倒在地，捂着脸“哎哟哎哟”的叫了起来。“哪个杀千刀的？是人是鬼啊？”
　　“是你姑奶奶！”茶香好像还不解气，听她嘴里不干不净的，上去又踢了一脚。
　　“四……四姐姐……”白若曦见到白若薇，害怕的瑟缩了一下，轻轻地喊了一声。
　　白若薇看到白若曦一副受惊小白兔的样子，心里更是恨死了这个嬷嬷。
　　她至今都还记得第一次见到白若曦的样子。三岁的小姑娘软萌软萌的抱在乳母的怀里，张着大大的眼睛看着她，笑起来眉眼弯弯的。她从福州回来，她会笑着对她说：“四姐姐，曦曦要抱抱。”
　　白若曦是这个侯府里唯一心怀善意的孩子，她好像住在象牙塔里，天真单纯的如同一张白纸。但如今，她看她的眼神，再也没了那种纯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