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的KiSS》布勒月

11、“巧遇”

　　如我所料，几天下来，我和晃晃都只在放学回家后，打开了□□才有联络。
　　很讽刺吧？没有短信可以收发的日子，居然连巧遇这种事也一次都不发生了。
　　几乎成了习惯，放学一回家，“布冬”上线。吃过晚饭，“K-Girl”上线。
　　在我看来，布冬要比我这个老婆姐姐值得信任多了，因为晃晃大都跟她说实话。
　　似乎在布冬面前，晃晃会真的拿出兄长的样子。
　　他会提醒她快去做功课，也会告戒她高三了最好别谈恋爱。
　　布冬则会没有任何顾忌地问这问那，几乎是老婆姐姐想知道什么，布冬就问什么。
　　比如……

　　他3月27日生，牧羊座，身高181公分（他总是不肯站直，我从来不觉得他有180公分以上。）
　　他每个周末都会去奶奶家，吃过中饭就在附近的网吧上网，那样他每星期可以和婧视频一次。
　　他很喜欢小动物，尤其是狗狗，婧家就养着一只非常可爱的小狗。
　　那是他最爱的狗狗了，因为分手后，他都是以探望狗狗为借口，去婧家见她。

　　他喜欢听Jay的歌，但我常常听他哼“少了我的手臂当枕头你习不习惯……”
　　《孤单北半球》是不是唱给婧听的呢？虽然她听不到。
　　想念婧的时候，他听《如果下辈子我还记得你》和《Bed time story》。
　　我以前从不觉得这两首歌好听，特别是《如果下辈子我还记得你》。
　　后来我一直听一直听，还是觉得没什么好听。
　　却又反反复复，直到自己会唱，并且怎么都忘不掉歌词。
　　我想，婧一定是晃晃的Bed time story吧，就像Fey曾是我的Bed time story一样。
　　只是我现在已经不敢在睡前跟自己讲这样的story了，失眠对女人没有任何好处。

　　晃晃也会对布冬撒些小谎，比如他说自从婧离开，他没再交过女朋友。
　　“SS哥哥你真是好痴情的男生呀！婧姐姐好幸福哦！”
　　“是呀，怎么可以跟自己不喜欢的人在一起呢？”
　　“对哦对哦！跟自己不喜欢的人，根本就kiss不下去的，对吧哥哥？？”
　　“就是呀！MM你很懂的嘛~~是不是也有经验呀？呵呵~~”

　　真的吗？呵呵~~
　　每到这样的时候，就觉得晃晃很笨，更觉得自己耍得他团团转，好好玩。
　　他只说这类谎，难道是为了在小女生面前保存自己的完美痴情形象？
　　说也奇怪，阿信明明告诉我，遇到女孩子，晃晃会条件反射地可爱起来。
　　可是，我并没有感受到他对布冬有任何企图。
　　也许是不想再谈网恋，这可能又是另一条与婧有关的原则。

　　礼拜六终于还是到了。
　　那天“布冬”没有上线，下午出门前，老婆姐姐对晃晃说：
　　“现在我要出门咯~~老公要乖哦~玩好了记得早点回家~~
　　不回家的话也要注意安全~~表被老太婆□□了~~<顽皮的笑>”
　　“老婆姐姐要走啦？哦……玩开心点哦！思思会想老婆姐姐的~~！！555，舍不得了~~”
　　“呵呵~~过年不能哭的~~快去拿块抹布把眼泪擦掉~~我走了哦~哈比牛也~！~”
　　下线，关机。

　　细心地装扮自己，面带笑容地出门，让爸爸妈妈以为我真的“Happy new year”。
　　今天没有坐我喜欢的地下铁。
　　是不是感觉很台湾抢腔？因为我喜欢把“地铁”称作“地下铁”。
　　并不是刻意的，只是在看了Jimmy的《地下铁》以后，就这么叫了。
　　中间多了个“下”，感觉截然不同。
　　“地铁”，就像是在说一块“铁”，词心落在后头。
　　“地下铁”，词心是“地下”。
　　对于习惯把真实的自己藏在暗地里的我来说，垂青“地下铁”这个叫法，是不是合理很多呢？

　　今天的路线，是要从徐家汇徒步走去淮海路。
　　非常好的夕阳，我在港汇广场前驻足了一分钟，看见了自己长长的影子。
　　很好，我还存在~~只是寂寞了些。
　　没关系啊，在这种时候，我有着别人没有的心情，寂寞也是一种拥有……

　　我选择这样的路线，因为可以在到达淮海路之前经过领事馆区。
　　喜欢夕阳尚在的时候，经过两边树立着法国梧桐的欧式小径。
　　可是我怎么忘记了呢？现在是冬天，在梧桐树上，找不到我想要的绿色，甚至，连枯黄色也没有。

　　在天色完全暗下前赶到了百盛，新年的气氛就是这样吗？即便天色已晚，周边却似乎暗不下来~
　　喜欢绕着巴黎春天的外墙踱步，尤其是在天半灰不黑的状态下，感觉自己是Jimmy漫画里的女主角。
　　在他的漫画里，没有太多惊艳四射的美女，有的只是些自以为是的独女。

　　天色全暗了，霓虹显得更耀眼刺目。我躲进麦当劳喝黑咖啡。
　　那是很难喝的咖啡，也许我应该选择斜对面的Starbucks。
　　我，就是矛盾的结合体，一边躲着外边的繁华，一边选择着室内的喧闹。
　　今天，Starbucks的幽静，不适合我。
　　可究竟什么适合我呢？？

　　能在角落找到个座位，几乎可以算是奇迹……
　　不知道摇爸他们在哪里吃大餐呢？一定很热闹~~
　　我不用考虑我的晚餐，今天家里是吃爸爸特制的咖喱饭，他们两个应该不会把一整锅都吃了的。
　　当人们兴奋倒数着今年的最后几秒时，我在家美美地享用宵夜，也不算太糟糕吧？？

　　看见一家三口，爸爸抱着女儿，妈妈手牵气球，他们在找位子。
　　不如出去抽支烟吧，我离开了……
　　“爸爸，那边有位子了！！”小女孩的声音很好听。

　　是不是天气冷的缘故，Starbucks门口的两张桌子都空着，那里本该坐满了外国人。
　　我独自坐下来，点起了半年都没抽完半包的Marlboro。
　　“再不抽，要发霉咯~！”我对着烟讲话。
　　我不是非常需要它的，因为太悲哀太高兴的时刻并不多。
　　过去我喜欢看Fey抽烟，更喜欢他把刚吸进去的烟度到我嘴里。
　　男人身上是应该有烟草味的，就像我爸爸，就像Fey。
　　看着自己吐出的烟雾，笑自己的笨拙，为什么Fey就可以吐出可爱的烟圈呢？

　　这时候，有人坐到了我旁边。
　　我没有马上转头去看他，心里只想着，“今天也会遭遇搭讪？？”
　　他拿起我放在桌子上的烟盒……
　　“Marlboro,Man Always Remember Love Because Of Romantic Only.”
　　没错，他说的就是Marlboro的解释。
　　我似乎认得他的声音，难道……？

　　透过玻璃窗里面照射出来的光，看到一张熟悉的脸，我喜欢的深邃眼睛，我喜欢的胡茬……
　　“Adam？！”会这样不期而遇，我从没想过。
　　“我的肋骨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
　　“……”他看着我的眼睛，让我一时想不出该怎么编谎。
　　“是小草迟到了？？还是肋骨把小草弄丢了？？”
　　相视而笑。

　　“那就没办法咯~！”他一把拉起我，“现在肋骨要跟我走了~！”
　　不是吧？他应该有约会啊~那天他还打电话问我该怎么安排节目呢。难道叫我当灯泡？？
　　“Pizza怎么样？”他突然冲我问。
　　“啊？”
　　“肚子好饿，就近找地方吃饭吧。”
　　“哦……”

　　“Pizza Hut”门口排着长长的队，Adam却带着我直冲进去。
　　“先生有订位吗？”服务生问。
　　“订了。”
　　对哦，一定是订好位子准备跟女朋友吃饭的，现在多出个我……
　　“Adam，我还是先回……”
　　“老规矩咯？加厚无边？？你喜欢这样吃的，我没记错吧？？”他抢在我前头说。
　　奇怪，现在已经很晚了，他女朋友还没出现。

　　东西都上齐了……
　　“开动咯！”他要吃了……可是，人还没到齐哎！
　　“我们不等她了？？”
　　“谁？”
　　“你没约别人吗？”
　　“没有啊！”
　　“啊？？”
　　“怎么了？？肋骨好奇怪哦~”
　　感觉自己像是被设计了……不知道他是怎么“巧遇”到我的，还事先订了吃饭的地方……

　　“女儿？？”
　　我想问Adam究竟怎么回事，可摇爸怎么出现了？？
　　我完全搞糊涂了，看着Adam，他两手一摊，表示什么都不知道。
　　摇爸他们坐在别桌，上洗手间经过我们桌……结果就……拼桌。

　　接下来……他们个个眼神怪异地盯着我跟Adam，虽然嘴巴上什么都没说。
　　可是我知道，每个人都在用眼睛问我“你怎么吃起回头草了？？”
　　我怎么知道？我自己都莫名其妙，根本搞不清任何状况……

　　饭吃了好长时间，期间我起身上洗手间，哇……不用吧？几乎所有女生都要跟来。
　　“来一个意思意思就够了吧？？你们可以一传十十传百哎，别那么搞笑好不好？？”
　　我轻声和离我最近的瑛妈说。
　　然后，瑛妈跟她们使了个颜色，“分批啦！洗手间哪有那么多位子……”
　　她们就又坐好。
　　我这帮朋友，还真可爱……唉~~突然好想念恩妍哦！她现在一定幸福死了。
　　不知道LEAVE会带给她什么惊喜呢？

　　“怎么回事啊？”刚一进WashingRoom的门，瑛妈就迫不及待地问了。
　　“不知道啊。”
　　“你跟申思已经结束了？才一个礼拜哎！！”
　　“没有啦，我不是说了吗？他有家庭聚会，所以今天不能出来啊。”
　　“那你怎么会在外面？”
　　“他在家里又没规定我不能出来。”
　　“不是我要说你哦！！以前脚踏两船这种事你都不做的，现在怎么……？
　　而且还是以前交往过的。你好象没有吃回头草的习惯呀~~？？”

　　“我哪有脚踏两船哪？今天是个意外啦！我绝对是碰巧遇到他的！！”
　　就不知道他是不是“碰巧”遇到我的。
　　“有那么巧吗？有很多疑点哎！！喂！！讲讲清楚嘛！！”
　　“老妈……你还要不要上啊？”
　　“上？上什么？”
　　“你在哪里？”
　　“……哦。”
　　她说得没错，的确疑点重重，如果不是又撞见摇爸一行人，我早就问Adam了。

　　吃完饭了，大家开始讨论接下来的节目。
　　“不好意思，我们先闪一下。”Adam准备拉我走人。
　　“去哪里？”我总觉得今天的事，已经被他安排了很久，一环扣一环的。
　　不知道接下来又有什么花样。
　　“不是说好了吗？”他朝我看看。
　　“11点半前跟你们联络~！”跟摇爸打了招呼，他就把我拉走了。

　　“到底去哪里啊？”
　　“是肋骨说的啊，吃吃饭，看场电影，然后再通宵卡拉OK。”
　　“可是……那是我提供给你的参考意见呐。”
　　“对啊，结果我采纳啦。”
　　“对什么啊？你的Eve呢？我是提供给你跟你女朋友的哎！”
　　“今晚的Eve就是肋骨啊~！”

　　他亦真亦假的眼神，更让我无法确定……
　　“Adam，你怎么了？我们不是结束了吗？肋骨就是肋骨了，不应该再作回Eve的！！”
　　“分手的时候我们有说好吗？而且……我们真地有分手过？
　　我怎么不记得了？是你说的，还是我说的？？”
　　“是没有说过……但是……今天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好象被你设计了。
　　你真地是碰巧遇到我的？全都是你安排好的吧？”
　　憋了一顿饭那么久，终于噼里啪啦把想问的问出来了。

　　“你知道吗？你真地很能逛哎~！”他笑了。
　　“啊？”
　　“我本来今天晚上是有Eve人选的，结果在逛港汇出来的时候看见肋骨啦。
　　我的肋骨是一个人，那我怎么可以把你丢下呢？”
　　“可是你怎么知道我接下来不会跟人汇合呢？”
　　“那就汇合了再说咯！所以我跟在你后面啊，居然从港汇跟到百盛！！
　　还有！我的肋骨居然喝那么苦的咖啡，都没加糖……”
　　“你一直跟着我？我都没有发现！！麦当劳里没有看到你啊。”
　　“我没进去嘛，我在百盛里看着你，也不知道你准备坐多久。
　　反正我是想等我肚子饿了再把你拉出来，不过你先走了。”

　　“……”
　　“你都没变，还是喜欢抽Marlboro。”
　　“包装好看嘛。”
　　“Mild Seven更好看哦！”
　　“我抵制日货啦！！”
　　“哦！肋骨还很爱国哦！！呵呵……”

　　忍不住回忆起一个小片段……
　　“我也要！！”我一把抢过Uncle嘴里的烟吸了起来，结果呛个半死。
　　“不要紧吧？哈哈！！”他笑我。
　　“哼！！这么难吃的东西！”
　　“囡囡是不可以吃这个东西的哦！！女孩子不应该抽烟的。”
　　“谁说的？你说不可以，那……我就偏要抽。”我又猛吸了一扣，呛掉半条命……
　　“喂！！疯啦！！吸那么猛干吗？？”他马上抢掉烟。
　　“谁叫你说不可以？！”
　　“好嘛好嘛，但是以后也不可以抽我抽的烟，女孩子有女孩子抽的烟哦！”

　　他送我的第一盒烟，就是Marlboro。
　　“Man Always Remember Love Because Of Romantic Only.喜欢吗？”他问。
　　“恩！！”有内容的名字，漂亮的红色包装，都是我喜欢的理由，但最重要的不是这些。
　　是他送我的，随便什么，我都喜欢。
　　“可是不能整天都抽哦！恩……三个月！这一盒要抽三个月哦！！”
　　他面带严肃的警告我。
　　我满世界地找着打火机……
　　“你有没有在听啊？”
　　……

　　有多少女人会像我这样，因为一个男人，偏爱着一种牌子的烟……？

　　“想心事啊？”Adam把我拉回现实。
　　“没有啊，我是在想，你该不会因为我，把跟你一起逛港汇的女朋友给撇了吧？？”
　　“不然呢？反正也是最后的约会了嘛~~”
　　“7！！”
　　我们笑开了。
　　“你啊！！真是超瞎的！！女生跟你约会就更瞎！！
　　不过……请我吃了Pizza，现在还有电影看。我也没吃亏，还赚了，算是荣幸咯~！”
　　“当然，只有肋骨才享有这种特权喏！！”

　　很感谢Adam，让我在这个时刻居然也感受到了一丝快乐。
　　可我还是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我之前跟Adam说过，今天会跟晃晃约会，结果一个人在路上瞎逛……
　　他怎么没有细问呢？
　　算了，他一向不喜欢对事情追根究底，所以才不追问下去的吧。

　　电影是爱情片，离别的场面还让我哭了……
　　忘记从什么时候起，不再为自己哭泣。
　　可是，如果在电影或电视里看到有水准的煽情场面，我还是会马上配合，眼泪静悄悄地狂流。
　　没有了眼泪，悲伤要怎么流？
　　于是我把自己的悲伤累积，等到了合适的时机，光明正大地流掉。

　　“7……”电影散场，Adam忍不住笑出来。
　　“笑什么？”
　　“原来肋骨会哭的……哈哈~~”
　　“那种镜头，本来就该哭的嘛！！哎！！还笑！！！”

　　然后呢？我就哭不出来了……
　　我们按照原计划，还真的跑去时代广场倒数……
　　好想笑哦！！天寒地冻的，跑到外面“5、4、3、2、1……”
　　没想法啊没想法……

　　“冷吗？”Adam说着，用外套把我裹进怀里。
　　他身上有古龙水的味道，跟晃晃身上那股幽香完全不同。
　　晃晃……突然想起晃晃的怀抱了。
　　就在几天前，他也这样裹着我，好温暖的胸膛……
　　哎！！Kiky！太瞎了吧？好歹你现在躲在Adam的怀里，怎么可以想其他男生呢？
　　虽然我不是什么贞洁烈女，也不能太对不起“肋骨”的主人嘛！！

　　“5、4、3、2、1~！~！~！”众人欢呼……
　　05年过去了，还是在Adam的拥吻中过去的。
　　他吻得好认真，仿佛我们还是男女朋友。
　　这样的男人才有魅力嘛，自己都吻得不认真，怎么带动对方呢？难怪我最喜欢他了~~

　　不知道晃晃在干什么，真的在家里看电视？还是上网？
　　值得吗？为了已经不喜欢自己的女孩，放弃我这样的约会对象……
　　都是超瞎的白痴，我，晃晃，都是！！

　　“Happy New Year!!”我和Adam互相祝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