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子花嫁》薛王独醉

23、狐声蛇语

　　俗话说大隐隐于市，这句话对几位君临天下的人丝毫不起作用。作为夙琰，他要行的事，就必须是华丽丽的，这是狐族一贯来的作风，袭柯则不会在意别人的目光，他想做什么，别人无地置喙，而季封的个性是不会太关心自己在乎的人以外的看法，至于默瞭，他认为，既然可以选择更好的方式去享受，那又何必要委屈自己呢。
　　故而此刻二人所处的位置正是梨园戏苑最好的席子。梨园的上等席一般都设置在二楼，在此楼赏戏，视野佳，亦可省去许多干扰，是许多贵族大贾喜好之地。
　　今天到来的客人有些不同。在场凡是修为有些上了层次的都能感觉得到对方的强大，以及围绕在二人身边的层层守护。当然，一般人是感受不到这一点的，所以说上等人避事，只因其知晓有些人事是不可以轻易去招惹的，中等人犯事，下等人么……叫找事。
　　最典型的便是不久前不知所谓地上前搭话的几位家境似乎颇为殷实的年轻贵公子们。其中那位贵气逼人的男子对于几人的骚扰不为所动，只是轻轻的挥挥手，那几人便已不见了踪影。而另外一位极为俊俏的小公子依旧十分投入地观赏戏曲，一副对身边所发生的事情无所知觉的神情。
　　据说，当日里再无人走近那阁雅座。而那日勇气可嘉的几位年轻公子，亦再没有出现过。至于原因，能够猜测得到的人，都自觉给嘴巴上了个匣子，不敢多说一句。

　　苍蝇真多。
　　默瞭虽满意属下的办事效率，但对这种市井小地依旧没什么好感。脏乱不论，不识趣的人还特别多，好在似乎没有干扰到小柿兴致的样子，看着小柿一副乐津津的表情，默瞭的好心情倒也挽回了几分。
　　原本是跟着小柿一同听着戏曲的，听着听着不觉便走了神，干扰原因呢，有来自四周乱七八糟的打量眼光，还有小柿那时不时轻哼的小调调。
　　要叫一般懂行的人听了，兴许会觉得小柿是名可造之才，嗓音正好，脸蛋身段也是一比一的绝佳，然而……某些人并不在这惜才的行列。这声音动作，听在他们耳里，完全就走了调。咿咿呀呀的低哼……
　　唔……默瞭挫败地单手撑额，真糟糕。

　　“殿下。”
　　敛起四处乱窜的心神，默瞭只朝对方瞥去一眼，而后便转回头。见此，对方立即自觉回报：“殿下吩咐的事情，属下均已办妥！”
　　眉一挑，默瞭依旧不打算开口。那阴影中的人却十分明白他这个小动作的意思，顿了顿，方才谨慎地挑选言辞回复：“正如殿下所料想那般，其余三位暂时没有太大动静，而毗王那头……”
　　默瞭几不可见地轻颔首：“是了，毗王司掌言讯，消息本就较为灵通，也是没办法的事……”
　　“属下办事不力！”
　　“行了。”默瞭摆手，暗处的黑影瞬间便干脆利落地再度隐去身形，适才阴影之处，已恢复先前的沉寂。
　　“默瞭。”小柿突然回头。
　　默瞭回神，问：“怎么了？”
　　“什么叫‘淫奔’？”
　　“……”默瞭有些头疼地开始自我反省，末了，只憋出那么一句——“淫奔，是指两个人在没有得到双方长辈同意的情况下，私自离家，不告而别……”
　　“噢！”小柿苦恼：“那我们现在这样，算不算淫奔？”
　　围绕在四周的慵懒气场散去，取而代之的是蛇族阴冷渗人的气息。
　　“唔……你说呢？”默瞭眯起眼，笑得可和蔼了。
　　小柿搓搓臂上爬起的鸡皮疙瘩正言道：“应该不算吧！我们这样，最多只是苟且，算不上淫奔的吧？”刚才戏里说的，苟且就是两个人待在一起。
　　……
　　“诶？默瞭，戏还没完呢！我还要看他们是怎么苟且的啊……你要去哪里啊？默瞭……”

　　是夜。
　　入冬的夜间，风凉景萧。有人酣眠，亦有人枕着冷席冰枕，辗转不成梦。脑中尽是日间所思。单手撑起半边身，体温比夜风更为寒凉的人，不复往日的镇定淡然，薄唇紧抿，双目灼灼。隐藏在平日礼貌而节制的举止之下的躯体，此刻充满了爆发力，先前的傲气矜贵已然消失不见，他只知道，自己此刻想要的是什么。身体的每一个毛孔都在叫嚷，每一寸皮肤都在呼唤，他要他。
　　那个人，就在隔壁。
　　蛇，是一类多么Y乱的物种呵。
　　平日里的冰冷矜持，高贵睥睨，都在无法遏制的渴望中，化为乌有。剩下的，只是最本能的欲望与强烈追求。

　　光脚踏下地板，默瞭一步步走向小柿所在之地。
　　掀开素色床帐，里头的人，伴着浅浅的呼吸，深眠。
　　悄无声息地滑进那暖和的被窝，看到那人因触及自己冰凉的皮肤而不由自主轻颤的时候，默瞭满意地笑了。不当只有他一人不能成眠。
　　蛇的狩猎方式往往是盯准猎物，而后缠紧了不放，直至……将对方拆吃入腹。
　　正如此刻默瞭所进行的。
　　“真想就这么咬死你呢……你，怎么能……”
　　这番折腾之下，若是还活着的，再怎么迟钝，也该醒来了。
　　瞠的睁开眼睛，小柿用连他自己都不晓得有多撩人的嗓音轻哼：“唔~谁啊，好冰呢~”
　　默瞭本能地咽了咽口水，夹住小柿下巴托起……而后方才哑着喉咙问：“醒了？”
　　小柿怔怔捂唇：“是……默瞭么？”
　　“你……”默瞭一愣，小家伙该不是……“你看不见我么？”照理说，这样的月色下，是不该看不清自己样貌的，莫非……
　　小柿默然：“我……有的时候，看不见。”说着，小柿便感觉自己被按入一个微凉却带着相当力道的怀抱当中：“……害怕么？”
　　“……不怕。”
　　“骗人。”
　　“才没有！”
　　“骗子。”
　　“不是……”
　　“撒谎。”
　　“唔~”小柿带着些微难为情低头道：“偶尔……也会怕。”
　　“笨。”默瞭心疼地揽过怀中小小软软的身体，心里某些地方，某些情绪，都在这细细的呢喃声中，化为一滩春水。
　　一夜莺声细语绕枕席，直至东方微明。

　　天凉气燥，多补水，好睡觉，别吃辣，易上火，山楂枸杞红枣伴冰糖，最宜人。没事喝点蜂蜜，润喉爽肺，女子哟，保养第一~mu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