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尊的魔界小徒弟》长安小榭

5、仙魔劫初呈现

　　东华有心想探探黑衣人底细，又不想过于刻意，遂喝着酒，朗然轻吟出声：

　　“青山不老相思雨

　　红尘寥落不眠更。

　　山间白云朝未散，

　　浮光飘渺元君殿。

　　逍遥上界不了仙，

　　朝阳碧空逐林风。

　　白鹤相引去更远，

　　万里晴天难觅踪。”

　　青隐瞪了东华两眼，心说，真是喝酒都堵不上你的嘴，什么时候都这般显摆，卖弄口舌。

　　黑衣人回头露齿而笑，道：“好诗。我这儿也有一首，念与二位听听：

　　白云随风卷，逐沙始又终。

　　心随苍山远，幽幽近玉容。

　　无心亦无欲，虚虚复空空。

　　直上九霄巅，在望玉京游。”

　　东华折扇轻击朗笑赞道：“好诗好诗。闻君意，倒是对这玉京山甚是向往，看来竟是同道中人。”

　　“上仙谬赞，玉京山和东华台那都是修仙之人毕生向往之地。我当然不能免俗。”

　　青隐淡淡勾唇一笑，魅眼迷离地望向黑衣人：

　　“问道苍生多寂寥，

　　此去元台第几峰。

　　清歌一曲风吹散，

　　不若世间闲散翁。”

　　黑衣人眼瞳骤然一缩，捧着酒壶在小白对面坐下，面向青隐低声问道：“却不知你是世间一散翁，还是天庭一上仙？”

　　青隐将酒杯搁下，笑得没心没肺，双目迷离中透着一种勾魂夺魄的魅力，“那你觉得呢？”

　　黑衣人握着酒壶的手暗自用力，这老家伙，笑这么魅惑人心做什么。他大笑道：“青竹酒虽好，却是不能多饮，一但饮醉，便是昏睡三百日，天尊大人须得注意。”

　　青隐面不改色犹自笑着问道：“天尊是谁？倒不认识。”

　　还在跟自己装，这老家伙。

　　“闲事莫谈，今日只是喝酒，咱们还是谈谈这美酒佳酿吧。”东华笑吟吟岔开话题，对着黑衣人道：“为何你对这酒如此了解？”

　　“各中原由，难道帝君还没猜到？”

　　东华手中折扇“啪嗒”一声掉在桌上，小白则瞪着狭长的眼睛看着黑衣人。

　　青隐双眼迷离不见，一双琥珀般的眼睛透着勾魂夺魄的光，里面尽是凌厉。

　　“既然几位不肯以诚相交，那么算是叶云端唐突了，几位继续，在下告辞。”叶云端团手一礼，竟洒然而去。

　　在他转身的刹那间，他的眉心泛起底部相接的三缕火焰图形，只是这道火焰并非赤红，而是黑色。

　　青隐和东华对望一眼，惊疑不定。这人，究竟是谁？

　　东华掐指算了半天，摇头叹息着说：“算不出来，他的天命被一团黑雾笼罩，看来他不是一般修士。”

　　青隐正待掐起的手指一顿，天地人三界都在东华统领之中，除了自己这几位同东华一样的大罗上仙，其他不可能测算不出，如今东华却说算不出来。若连他都无法算出来，那是什么异类。

　　“我想我已经知道他是谁了。”小白适时开了口。

　　东华愕然瞪向小白，连自己都算不出来，他怎么会知道？

　　青隐看着小白欲言又止地样子，笑道：“你有什么要说的尽管说来就是。”

　　小白抬头瞄了酒保一眼道：“那个人身上有一股浓浓的竹香寒气，你们觉得会不会是酿这酒的人。”

　　青隐和东华点头相视而笑，东华抬手招来酒保递给他两粒东珠笑问道：“敢问小哥，方才在这饮酒的黑衣人你认识吗？”

　　酒保笑嘻嘻捧起双手接过东珠，回道：“还真认识，他就是这青竹酒的酿造之人，据说他就住在寒潭边上。”

　　果然，青隐与东华齐齐向小白望去，这只大白鹤还是有些用处的。

　　二人继续喝着青竹酒。他们依旧喝了十二壶青竹酒，直到日落西山，方步出酒肆。这一回青隐额间却没有什么不妥。

　　“阿隐，随我去寒潭看看。”

　　“我正有此意。”

　　碧水寒潭，深不见底。寒潭上弥漫开来一层寒冰之气，寒潭并不多大，也就数十丈方圆，四壁却遍布蓝森森的玄冰。尚离得远，已然寒气逼人，让人有种冷森森的感觉，无端生起一股寒意。

　　此时天色将晚，青隐三个驻足在寒潭边，望着潭水中央悬浮的一座冰棺，此时冰棺中盘坐着的便是那黑衣人叶云端。他周身上下笼罩在一团黑雾之中，身形朦朦胧胧，一颗婴孩拳头大小的黑色内丹在他周身浮动。

　　饶是青隐东华这样的大罗上仙，天尊帝尊，此时也不禁呆愣了。

　　东华双手抱胸，一把执扇轻点着自己的额间，侧头望向青隐笑问：“阿隐，你说这人这是练的什么功？”

　　青隐未及开口，小白插言道：“这都不懂，还是帝君呢。这明明就是魔界的练魂之术，跟妖界的练体相似。魔人练魂而已有什么大惊小怪呢。”

　　东华笑睇着小白道：“作为宠物就要有宠物的可爱之处，怎么年纪越大越不好玩儿了，真是被阿隐教坏了。”

　　小白额间青筋暴跳，狭长的眼眸中怒火燃炙，真想给东华帝君这张俊美无铸又自认潇洒风流的脸上来那么一拳，都说了自己是坐骑，不是宠物，这无良帝君。

　　青隐再向叶云端看去，又立马否决了小白所说，“不对，他身上虽无三把火，可眉间有三缕火焰，那他便不是魔，人若修炼魔功大法绝然修不到大成。可方才我已测过他骨龄，他如今已有一千三百多岁，况又能上得来青玉膏山——”

　　虽然一千三百来岁在仙界来说着实年轻，可对于下三界而言也只有大成才能活这么久，这叶云端面容年轻的过分，分明就是在二十岁上下的年纪便修到了大成。

　　若他二十岁上下便已经修到大成，那是什么阻止了他继续前进，这一千三百多年他的修为为何没有长进？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着实古怪。”东华接口道：“阿隐，你觉不觉得他周身黑气跟你眉间的诛杀有相似之处？”

　　“原来不止我这么觉得吗？”青隐魅眼迷离地轻笑起来，“在酒馆里初一靠近，我就觉得眉心刺痛，不过这感觉只是一瞬间，后来便已没了。”

　　“阿隐，我觉得我们还是先回天庭的好，此中疑惑，还是交给紫府去查吧。”东华担心地望着青隐眉间，总觉得此时不带他返回天庭便会出现大的纰漏。

　　青隐摇了摇头，望着还在凝神修炼的黑衣人，左眼飞快的眨了眨，勾唇一笑，坚定地道：“不，我想自己来查。”

　　“阿隐！”

　　“东华，不必劝我，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这诛杀跟了我数万年，这个劫不是轻易就解得了的，如今诛杀再次蠢蠢欲动，只怕来势汹涌。正巧赶上了，我没有道理放任不管。我自己来，比假手于人要快的多。”

　　东华双唇喏喏，却没有再劝他。像他们这样不老不死万劫不灭的大罗上仙，渡劫总是难免，既然阿隐要自己面对，就随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