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明恩赐》暗獭

19、爱

　　林恩睁开眼睛的时候，有一些想笑。

　　在现代都市待得太久，即使是深夜窗户外也闪烁着霓虹灯，隐约能听见远方的嘈杂声，她已经习惯了那样的日子。

　　“伸手不见五指”。
　　她想到这句俗语。

　　手与脚都是自由的，她尝试着触摸自己，衣服的质感和她的校服无差，浑身上下没有丝毫不适，也就是说，她大概率没有处在一个比较危险的环境中。

　　不如说，她大概知道自己为什么在这里。
　　林恩站起身来，试图回忆自己之前在做什么，可是想了一会发现自己毫无头绪，只能回忆起早上自己安全地抵达了学校开始上课，后来具体遇到了什么她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

　　更确定了。

　　毕竟之前花了这么久的时间和他接触，太久了，久到她以为他已经不存在了。
　　久到她曾经产生困惑与厌恶。
　　他为什么只是看着，什么都不做。

　　如果是放任主义，那么他存在的理由是什么。

　　理太过重要。

　　还在母神身体里的时候，她就见证了他的诞生。

　　世间万物的规律与法则，所有的一切都因他而存在，他是所有美的总和。没有理，这个世界就不会继续转动。
　　反之，如果世界不转动，他也会消失。

　　一股眩晕感袭来，她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手掌碰到了一块湿漉漉而粘腻的墙壁。
　　她一瞬间愣住了，为什么这里还有血？

　　故事一步步推进，虽然知道他的存在，但她的确有点捉摸不定这个世界的运转规律，直到莱斯和大祭司的出现刺激了她的某段记忆。

　　那是个封闭的时代，曾经让她对他产生恨意的世界。

　　为什么模仿那个世界做出了这个新世界？

　　对于她而言，时间是刻度，更何况——

　　“你原本的身体呢？”

　　一阵沉默。

　　“你不会这么简单地死去的，理。”

　　“可能太丑了吧。”爱丽丝在一边打趣道。

　　“不丑！”她突然又开了口。

　　“不要不经允许用我说话。”爱丽丝白了一眼。

　　“你对我变得没礼貌了。”

　　“是吗，可能是突然意识到了吧，有人一直陪伴着我。”爱丽丝看了林恩一眼，垂下头。

　　“出来吧，理。”林恩说，“有一个故事，我一直没有告诉你。”

　　“母神既是水、也是火，她也代表了爱。”林恩深吸一口气，透过爱丽丝的眼睛，看着他。

　　“这份爱平等地分给了我和伽耶。换句话说，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爱——神明就是这样无趣的物种，诞生的理由会伴随他们的一生。”

　　一阵沉默。

　　“往日不可追……我所做的一切，大概都是因为我在用我的方式、有点愚蠢地爱你。”

　　石屋外传来了敲门声，有什么东西急不可耐地冲了进来。

　　他的身上还带着奇奇怪怪的东西。

　　“我……我在剥茧。”

　　林恩沉默了一会，开口道：“的确有点丑。”

　　理站在那里，垂下了头。

　　林恩走到了他的身旁，猛地抱住了他。

　　“你好，理。

　　我是林恩……我现在，一刻也不想和你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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