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明恩赐》暗獭

11、礼物

　　莱斯举着他的手臂托住林恩，把她送到了一棵树上。

　　“今晚要在这里将就一下，抱歉。”他发自内心感到抱歉。“我会在树下保护你的。”
　　话落以后，他坐在地上，倚靠在树干上闭上了眼睛。

　　林恩从树上可以看见黑夜中些微光亮，某处天空散发着淡淡的绯红色。

　　“战争吗……”她不禁喃喃，“我没有见过的东西。”

　　莱斯咳嗽了一声，“这并非出于好奇……我听大祭司说，你是从另一个世界来的。”

　　“这样说也没错。”林恩下意识点头。

　　莱斯抬头往上瞟了一眼，黑漆漆的世界，那个少女或许还在那里，或许不在。

　　“你们的世界是什么样子？”

　　“嗯……和这里完全不一样，或许和拉丁有一点相似。”

　　“和拉丁相似吗？那里也有很多人？如果整个世界都人挤人，那我可受不了。”他开玩笑说。

　　“或许就是人挤人的世界，走在大街上会和很多人产生躯体接触。高高低低的房子也挤在一起。”

　　“我可能能想到是个怎样的世界了。”莱斯叹了一口气，“快点睡吧，小姐。”

　　寂静的夜里，呼吸慢慢变缓。

　　两人都睁着眼睛，尽管他们看不到彼此，但仍执着地看着对方的方向。

　　他们在夜风里意识到了刚才到底是一场怎样的对话。

　　一个外来者谈及拉丁，而另一个人毫不意外。

　　“你……”莱斯的神经绷紧，夜里像是有什么在悄悄发号施令，有谁一声令下，他跃到了树冠中。

　　“你……”他辨清她的位置，月光中她的脸庞若隐若现。

　　“你是OO。”他断言道。
　　这当然是被禁止的词汇。

　　一阵耳鸣后，林恩突然有些想吐。
　　她在思考，思考她为什么现在在这里，这令她感到反胃。
　　她在黑夜中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双手，月光中她的双手若隐若现，黑暗吞噬了她的一部分。

　　谁在唱歌。
　　是悠扬的歌声，风笛声夹杂着少女轻盈的歌声。
　　在黑夜里这歌声可以传到很遥远的地方。

　　几乎是一瞬间，莱斯跃上了树梢，捂住了林恩的耳朵，“闭上眼睛。”

　　或许是因为隔得近，他的声音可以穿过阻隔清晰地敲打她的耳膜。但离奇的是她一点也听不见歌声了。

　　“不听，不看。你会很快度过这一晚。”莱斯引导着她度过这个特殊的黑夜。

　　“为什么？”林恩迟疑了一会，还是没忍耐住问出了口。

　　“……因为你来了，今夜或许是新的神降日。”莱斯解释道，“和神明有关的任何事物降临到这片大地上的时候，就会引发神降日。神明会在这个夜晚查看他的礼物，如果他认为这件礼物——也就是说，如果他认为你是他应该拥有的东西，你或许今晚就要离开这里了。”

　　林恩的呼吸有些急促。

　　“不过那是很久以前的规则。”莱斯补充道，“那个时候人们还没有启智，神明查看礼物的方式也很简陋，现在只要你不听不看，神明就不会发现你。”

　　奇怪的规则，林恩想。

　　莱斯看着沉默的少女，黑夜里她的脖颈处发出一瞬间淡淡的红色光芒。

　　神明发现她了？

　　给她做上了标记。

　　莱斯还没来得及反应，却发现她的身上并没有其他异样。

　　没有带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