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本是意外》韩燕清

14、猜忌

　　听到这话的戚煜云有些不太敢相信，觉得是自己耳背听错了。他磕磕巴巴问了一句：“你……刚才是在关心我吗？”

　　宋闻霜原本还一脸严肃，但听到了戚煜云的这句话后他突然笑了，但声音特别冷：“实话就是这样，你难道还不让我说了？”

　　戚煜云：“……”

　　两人中间安静了不知道多久，宋闻霜不想看戚煜云这种神情刚想心软的时候，戚煜云却拉住了宋闻霜的手腕，把他抵在了胡同边，固定了他的双手。宋闻霜没太反应过来，他没想到戚煜云能对他这么做。可是等他反应过来后，他的双手已被戚煜云举过头顶。

　　在他转头的一瞬间，戚煜云强势地吻了上去。

　　这个吻不怎么温柔，宋闻霜挣扎着，但是却并没有什么用。

　　只不过这么算起时间来，他们两个好像有三年没有这么亲密接触了。宋闻霜原本以为戚煜云会吻一会儿就放开，但他没想到戚煜云会吻这么久。不过戚煜云的吻好像有什么魔力，让宋闻霜逐渐不再拒绝戚煜云。

　　两人不知吻了多久，戚煜云才依依不舍地离开了。

　　宋闻霜被戚煜云吻得嘴唇有些红肿。戚煜云低头仔细看了看宋闻霜的嘴唇，嘴角不禁上扬带着笑意道：“你嘴唇出血了。”话音未落，宋闻霜就反手抓住了戚煜云的手腕转身把他的胳膊反剪在后面，就在这几秒钟内，他直接压制住了戚煜云。戚煜云也没挣扎，偏头看了宋闻霜一眼，故意挑衅道：“我才这样你就受不了了，那我要再撩拨一下你你是不是就……”

　　“戚煜云！你这样有意思吗！”宋闻霜声音不大，别人是听不到的。

　　“我想再跟你试试。”戚煜云直接干脆道。

　　这句话就算是戚煜云不直接说出来宋闻霜也能感觉到。他思索片刻，松开了固定着戚煜云的手，平静道：“试试可以，先把正事做了。”

　　就是因为宋闻霜的这一句话，把空中的暧昧气氛搞得一团糟。

　　宋闻霜把绳子解开了，然后重新放回了包里。戚煜云紧跟着宋闻霜，趁机问道：“你到底发现什么了？”宋闻霜当然知道戚煜云这么对自己献殷勤就是为了这件事，所以听到戚煜云这么快就问自己这个问题也不感觉到奇怪。他走着边戴手套边说：“是你给我的灵感。我回房间查到了当年我母亲和我的那件事的所有档案，入侵了当年那件事学校不小心泄露出来的网址，然后查到的就是现在发生的事情，把漏洞告诉程序员了之后，这中间又给了我一个地点，岩浆路456号。我不能确定这个地点是有用的，但是一定不简单。”

　　戚煜云听着，随后紧接着问道：“那你不觉得按照你这么说的话就是学校有问题了吗？”宋闻霜听了戚煜云说的话后犹豫了一下，递给他一双手套继续说道：“学校要有问题在那个时候应该早就会被发现了，何必又留到现在呢？”戚煜云接过了宋闻霜递给他的手套，道：“就是因为这个bug，我才觉得学校有问题。”

　　“你想啊，那个时候不管是哪一方，所有的矛头都是指向你们这边的。如果这次发生云洲的事情真的跟以前的那件事有关系的话，学校在其中就是一个比较重要的线索。这件事情的幕后主使，肯定就是跟你我过不去的，他既然决定做了这件事，那么肯定也是做好了一切的准备。并且这个事情发生的时间线很有意思，距离当年，已经过了三年有余，而他为什么要三年后再启动这一份计划呢？”

　　“证据呢？”宋闻霜十分自然地对戚煜云问道。

　　戚煜云现在最不想提及的就是证据，找证据证明是他认为最难的，有了证据抓人就好了。但是他们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没有证据，当年的档案和资料实在是太少了，有用的证据也太少了，而就是因为在那个时候，有很多人都会认为这只是一个意外，他们只会相信他们自己所看到的，而不会相信那些证据本身，光是这一点，他们就很难能够从当年的案子里面找到任何的线索了。

　　他跟宋闻霜走着，看着宋闻霜的神情不知如何抉择。

　　过了好久直到宋闻霜感觉到戚煜云不对的时候，他才开口道：“你愿意再相信我一次吗？”

　　就是因为戚煜云的这一句话，不经意勾起了宋闻霜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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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学校外的树下，两人站在对方的对面，这一切的场景都是这么熟悉。

　　戚煜云满肚子火气，但还不知道从哪儿发。他转身看着一脸氤氲的宋闻霜，心中五味杂陈，想替他说些什么，但却不知道从何说起；想要找证据的时候，却不知道从何找起，也只能干着急。

　　半晌过后，戚煜云终于下定决心转头立即对宋闻霜询问道：“你……愿意相信我一次吗？”

　　宋闻霜原本的状态不怎么样，这几天为了母亲的事情他已经心力交瘁了。而他听到了戚煜云对他说的这句话后先是一愣，然后才是感到有些意外。

　　当所有人都不信任他并且对他抱有远离的心思的时候，戚煜云确实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不管发生什么天大的事情，站在他身旁的。

　　他不敢相信。他和戚煜云虽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情侣关系，但也干过很多违反道德伦理的事儿了。他对戚煜云一直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不光是肢体上的，更多是心理上的。

　　两人看似交集很多，但却并不可能有什么交集。

　　戚煜云虽然没大肆宣扬过，但整个学校的人都知道他是戚家的人，是天之骄子，他们无论如何都高攀不起的人。宋闻霜也就是学习好一点儿，其他的各种跟戚煜云一比简直什么都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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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次戚煜云说这句话距离现在已经过了很久了。之后戚煜云消失了很长的一段时间，宋闻霜最终还是独自一人度过了自己最难熬的一段时间。

　　三年前的事情，宋闻霜也不想过问太多了，过去的事情已经发生过了，没有办法再次弥补回来的。

　　这次戚煜云又说了这句话，宋闻霜开始有些怀疑。他怀疑的是当年的自己。

　　如果他当时对戚煜云说“我愿意”的话，那么他们两个人会不会是另一番光景？

　　戚煜云这次回来是什么原因宋闻霜也都知道了，是想要他们两个重新来。可是毕竟都是成年人了，什么是幻想，什么是现实，都已经很清楚了。

　　他现在又何曾不依然喜欢着戚煜云啊，可是他已经没有勇气去爱了。

　　“你这次来，肯定不止重新跟我和好这一个目的。就是找到当年害我和我母亲的真凶是吧？”宋闻霜没直面回答他这个问题。其实戚煜云一开始回来的时候宋闻霜就觉得有些不对了，如果说真的是要来和自己和好的，那么根本没有必要费力混进演艺圈这摊浑水，就算是想借着合作关系趁机和好，那他直接跟他父母服个软就行了。当年，戚煜云没有跟他的父母透露一点宋闻霜的信息。

　　“让我猜猜啊。你应该是在国外得到了什么国内的消息，无意间发现了我的存在。你想找出真凶，和我和好也只是顺便的而已。我说的对吗？”宋闻霜的语气很轻松。

　　其实他们两个想要了解对方的内心都很容易，毕竟相处了那么一段时间。但是他们并不想要，也懒得了解对方的内心。

　　戚煜云听了宋闻霜的话也丝毫没慌，整个人都很平静，同时也有些犹豫：“许明泽知道吗？”

　　宋闻霜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脸色突然变了。许明泽是干什么的只要是混过京圈的人都知道，戚煜云既然能找到他，那么也就证明，他这几年其实一直都在关注着这件事情。

　　他在秘密调查！

　　“戚煜云！”宋闻霜紧紧地抓起了戚煜云的领子，重重地把他抵在了墙上，眼睛通红，“你当时不懂法也就算了。现在，你都什么年纪了，怎么还没断掉这种联系！”

　　戚煜云听到宋闻霜说的话后，没忍住笑了起来，一脸得意道：“亲爱的，我赢了。”

　　这句话宛如警钟，回荡在宋闻霜的耳边。

　　“戚煜云，都三年了！你玩弄我很开心是吗。”从宋闻霜的语气可以听出来，他是真的生气了。

　　戚煜云态度顿时软了下来：“亲爱的，这次我真的是来找你的，找到真相也同样重要，但没你重要。你就算是不想跟我和好也没关系的，我……”

　　“你不觉得你自己很可笑吗！”宋闻霜松开了紧紧攥着戚煜云领子的手，无情地打断了戚煜云，“你算计我多少次了，你现在还有脸来跟我玩儿喜欢！”

　　戚煜云什么人都骗过，有一次还把他爸骗得团团转，他玩儿人确实很有一套。但他并不会过分，威胁到他人利益的他一切都不会玩儿，他不是个利己主义者，他只会把自己的真心分给自己最爱的人。只不过……宋闻霜好像，并不爱他呢？

　　那一瞬间戚煜云有些怀疑这一切的真实性了。

　　“戚煜云，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我并不想要再相信你一次了，这是我自己的选择，我也并不会后悔。”宋闻霜的声音很冷。

　　话音一落，宋闻霜就已经走远了。

　　戚煜云心里过意不去，宋闻霜已经快要远离他的视线的时候他才缓缓开口道：“你既然选择了调查云洲，那么也就说明，你其实还是在意当年的事情，你也想要找到当年害你和害死你母亲的真凶。我刚才对你的试探，是假的，你不会看不出来，而刚才你的反应也是假的。那么也就有两种可能，第一，你不喜欢我了，但你还是固执当年的事情，不过看你刚才的反应，应该不是这样的；第二，你心里依然有我，但你根本没有勇气再喜欢我了。这两种可能性，我更偏向后者。”

　　戚煜云在这三年里一遍一遍地锻炼着自己的清醒程度。刚才宋闻霜说得对，戚煜云确实很可笑。明明什么世面都见过，却还是什么都不懂，这简直太可笑了。

　　而宋闻霜也能听出来这是自己把戚煜云逼急了才说了这么多话的。戚煜云一般不喜欢用他所学的专业去揣测人，但他一旦这样了，那肯定就是被人逼急了。

　　这么久了，宋闻霜终于有了发自内心的笑容。只不过，这个笑容，让人看着有些阴森。

　　两人十分默契，一个没回头，一个没去追。

　　等到宋闻霜彻底走远后，戚煜云掏出手机，上面是宋闻霜路线的定位界面。

　　戚煜云跟踪人，是不会被被跟踪的人轻易发现的，除非是他故意的。

　　宋闻霜确定戚煜云没有跟来后，他才掏出了定位跟踪器，戚煜云安的。

　　宋闻霜是不会轻易被人在身上安上定位跟踪器的，除非是他故意的。

　　戚煜云给宋岩打了个电话：“宋先生，我们两个之间的事情，就不必用你来插手了吧？”宋岩在电话对面轻声笑了笑，说道：“我那个小表弟不经你那么折腾，我就是来给你个忠告，别玩儿太过了。”

　　听了这话戚煜云脸色立刻变得难看了，微微蹙眉，对他说：“你不了解我，就如同你不了解闻霜一样。”

　　“呵。”宋岩笑了，“你想要找到当年的真相，不通过那些少得可怜的线索，那你要通过什么？”

　　看来宋岩并没有想到戚煜云还有其他的渠道。戚煜云再怎么说也还是只有二十多岁，说再多肯定会暴露，刚想要结束通话的时候，宋岩电话那边突然传来了铁链相互碰撞的声音。

　　接着宋岩说道：“抱歉，我这边还有点儿事儿，先挂了。”话音未落，便匆匆忙忙挂了电话。

　　宋闻霜拐了一个弯后便拿出了手机，给一个人打了电话。

　　“对不起打扰了。戚副，我是宋闻霜。”宋闻霜努力让戚亦寒听不出自己声音的不对。

　　戚亦寒接了电话听到宋闻霜说的第一句话后就直接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你们两个的爱恨情仇我一律不插手。戚煜云那小兔崽子怎么爱你，你怎么接受我都不能替你们决定。”

　　宋闻霜有些犹豫，紧接着咬牙说道：“快年底了，您要不要冲冲业绩？”

　　戚亦寒对他们之间的爱恨情仇确实不感兴趣，就是答应了那小崽子快要进去的时候给他请叶律师，但他听到“业绩”这两个字的时候，想要挂电话的手指有些犹豫了。

　　“你……是想把戚煜云送进去？”戚亦寒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宋闻霜到底想要干什么。

　　其实给戚亦寒打电话的时候宋闻霜也想过要把戚煜云推出去，但当他在心中跟自己做了很多矛盾斗争的时候，还是心软了：“不，我想重启案子。”

　　与此同时，戚煜云用自己最快的速度飞奔到市局。

　　赶到了戚亦寒的办公室，匆匆忙忙推门对戚亦寒说道：“哥，我想重启案子！”

　　在电话对面，宋闻霜听到了戚煜云的声音，而戚煜云也看到了戚亦寒正在和宋闻霜通着电话。

　　戚亦寒同时听到这两句同样的话脑仁疼，按了按太阳穴。怀疑这两个人是提前商量好来折磨他的。

　　“我……是不是有点儿来得太不是时候了？”戚煜云睁着大大的眼睛轻声对戚亦寒问道。

　　他来得是不是时候戚亦寒不知道，他只知道这两人是真的都想把对方往死里整。

　　戚亦寒抬眸给了戚煜云一个眼神，戚煜云立刻会意，轻手轻脚地走出了戚亦寒的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