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杀机》追风的胖子

13、金钱棺

　　小冯是公司的财务人员，最近被警察从公司带走。据传，他挪用公款超过百万。一个平时看上去如此可亲的人竟然做出了违法的事情，公司上下都很难相信。曾经都是莘莘学子，对未来抱着无限的想象。
　　听大家说，小冯来公司已经四年多了。刚进入公司的时候还是个腼腆的大学生，与现在相同的是他依然不太爱说话，有些害羞。所以，小冯并没能在管理方向得到晋升，而是成为了一名业务专家。公司每次开展财务培训的时候，小冯都是主讲。无论是公司的账务往来，还是国家对财务的要求都是倒背如流。虽然平时不太擅长说话，培训的时候小冯格外能说，还经常会说出一些意想不到的例子，帮助大家对了解财务中心是如何工作的。四年间，小冯两次获得了“优秀员工”的称号，多次被公司标榜为全员学习的榜样。这样优秀员工，大好的前程等着他们创造。
　　在公司里，小冯至今也未出现过任何坏习惯和坏毛病，工作上依然是一丝不苟。可是就在小冯被带走以后，公司里就开始流传小冯穿的是名牌、用的是轻奢的各种传言，甚至还有人说他有好几个女朋友。小冯被带走以后，他的好朋友小马跟我们讲起了他的故事。
　　小冯的家境不是十分富裕，甚至在上大学的时候为了省钱，他有时候就不吃饭，或者连着几顿饭啃几个馒头。在学校里，馒头是很便宜的，为了不让同学们看见，他就在同学们上课的时候才拿出来吃，为此他经常上课迟到。可是小冯的学习成绩是一流的，也引来了很多人的嫉妒。平时，小冯待人非常和善，谁有需要帮忙的时候他就会能帮就帮一把。被人欺负了，也只能自己忍着。小冯最爱说的一句话就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在进入社会以后，他也没有被这个社会的染缸沾上颜色。家里的条件渐渐好起来，至少不用再饿肚子。有几年，他还经常穿一些看上去很时髦的衣服。可是两年后，他就又开始穿起那些朴素的衣服。小马说小冯虽然看上去很普通，但其实他对流行这件事、对时髦这件事一点都不含糊。大家都在听的流行歌曲可能是他几个月前听的，大家开始看的书可能早就在他的书架上已经落了灰尘。虽然已经是四五年的同事，但是很多人都看不出小冯还是有耳洞的人。那时在他快毕业的时候，人人都说是最后的疯狂，他就在那个时候打了耳洞，带起了耳钉。为此，还有很多同学笑他是娘娘腔。后来学校组织入党，小冯自然是在推荐之列，可是第一次竟然是因为耳洞被拒绝了。于是他摘下了耳钉，任由耳洞长好，成功入党。所以，小冯是一个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并且愿意为止不断付出努力的人。
　　小冯以前有个女朋友，谈不上是百依百顺，但是凡是女朋友要的，只要不是过于离谱的小冯都会买给她。那段时间小冯的所有支出就都是他的女朋友。再后来，因为小冯真的没有太多的钱给她买好东西，他们就分手了。可是分手没一个月，那个女人说自己没地方住，可怜的很，小冯竟然一下子把自己的积蓄都给了她。那个女人连句谢谢都没说就消失在了视线中。为了生活，小冯第一次开始借钱。后来听人介绍，还办理了信用卡。虽然信用卡一下子缓解了他的压力，可是小冯很有自知之明，没有放飞自我，只花自己能挣到的钱。
　　就在他来到公司2年多的时候，小冯带了一个实习大学生。这个大学生平日里一口一个“师傅”地含着，也是个能干精炼的小女生，可是就在眼看实习要结束的时候，这个小徒弟出了点岔子。她居然把人家报销的一摞票子给弄丢了，那可是几万元的报销。报销的同事不依不饶，非说就是在她这里，要不然就是被她搞丢了，公司报销不了，她就得赔偿。赔钱是小事，但是如果徒弟因此被公司开除，还拿不到实习证明，签不了三方，这个坏新闻就会传到学校里，对她的心灵可能产生不可计算的伤害。小冯看着自己的徒弟记得都要哭出来，便一边安抚她再找找，一边默默的计算着自己的积蓄和信用卡里的额度，一切都是刚刚好，就像是注定的。眼看实习结束日期临近，徒弟每天都是魂不守舍的工作着。于是，有天小冯对她说：票已经找到，处理好了。徒弟特别开心，问是在哪里找到的。小冯说，就在办公桌子的缝隙里。就这样，小徒弟开开心心的拿着实习证明回到了学校，可是小冯却背起了债务。大概半年后，那个报销的人来到财务向小冯道歉，说票找到了。原来那天，这位同事要报三摞票，但是其中有几张票填写错了，所以同事拿回去重新填写。因为桌子上有些乱，有一摞票就放到了隔壁同事的文件框上，偏偏这么巧，这位同事也没仔细看收拾东西的时候，就顺手和自己的文件一起放进了文件框。可是发现票找到了以后，就坚持一点是在财务，毕竟自己是刚刚从财务回来的。现在找到是因为那个同事离职了，正在收拾东西发现了。
　　小冯听着这个故事，他不知道该怎么办。账已经结完了，财务报表已经经过公司高管审批了，而且当时财务同事都知道这件事已经解决了，如果现在说出去，不知道会有什么结果。所以小冯就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示意说：既然事情已经结束了，那就过去吧。同事走了，小冯肚子里有很多委屈，如果当时这个同事能认真点该多好。
　　再后来，听说小冯又恋爱了，有了上次的经验，这次他事事留心。工作上因为有了一个叫教训也是慢慢学会了维护自己的权益。因为小冯的努力，自己的收入也是飞速发展，消费水平的提升让他的信用卡、花呗、借呗、白条等等虚拟财产加起来都快比他的物质资产多了。看着手里可以操控的钱越来越多了，小冯的消费越来越多。小冯花的多，额度就长得快；额度长得高，小冯就花的越来越多。古话都说了：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虽然中途小冯已经发现了这个问题，不再大手大脚花钱了，可是花碎银子其实更要命。这个社会快节奏的生活让我们的付款就像弹钢琴，只有有节奏，就完全停不下来。刚开始感到入不敷出的时候，小冯还能拆东墙补西墙的方法缓解一下，可是直到有一个月他真的还不起了。催债的电话、短信蜂拥而至。
　　人呐，其实最可怕的不是面对黑暗，而是你面对黑暗时看到的不是黑暗而是人心。即使外面阳光刺眼，在你落寞的时候也可以看到一颗有一颗黑色的心脏再跳动。小冯可能预感到了这样一天迟早会来到，因为他已经习惯了看别人的脸色和眼神去生活。最后，曾经那么优秀的小冯放弃了抵抗，愿意同黑暗融合。他想就这么一次，他就可以挽回自己。可是已经习惯了最后一次的他，终于还是栽在了最后一次上。因为挪用公款，被公司发现，立刻就报警处理。小冯说得对，这可能真的是他人生的最后一次。
　　小马坦言其实跟小冯一样，自己也曾经陷入了消费的圈套。商人看到了你的愿望，就先帮你实现，再帮你把愿望变成欲望。然后当你没有可以被压榨的油水的时候，再把你锁紧囚牢，让你慢慢为他们的欲望服务。如果说婚姻的出轨都可以用外界的诱惑来当借口，那么超前消费的潮流和钱欲横流的世界怎么就不能是借口了，况且他们还有那么多帮凶。

　　说这些话的时候，小冯已经被带走了。小马看到了小冯最后的眼神，那是一种解脱。那眼神好像再说，如果我能一死了之会更好。原来人善不仅被人欺，也会被金钱欺负。他们欺负我们没钱的时候想要钱，有了钱却不花；于是就想尽办法让我们花钱，再挣钱，再把钱放进他们的口袋。我们都怪自己太不够自律，怪自己被奢华所迷惑；可是，谁才是行刑的刽子手，又是谁一步一步地把我们送上了断头台。
　　带走小冯的警察里有一个人，纱纱见过的。以前是在住处，现在是在公司。纱纱确定未来还会再相见。下次见面的时候，纱纱希望看见的是那个在车厢里不拘束的少年，因为是这个人让她相信这个世界还有美好的东西存在。

　　因为世界发展的太快，人们要努力赶上节奏才不至于被落下，所以有些人陷入了迷茫，有些人走进了死胡同，有的人变成了社会发展的牺牲品，有的人则在互联网的代码里丧失自己。
　　城市里的治安一天比一天好，可是人心的安防却一天比一天脆弱。城市杀机不再你眼前，却在你身边。因为手机，我们不再相遇；因为互联网，我们不必相识。每一个胜利和失败都被无限放大，可是他们存在于人们的记忆中的时间却变得少得可怜。城市杀机之下，只有足够自律的人才能活下来；城市杀机之下，唯有保持一颗赤子之心才能渡过重重难关。

　　感谢您阅读我的第一部短篇小说集，笔法不够娴熟，情节还有些凌乱。为了给大家有点新意，后半部分还修改了叙述的手法。不过，一切的一切都只是为了表达一种不被世俗约束的呐喊。我不想跟着别人一起也把罪过都算在普通人的身上，活着不易，即使有时我们只能活在黑暗中；但黑暗中的光芒总会比光明中的黑点更值得关注。
　　欢迎继续关注本人接下来的两部小说：鬼怪玄幻题材的《金钱棺》和光复正义与爱的《爱在阳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