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狂青 回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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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香从没想过，唐青会有失踪的一天。
因为唐青从来就是来无影去无踪。
只是这次，有点不同。
隔了月余，再来到唐青的湖南别苑，但没有见到唐青。
原不以为意，因为扑空是常有的事。
只是过了一阵子再来访，却依然不见唐青。
就连江湖上，都几乎不闻唐青消息。
沈香，有点急了。
所以沈香又寻去唐青在燕州与江南的另置别苑。
却是，早已人去楼空。
不过，这是数月后的题外话。
◇◆◇
沈香前脚离开湖南别苑，唐青后脚便跟着离去。
唐青又去了君天教总坛的后花园。
然后，难得的，在应该只是赏个景便走的地方，作了不短的停留。
窗外阳光多明媚，床上人影犹梦寐。
「唐青。」门外响起低沉磁性的声音。
房内无人应声，却听见细碎的声响。
门外人很有耐性的等待着，不多久房门便被人开启。
开门的人不是唐青，而是衣衫些微零乱的俏丽丫头。
「教主日安。」
「嗯，下去吧。」郗离摆手挥退脸上微红的丫头。
郗离跨过门坎，侧首只见唐青依然斜躺在床上，只是一双桃花眼儿，早无睡意迷蒙。
「早。」
唐青的道早，让郗离不由得向窗外看去。
院中树影，不偏不倚，落在树干正下方。
「早。」郗离拉回目光，睁眼打瞎招呼。
「教主有事？」唐青现在才缓缓起身，捞起落在地面的衣物慢条斯理穿上。
「嗯……跟我一起用午膳吧。」
唐青偏首望向郗离，表情微讶。
君天教众用膳，鲜少是聚在一块儿吃的，尤其是教主郗离，向来都是由仆役端入主房内私用，所以唐青才讶异郗离会找他一起吃。
郗离皱眉，伸手拉笼唐青那穿得有点开的衣襟后，回身道，「走吧。」
唐青回手从床头抓了个长形黄布包，才跟了出去。
◇◆◇
春风徐送，青竹摇曳。
是人，总会有嗜爱的。
就像唐青爱柳，而郗离则是爱竹，是以郗离的院落，栽满了青翠的竹。
竹林间一座八方亭，亭中高雅的白云石桌上，摆满了各样珍馐。
而郗离与唐青，正认真举箸吃着眼前怎么也无法见底的菜肴。
而后不久，终于得见盘底，郗离放下象牙玉箸，似乎已经吃到了极限。
「不知为什么，今日枫姨备了这么多菜。」
郗离面无表情解释着，但语气似乎有点苦恼。
只因郗离罕少吃得如此丰盛，常常只是一碗饭再搭上几小碟的菜肉。
不是君天教穷苦，而是郗离总是一个人吃，太多的菜色也不过是浪费。
唐青也放下了玉筷，递给郗离那刚从房里一块带出来的布包。
「这是？」
「生辰礼。」
郗离闻言一愣，恍然大悟。
「原来今日是我的生辰。」郗离嘴边泛起点点笑意。
唐青微微点头，一点儿也不意外郗离不记得自己生辰。
郗离的脑袋，像是生下来就只能用在君天教的大小事，对于己身相关的总是低调到了不行，更有时是不会去记住。
郗离拆开布包，是一只朴实无奇的深红檀木匣。
望了一眼唐青，郗离再开启檀木匣上唯一可视为点缀之物的金锁，而后，瞳孔不禁为之一亮。
匣中放着的，竟是一把风华无双的宝剑。
自剑把到剑鞘，全身以墨琉璃精心打造云腾缭绕，在光线照耀下，是沉得剔透。
郗离握住剑柄，唰的一声抽离剑鞘，剑身竟是以千年玄铁铸造而成。
再仔细端详剑身，又赫然惊见那剑身暗刻了一尾玄龙翱天。
郗离闭眼微笑，极是满意这项宝贵的生辰礼。
而再睁眼，手中宝剑突地朝唐青位置刺出。
『铮！』
轻脆的金属声，是唐青不知何时握在手中的铁剑，断裂之音。
「好剑！」断金碎玉，不过如此。
郗离彻手将宝剑收入剑鞘，唐青则将手中断剑随意扔了。
「如此宝剑，当真要赠我？」
「天上天下，唯你能执它。」
唐青笑着，似乎也很高兴郗离喜欢他送的礼。
「不知此剑名为何？」
「此剑方遇伯乐，自是未起名。」
「是吗？那么，该怎么唤它好呢……」郗离抚着匣中剑，低吟思着什么样的名才不辱难得宝剑。
唐青拿起刚刚仆役趁着两人谈话时，收盘顺道递上的毛尖，浅尝一口，「不知，『君临天下』，是否合意？」
郗离抬眸定看唐青，深沉的黑眸荡起笑意。
「好！好个君临天下！就唤汝为『君临天下』！」
君临天下，就是拿尽兵器谱上有名之剑与之相比，孰能不逊色？孰能不退一名？
君临天下，其主郗离，又何不是君临天下之风云人物？
君临天下，当君无愧！
郗离阖上剑盒，目光不移唐青半分。
唐青也不闪避郗离的审视，面上笑意未减半分。
「这顿午膳，怕也是你让枫姨特意准备的生辰宴了？」
唐青一惯的笑着。
「哈，好个唐青，真是太得人心！莫怪乎那些个侍女都愿为你献出自己！」
唐青疯癫慵懒，漫不经心得无人可比，可偏偏就是会在那么一些小地方，下了一点点的心，让人不得不为他所动。
「终于得知，何以采花贼不过采了几朵花就人人喊杀，而你唐青搜罗了一厢女宾男眷，人人却还敬你为公子……」
唐青抿唇一笑，「不过是你情我愿而已。」
「你情我愿？呵，妙人，妙哉！」
郗离先前未曾领会，只觉得唐青人妙，却未解妙在何处。
只知唐青擅闯桃花园，自己却凝聚不了杀意处置擅闯者。
甚至让唐青明了君天教的秘谋。
唐青这人，真的太难解读的妙。
也或许，解读的了其妙，那便不是唐青了。
「今日唐青赠我美食宝剑，我这主人可也不能没了礼。」郗离语毕，抬手击掌两下，不一会儿，林间传来琴声悠扬。
数名身着轻罗舞娘，自八方亭四边现身。
在竹林间，与风共舞。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狂青 回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