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骸纲] 时光之域》明泠弦

7、Chapter7今年不改昔年暖（下）

　　骸纲今年不改昔年暖（下）

　　他在小树林里边走边张望。
　　突然，草丛里传来一阵窸窣声，自以为是自己正在寻找的那个人所造出的，于是他转过身，露出笑颜。
　　“风太。”
　　这个名字刚一唤出，他的目光便停驻在了林中深处的人影上。阳光穿过稠密的树叶碎成零散的光圈落在那人身上，朦胧的光线模糊了他的视野，虽看不清容颜，却真切地看到了那人唇角携含的隐约笑意。
　　他想，那样的笑，真真是很好看的。
　　一瞬的失神，仅仅一秒不到。下一刹余光扫过深绿的色彩让他意识到了恐惧，然后他极为狼狈地跌坐在地上，惊呼出声。
　　“噫！黑、黑曜中学生！”深绿色的制服……是那个黑曜中！不良少年聚集的高度危险学校的学生！
　　“你是来救我的吧？”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的惊恐和丢脸的姿态，那人从树林深处缓步向他走来，温和有礼地微笑着，话语中还带着微微的惊喜，“十分感谢你，我还以为这辈子都走不出去了。”
　　可他却对那样的微笑本能的抵触，喜欢不起来。总觉得，不应该是这样的。
　　“难道你也是人质？”撇去此时不应有的个人感觉，他问出了这个比较符合现实状况的问题。从对方的反应来看，大略是被六道骸抓住的人质吧。
　　“竟然来到这种地方救我。”似乎间接印证了他的猜测，对方仍是保持着一个好学生会露出的笑容。
　　“没什么。”为这种话感到不好意思，他其实根本不知道对方在这里，也并不是为救对方而来的，却被对方误会，从而得到对方的感谢，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一定有经过千挑万选的强力伙伴与你一起来的吧？”对方有些好奇。
　　“不，其中也有女人和婴儿。”他挠挠后脑勺，羞赧地说出对方想要知道的情报。
　　“婴儿？！也来这种危险的地方？”
　　“嘛，他应该属于例外。”
　　“战斗起来很强的那种吗？”
　　“怎、怎么会？婴儿不可能会战斗的啊。”
　　“那，就是说他间接会做些什么的吧。”
　　“不，详细情节我不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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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婴儿究竟会间接做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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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了！我走散了，我要快点回到大家那里去才行！我会跟朋友再一起来的，那么再见！”
　　对方的语气越来越接近逼问，他感到不太对劲，但没有思考太多，那股逐渐明显的压迫感已让他无措地打着哈哈逃离。

　　但逃离的时间那么短暂，不过一个小时他们便再次相见。
　　“又能见面我真是高兴。”昏暗破旧的电影院，那人坐在沙发上，嘴角噙着诡异的笑如此对他说道。

　　慢慢来吧，我和你将会交往很长一段时间，彭哥列第十代。
　　是的，我就是真正的，六道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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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剩下的动作、话语、神情都已经渐渐模糊、变浅，离他越来越远。视野之内，白茫茫一片，意识却逐渐清晰。于是当他几经纠结地睁开眼看到映入眼帘的人影时，他一下子从床上跳起，左脚绊右脚搅着被子一起滚下了床。
　　“Mu、Mukuro！”一定是在做梦吧！对！就是在做梦！梦里他梦到了与六道骸的两次相遇，所以现在也一定是在梦里！再说，六道骸怎么可能会出现在彭哥列总部首领的卧室！简直滑天下之大稽好么！
　　才怪……
　　青年首领嘴角抽了抽，默默从地上爬起来，无言地盯着站在床前的笑得恶劣的某个家伙。
　　托那个梦的福，早起的他现在还处于十年前的废柴状态。
　　“クフフフ……做了一个好梦么，沢田纲吉？”可惜完全让他失望的，被注视的对象没有半分不自在，反而颇有兴致地冲他问好。
　　话说，好歹解释一下你突然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啊……
　　不过……
　　“刚刚那个梦，是你制造的？”以疑问的语气说着，青年首领的面上却明明白白写着“一定就是你”的字样。
　　“稍稍引导了一下而已。”六道骸轻轻一笑，后又似是不经意一般说了句，“虽然不知道你要采取什么行动，但是到时候碰上，我会尽可能配合的。”
　　青年首年指尖一颤。
　　今天，他约了云雀前辈和正一君商议计划的最后一步。
　　如果不是清楚地知道消息不可能走漏，看着对方近乎纵容的神色，他甚至会以为对方对一切了然于心。可是其实，骸他，什么都不知道，却仍是说出了这样的话。
　　“抱歉……”低垂着头，顺着心中涌起的情感道出愧疚之后，青年首领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
　　“哦呀哦呀，我可不是为了让你难过而来的。”微偏着头，六道骸看着没精打采的人，有些无奈，又觉得有些好笑，“不要转移话题啊，亲爱的彭哥列，有做好梦么？”
　　“啊，有的。是一个很好很好的梦呢。”青年首领抬起头，明亮的眸子闪着十年前沢田纲吉特有的夺目光彩，“多谢了，骸。”
　　“……”不知多少年没有收到感谢，乍一收到，他突然不知怎样回答。
　　思索片刻，六道骸转头看向墙上的挂钟，扯出了一个恶劣的弧度，道，“今天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吗？再不去洗漱，或许就离迟到不远了哟。不过怀念过往的彭哥列十代目要是想重温少年时光，迟到也的确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迟到！
　　要是迟到了，想想云雀前辈的反应都觉得可怕！
　　还想活更久的青年首领脸色一变，看着径自笑得欢快的人，觉得心中真是郁闷阴云笼罩。
　　“好了，去做你想做的事吧，沢田纲吉。这次，就不说再见了。”
　　那个人低低的声音还萦绕在耳畔，缭绕雾气散去，偌大的卧室中却又只留下了他一个人。
　　“每次都这样……”小声抱怨着，青年首领解下睡衣扣子，开始换衣。
　　不过，“这次就不说再见了”是什么意思？

　　树林，阳光，还有那个唇角含笑的人。
　　多么熟悉的情景，如果不算他脚边的棺椁以及那人手中的本子。
　　“我在未来的战斗就这样拉上了帷幕。”缓声念出本子翻开那页的内容，那人抬首看着他，语调低沉而温柔，“那么你呢？也快十年了，你和你自己的战斗，什么时候拉上帷幕？”
　　“……”沉默了半晌，青年首领微笑道，“现在。拥有了那孩子在这时代战斗的记忆，现在的我，能够把帷幕拉上了。”
　　“呐，骸。”
　　“嗯？”
　　“……不，没什么。我们回去吧，这次你可不要一转眼就又离开了。”
　　“好。”
　　从苏醒后就纠结的事太过丢脸，果然还是不要说比较好。

　　番外和过去的自己纠结——自作自受
　　青年首领一直希望能见到出狱的六道骸，六道骸也希望有一天能真正见到青年首领。
　　于是青年首领做了那个计划后……
　　阿骸表示：终于见到你了，十年前的^-^
　　纲君表示：（＞ε＜）第一个见到的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