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逢少年时》明天吃煎包子

6、第六章

　　别人都说异地恋会分手，顾书然也在等着慕凡耐不住寂寞的那一天。
　　但是慕凡好像和其他人都不一样，他一点儿都没被几百公里的距离难住，反而每个周末都要抽时间到她的学校看她。
　　顾书然自己都很震惊他是怎么办到的，在那个交通不方便，去一趟要做8个小时火车的年代，他似乎总是可以做到一周见一次面，那时甚至她的室友都说这么好的男人怕是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了。
　　但顾书然也只是笑笑，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犹豫什么。
　　后来，顾书然是在自己的婚礼上，听见慕凡的室友提起，她才知道，慕凡为了见她，星期一到星期四每晚都要到学生家里补课，一个小时20元，以此来赚够火车票。
　　他会在周五晚上2点坐火车，因为那时的火车票最便宜，到顾书然那儿的时间也最合适。
　　每次临近期末考或赶论文的时候，别人都是在周末学习，可慕凡为了能在周末时陪顾书然，要么整夜整夜的泡在图书馆里不睡觉，要么在火车上拿出电脑短暂地学习一会儿。
　　他的室友告诉顾书然，有的时候真的不知道慕凡是怎么撑下来的，他们每次看到慕凡眼底的乌青时，他们都心疼。
　　也是在那次，顾书然突然意识到慕凡每次去见她时书包里的遮瑕和粉底是干什么的了。
　　顾书然的心不是石头做的，纵然再想着安澈，在慕凡做了这么多的情况下，她也有些心软了。
　　不过最让顾书然记忆犹新的，是在大三的一个下午。
　　她所处的城市一到冬天就会下很大的雪，那天她下课后，走到宿舍楼前，看到了不知等了多久的慕凡。
　　“你怎么没打伞啊？”顾书然看着眼前头发，衣服已经全白了的慕凡，有些担心。
　　“我不知道下雪，它突然就下了。”慕凡将自己的围巾取下，抖落了上面的雪，将它戴在了顾书然脖子上，“冷了吧？这么冷的天怎么不带围巾啊？等会儿该感冒了。”
　　顾书然看到慕凡鼻子都红了，准备将围巾还给他，谁知他死活不要。
　　“你怕冷，快戴上，我从小火气就旺，不怕。”
　　顾书然没强迫：“我带你去咖啡店吧，老是在女生宿舍底下待着也不像话。”
　　咖啡馆里，慕凡摸了摸杯子，驱散了一些寒冷。
　　“我在这儿找了一份工作，工资待遇什么都很好，以后可以养活你了！”
　　顾书然皱了皱眉头：“阿姨不是说有世界500强的公司找你吗？你怎么来我们这个破地方？”冷的要死，还没有暖气。
　　“历练历练嘛！”再说了，你在这里啊。
　　后半句话慕凡并没有说出来，但顾书然已经明白的差不多了。
　　“你没必要为我做这么多的……”顾书然觉得一阵愧疚涌上心头，她不配他这么做的。
　　“我喜欢你啊。”
　　“我喜欢你才会为你做这些的……”
　　顾书然听到慕凡的话有些愣住了，喜欢……
　　她以前一直都觉得喜欢是个虚无缥缈的东西，不会有人再比自己更爱自己了。
　　但今天，顾书然觉得慕凡比她自己还要更爱她。
　　“慕凡。”
　　“嗯？”
　　“等我毕业，我们就结婚吧。”
　　慕凡捧着咖啡正准备喝，顾书然的话却让慕凡一时忘了动作。
　　“什么？”
　　“我说我们结婚吧！”
　　顾书然似乎下定决心一般，拉着慕凡就往外面跑。
　　外面很冷，两人都没有打伞，雪花一片片落在他们身上，凉丝丝的，但慕凡却好像一点儿都感觉不到冷，他的心似乎热起来了。
　　“小然，我觉得你需要冷静。”
　　看到顾书然竟是把自己带到了民政局，慕凡有些激动，但理智很快占了上风。
　　他不是看不出来，他知道顾书然的心里一直装着安澈，但他一直没有说，他在等，他在等顾书然彻彻底底放下安澈的那天，但绝不是现在。
　　如果顾书然是因为感动才和他结婚的，慕凡宁愿不结这个婚。
　　他不敢肯定，当感动散去，生活只剩下柴米油盐的时候，她会不会后悔，他不敢赌。
　　“我很冷静！”
　　顾书然绝不是一时突发奇想，她心里确实还有安澈，但慕凡这么多年的陪伴与付出，她不是看不见。
　　“我们还没征求家长同意。”
　　“他们一直都很期望我们在一起。”
　　“你没有证件。”
　　“我让我室友送过来。”
　　那天下午，慕凡的整个脑子都是昏昏沉沉的，从民政局出来发现手里多了两个红本子时他才发现刚刚做了些什么。
　　他低笑出声，将顾书然手里的结婚证夺了过来。
　　“结婚了就不许反悔！以后结婚证我来保管！”
　　“好，都听你的。”
　　慕凡紧紧攥住了顾书然的手，起初她还有些抗拒，但慢慢的，她便放松下来，主动反握住慕凡的手。
　　得知两人结婚的消息后，两家的家长都很高兴。
　　慕爸爸冲视频电话那边的慕凡促狭一笑：“终于把人家骗到手啦？”
　　“爸！”慕凡有些紧张地看向顾书然那边，见她没什么抗拒的情绪，才终于放松。
　　“这领了结婚证，婚礼得赶紧办！”沈梦芸已经开始筹划了。
　　她翻了翻日历：“六月二十号是个好日子，不如就那时候办吧！正好那时书然也该放假了！”
　　“好，都听妈的！”对于慕凡的改口，沈梦芸十分高兴。
　　“好好好！那就这样说定了！你们在那边安心，我保证安排好一切！”
　　“妈，我到时候回去帮您一起，我学分已经修够了，不用再上学，闲着也是闲着。”
　　“好好好！我就不打扰你们两个人的二人世界了。”说完便给顾书然使了个眼色，随即挂掉了电话。
　　因为要给父母打电话，所以顾书然并没有回宿舍，而是到了慕凡订好的酒店里住。
　　其实顾书然自己也有些愣神，结婚对一个女生来说，又何尝不是人生大事呢？
　　但她和慕凡连嘴都没亲过……
　　她扭头看向正在地上铺毯子的慕凡不免有些郁闷。
　　他很好，每次交往都很有分寸，从不强迫顾书然。
　　顾书然叹了口气，就翻身准备闭上眼睛睡觉了。
　　但那一晚顾书然却怎么也睡不着，黑暗中她听到慕凡在叫她的名字。
　　她没有回复，想看看他想干什么。
　　过了一会儿，她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然后床猛然陷了下去，她感觉慕凡好像贴了过来，小心翼翼地伸出了一条穿过了她的头，另一只手从身后缓缓抱住了她的腰，轻柔地搂住了她。
　　他身上浓浓的男性气息顿时扑面而来，顾书然一贴上他那厚实又略显坚硬的胸膛就感觉差点窒息了，可是她又不敢让他发现她是醒着的，遂慢慢调整呼吸，假装熟睡着的样子。
　　慕凡似乎很满足，他低低的笑了一声，然后用脑袋蹭了蹭顾书然，之后再也没做什么出格的动作。
　　原本顾书然是很紧张的，不知保持了这个姿势多久，她慢慢的便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起来，慕凡已经走了，但他还是细心地给顾书然准备了她最爱吃的早饭。
　　……
　　六月份很快便到来了，像沈梦芸说的一样，顾书然对这场婚礼什么心都没操，一切都被慕凡安排的妥妥帖帖。
　　顾书然在婚礼前特地将自己婚礼的请柬放在了安澈以前住着的老房子门口。
　　至于他来不来，也就不是顾书然关心的事了。
　　婚礼并没有太过华丽，而是显得很温馨。
　　因为担心顾书然被那群闹婚的人搞得不高兴，慕凡特地取消了这一流程。
　　可是整场婚礼下来，谁都没有看见，在主持人说出那句愿不愿意的时候，教堂角落里，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拿出一早便准备好的戒指戴上了自己的手指，轻轻说了声“我愿意”
　　晚上顾书然对账的时候，发现一个不知是谁的人给了9999的彩礼。
　　她突然明白了什么，果然，在一大堆请柬中她看到了那个熟悉的名字——安澈。
　　但她似乎并没有受到太大的触动，只是微微一笑就开始对下一个账。
　　几分钟后，慕凡推开房门满身酒气的进来。
　　看到顾书然那一刻，他却没有上前。
　　“我身上太臭了，我去洗个澡。”
　　房间里传来水流的哗啦声，顾书然想到接下来要发生的事，不免有些脸红。
　　床上被长辈们铺满了红枣，花生，桂圆，瓜子，知道它们隐藏意思的顾书然有些羞赧。
　　但好在慕凡不一会儿就洗好了澡，从浴室走了出来。
　　顾书然连忙丢下一句：“我去洗澡了。”
　　也许是出于女生天然的害羞，顾书然在浴室里磨蹭了好一会儿，出去的时候慕凡已经将房间收拾好了。
　　“小然……”慕凡躺在床上眼神有些迷离，“我们结婚了……”
　　“你想要吗？如果不想，我不碰你。”
　　顾书然好歹也是看过那种片子的女生，怎能不明白他的话外之意。
　　但这让她一个女生怎么回答啊！
　　她鼓足了好大的勇气，说了一句：“睡觉吧……”
　　慕凡没有食言，那天晚上他真的只是抱着顾书然睡了一晚上。
　　慕凡不强迫顾书然，他在等顾书然主动开口。
　　但顾书然骨子里到底还是传统的女生，又怎么会说出那种话呢？
　　就这样一拖再拖，结婚两年最亲密的举动都只停留在拥抱。
　　终于，顾书然忍不住了。
　　“慕凡，你觉不觉得我们应该生个孩子玩玩？”
　　那天在床上纠结了好久的女孩终于提了自己很久之前就想提出的话。
　　“你的意思是……”
　　“不然呢？”
　　慕凡吞咽了口口水，翻身压在顾书然身上。
　　“小然，我已经忍很久了……”
　　“唔……”
　　便舍船，从口入。初极狭，才通人，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