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交易论》韩丹

28、第 28 章

　　此刻，大洋彼岸的金考一和邢男也在迎接他们两个人的新年。
　　“来来来，开饭喽！”金考一端上最后一道菜，把围裙一摘，扶着走过来的邢男坐下，指着满桌的佳肴，“自从到了美国，抛开学业、语言，就说这个炒菜做饭，我就得谢谢您，帮我提升不少啊。”
　　记得有一次邢男兴致冲冲的非要展露一下厨技，结果差点把厨房给点了，吓得金考一再也不敢让他进厨房了，实在想露一手就做做寿司、刺身好了，不用起锅。
　　邢男一笑：“大过年的还要损我一顿，有意思吗你，告诉你，现在我是病号，需要的是安慰，不是苛责。一点度量都没有！”
　　“好好好，我没度量，我苛待你了，好吧？邢同学，请原谅我真诚的道歉，并附上这一桌子的表示，您可以慢慢品尝。”说完，金考一深深鞠了一躬。
　　“这还差不多。”邢男洋洋得意的说。
　　吃了两口邢男有些丧气，熟悉的菜肴曾经是多么不在意，就像那个人，在身边时隔应的要死，现在，不经意一件事就想起他，让心里泛起阵阵的酸。
　　“又胡思乱想了吧，大过年的，别破坏气氛啊！”金考一敲了敲饭桌。
　　“才没有，给爷盛饭！”邢男把碗递过去。
　　金考一笑着接过去。
　　两个人看着窗外纷纷扬扬的雪花，喝着小酒，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考一，你想家吗？”
　　“当然。”
　　“等后年毕业了，我们就可以回去了。”
　　“嗯。”
　　“到时候，我建一个大大大公司，你来我公司上班吧！”
　　“呵呵呵，好啊，邢老板，到时候我可就是美国俄亥俄州的高材生，薪资待遇你打算怎么算？”
　　“这还叫事？”邢男略有些摇晃的站起身，“到时候我给你股份，让你随便花！再也不用受这样的鸟气！让你能踏踏实实的在北京居住，不用随时担心被房东赶出来，一门心思实现自己的目标！”
　　“哎小心！”金考一眼疾手快的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邢男呼出的白兰地酒气让他有些上头。
　　“老叶…我想你了…”邢男反手搂住他的脖子，嘴唇流连在他的脖颈之间，惹得金考一泛起一身鸡皮疙瘩，都是正值壮年，又远离故人，金考一怕自己兄弟经不起考验，托住邢男连连提醒：“你喝醉了，我不是你们家老叶，我是金考一，你看清楚了！”
　　“嗯？嗯…”邢男真的有些醉了，闭着眼睛含糊的应着。
　　“我送你回房间休息吧。”
　　避开他受伤的部位，金考一架着他的胳膊，把他扶上/床。
　　看着沉睡的邢男，金考一陷入沉思，和这个与自己性格、想法、目标都很一致的人相处，真的让自己很舒服，他仗义、直率，有想法、有个性，有…男朋友，唉，自己瞎想什么呢，有另一个人也在等着自己，怎么能有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金考一粗暴的揉了揉脸，站起身离开房间。

　　大年三十，家家户户张灯结彩，鞭炮阵阵，有的商店门口放着喜气洋洋的歌曲，年味十足。因为是团圆的节日，偌大的北京城却显得冷清不少，很多在外奔波一年的人都盼着这一天能和家人共度，因此城里的人此刻早就奔到了四面八方，天南海北。
　　闵九月想把闵妈接到北京来过年，顺便还可以在北京四处城逛逛。闵妈没同意也就作罢了。
　　早晨去上班，下午早早结束后，去超市买了猪肉、香菇、大虾、木耳、白菜等。虽然一个人过年，可闵九月一点也不想马虎。
　　到了家，系上围裙进厨房，和面，剁馅，擀皮，烧水，一样一样，有条不紊的进行。
　　一个个圆肚滚滚的饺子下了锅，顿时蒸汽铺满了厨房，闵九月特意没开抽油烟机，以前小时候在老家做饭，那会儿用的是烟台，每当饭菜要熟的时候，都是这样好大好大的蒸汽。
　　为了磨时间，他还特意包了好几种馅的饺子，白菜猪肉的，三鲜的，猪肉香菇的，吃不了的就包好了冻起来。
　　“尊敬的各位领导，亲爱的各位来宾，大家晚上好！又是一季雪飘过…辞旧岁，迎新春，华夏大地开启新的篇章，一个崭新的春天正向我们迎面走来…”电视里，春节晚会准时开始，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电话响起，闵九月扔下筷子跑到客厅，好像一直在等待这一刻。
　　“考一…”
　　“九月，新年快乐。”
　　“快乐，你也新年快乐！”
　　金考一回答着闵九月问的各种问题。
　　“我很好，放心，你也好好照顾自己，好了，越洋电话很贵的，你看会电视就早点睡吧。”金考一说。
　　“考一，今天是新年，你，你…”
　　“我知道，我跟同学一起过，不会自己在宿舍闷着的。”
　　“好，”闵九月讷讷的说，其实他就是想说很想念他，也想问问金考一想不想自己。
　　挂了电话，没有了什么期待，闵九月重重的叹了口气，突然想起厨房的饺子，赶忙跑过去。果然，水溢的到处都是，还跑出锅了几个饺子，满厨房雾气腾腾，闵九月手忙脚乱的擦掉水，把火关掉，又开始捞饺子，有好几个因为煮的时间长了，肚子已经崩了，弄得满锅都是。
　　把饺子盛好端上桌，播放的是一个小品，闵九月安静的看着电视，听着电视机的人前仰后合的笑声，也扯起嘴巴，就是笑不出来，他担心，他不知道金考一这半年来过得好不好，吃的好不好，是瘦了还是胖了，有没有窘迫的时候，有没有受欺负，一想到他背井离乡在那么远的地方受罪了，心里就难受，本该万家团圆的时候，他却一个人在那么远的地方，自己却吃得饱睡得香，心里就堵得慌。
　　咚咚咚敲门声响了，闵九月擦了擦眼眶起身，心想会是谁在今天有空跑他这来呢？
　　“初三…你怎么来了？”
　　“嘿嘿嘿，我怎么不能来？”晃了晃手里的袋子，“烧鸡、螃蟹，怎么样？你就是是不是硬菜！”
　　闵九月哭笑不得：“你不是回老家过年去了吗？”
　　叶初三大咧咧走进来往小沙发上一歪：“别提了，我叔说有讲究，大过年串门不吉利，让过了初一年后去，就他穷讲究，也没看他过的比别人多好。”
　　“那也总得去姥姥姥爷那看看啊。”
　　“去了，从那吃完饭就寻思过来看看你不是，一个人过年怕你…嚯！”说着叶初三被饭桌上的饺子吸引了目光，站起身，“你不赖嘛，整了这么一大桌子！”
　　“我还没动呢，要不一起再吃点？”闵九月问。
　　“那必须的！”叶初三捋了捋袖子，吧嗒吧嗒嘴，“有酒就好了，大意了。”
　　“等着。”闵九月神秘一笑。
　　过了会，他从厨房抱了个坛子出来。
　　“这是啥玩意儿？”
　　“好东西，尝尝。”闵九月舀了一碗递给他。
　　“哎，好喝啊！”叶初三喝了一口，“米酒？”
　　闵九月点点头：“醪糟，都一样。”
　　“这玩意儿你怎么做的？”
　　“不难，好吃吗？”
　　叶初三聊聊夸赞。
　　闵九月让他走的时候带点回去给他姥姥姥爷尝尝。
　　“哎呀，你说谁要跟你过日子那不是烧了高香吗！姓金那个小子真是有福！”
　　“咳咳咳！”这句话让闵九月差点被一个饺子噎死。
　　“哎呀，呸呸呸，我胡说八道，胡说八道的，你别当真啊！”叶初三以为闵九月是不爱听这种话，赶紧道歉。
　　“你、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啊？你跟金考一的事吗？我早就知道…那个，也不是，就是偶然听说。”
　　闵九月还以为瞒得过所有人的眼睛，原来是自欺欺人。
　　“你也别生气，这事我没跟别人说过，真的！”
　　“我没生气，也没怪你。”无所谓，叶初三知道了，自己心里反倒踏实了，省的每天遮遮掩掩。
　　“其实这也没啥，你看我跟老邢，就过自己的日子呗，有没影响别人。”叶初三夹了个饺子塞进嘴里。
　　“那你不怪我没跟你说吧？”闵九月不想失去这个朋友。
　　“嗨，这有啥呀，我本来还想给你介绍个小女友的，这回泡汤了，我告诉你啊，我这是有了老邢了，不然谁不想找你这样的，能持家能吃苦，会做饭脾气好。”
　　闵九月噗嗤笑了：“你就不怕你们家老邢听见了掐你大腿啊？”
　　“这不是没在这嘛，有饺子汤吗？”
　　“厨房里，你还喝汤啊？”
　　“不懂了吧？这叫原汤化原食。”叶初三抹抹嘴，端着碗去盛了碗饺子汤。
　　两人吃完饭，看着春晚的节目。
　　“初三。”
　　“嗯？”
　　“你有力气，人缘好，还是本地人，熟悉各个路线，我呢，在赵叔这边工作了一年，也学到了很多东西，我有个大胆的想法。”
　　“什么想法？”叶初三歪着头问。
　　“你想不想自己干？”闵九月的这个想法已经萦绕了很久，而且他那次去赵吴海家的时候还和许岸聊了这件事，得到许岸的大力支持，让他更有想法，只是孤木难成林，他想找个合伙人，叶初三就是不二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