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交易论》韩丹

2、第 2 章

　　第二天闵九月换了身干净宽松的衣服，骑车去了新工作场地。那是一家新开业的蔬菜水果批发超市，经营规模还算可以，因为人少，除了调货也要负责卸货和上货，上下班倒休。
　　“哎，来了！”一个中年男子从仓库里走出来。
　　“赵叔。”闵九月和他打了个招呼。赵吴海是这个超市的经营者，也正好是他应聘的闵九月，一眼就看中了这个小伙子朴实无华的品行。
　　“咱们这呢，没那么多规矩，有哪不懂你就直接问我或者三儿都行，不用拘束，也和你说了管吃管住，如果你不需要就另外多给你五百块钱，你自己个选。”
　　“没什么赵叔，我觉得都挺好的。”
　　“那行，这身是工服你先换上，免得把衣服弄脏，这还有围裙。”
　　闵九月接过衣服跑到一边的仓库里给换上。
　　“呵呵，我就想着你这么瘦肯定得穿小号的，看来是对的。”赵吴海笑着说。
　　不一会儿货车来了，两个人加上一个司机一起把车上蔬菜都卸下来，再按顺序都清理干净一一码放整齐，全部干完已经临近中午。
　　“行了，这会就等下午那批了，小闵，这个给你拿回去。”赵吴海提着一袋子蔬菜给他。
　　“这、这不行，赵叔，你做的是买卖，我怎么可以白拿呢。”
　　“那有啥，这都是咱们挑出来的，要不也都得打折处理，给你就拿着，别跟赵叔客气啊。”说完往他怀里一塞。
　　闵九月推脱不掉，只好连番感谢后带上回家，正好给金考一做了满满一大份的蔬菜沙拉，让他大快朵颐一顿。
　　“你，你胳膊怎么了？”吃饭间隙闵九月发现金考一加菜别别扭扭的，脸上也有些微肿，好像受了伤。
　　“没事，今天跟另一个系的学生打球打的。”
　　“打球打的？严不严重？我看看。”闵九月伸过手想要看一下。
　　“哎呀没事，他比我严重的多，估计现在走路还费劲呢。”
　　“你们干嘛了？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打个球，怎么还动起手来了？”
　　“其实说起来也怪大启他们。”一提到自己的兄弟戴启他心里就有气，“我们和计算机系的PK，结果他们当中有一个人打球不错，就是长的白白净净的，他这张嘴就开始欠了，说人家什么弱柳扶风啊，什么到时候抢球就是欺负人家之类的废话，结果呢，一上场就被人家秒的渣都不剩，还不服气，一个劲的耍嘴炮，说人家看着娘们儿没想到还算有点本事，这一下把人家对方的人都给惹急了，就干起来了。”
　　“啊？那，那这件事其实也，唉，何必呢，那学校怎么说，没事吧？”
　　“没事，没几个人看到，散的也快，不过那个小白脸下手也真够跟的，揍大启的时候那是一点面子也没留，拳头专往脸上招呼，不叫我拦着，大启估计会被揍成猪头。”
　　“你下回也注意吧，可别再出什么事，要是学校追究起来可就麻烦了。”闵九月拿出药油对着金考一胳膊揉起来。
　　“忍着点，不然於肿不好散。”闵九月放轻力度柔声说。

　　把金考一换下来的球衣刚在阳台上晾好，电话就响了。
　　“喂，赵叔。”
　　“小闵啊，我今天下午得去趟远郊，要不你一会就过来行不？”
　　“行啊。”正好金考一这两天学校要上实验课不需要他送饭。
　　换好衣服，闵九月骑上自己的小自行车就去了水果超市。
　　“小闵，嚯，你这来的挺快啊，”赵吴海把手套摘了扔在一边，“我下午跟他们去远郊大棚看看蔬菜长势，然后如果有价格合适的菜农就打算跟他们长期合作。”
　　“行，您放心去吧，晚上我锁门就行。”
　　“哎，三儿在前头帮着照看生意呢，有事你就喊他，晚上你们俩随便做点吃也行，出去买也行，就从抽屉拿钱。”
　　“行，那您路上慢点，赵叔。”
　　闵九月把仓库打扫一番，提着清理的垃圾走过超市穿堂打算扔到马路边的垃圾桶，不经意歪头一看，就瞅见了坐在收银台处玩手机的人。
　　是叶初三。
　　“哎！是你？”闵九月惊喜的跑了过去。
　　叶初三抬起头也看到了他：“哟，你呀，想买点什么？”
　　“不是，我是来这上班的。”
　　“你在这上班？怎么没见过你？”叶初三惊讶的问。
　　“刚来，还没一个礼拜呢，你是来帮忙的吧？”
　　“这话说的，我也在这上班，都快一年了，呵呵，别说，还挺巧。”
　　闵九月不好意思的笑笑：“上次的事多亏了你，回家后纸条被我打湿了，就没加上，来，咱们加个好友，我正好把钱转给你。”
　　“我说呢，我还以为是不是错过了什么信息。”说完拿出手机扫上了对方的微信号。
　　“哦，这么说你住的离这不远了？”
　　“还好吧，骑车大概二十多分钟，你呢？”
　　“差不多吧，嘿嘿嘿，没想到还有这么巧的事。”
　　两个人边看店边聊天，闵九月虽然性格腼腆，不善言谈，但叶初三神经大条，说话口无遮拦，因此很快也就熟络起来。
　　“一会我去对面那买点烧烤，再整两瓶啤酒。”叶初三看了看表，也该到了快吃晚饭的时候。
　　“别别，太浪费了，我去厨房看看吧。”闵九月起身去厨房转了一圈，什么都是现成的，他把衣袖一挽，开始洗菜切菜。
　　叶初三刚把交完款的最后一波顾客送走，闵九月从厨房走出来：“先吃饭吧。”
　　“得嘞！”
　　闵九月把小方桌放好，递给叶初三一个小马扎。
　　“嚯，挺香啊。”
　　“随便做的，也不知道你爱吃什么。”
　　“我都行。”叶初三大大咧咧往马扎上一坐，端起碗筷加了一口菜，“嗯，哎别说，我可不是拍马屁啊，你做的菜还真挺好吃。”
　　“呵呵，是么，那你多吃点。”
　　“这以后谁跟了你可有口福了，不像我们家那位，那做的饭～”一想到这，叶初三的五官仿佛都皱到了一起。
　　“呵呵呵，你这是什么表情啊？不好吃？”闵九月忍不住笑了起来。
　　“哪能说是不好吃啊，要不是半生不熟，要不就是纯生的，我滴妈，你不捧场还不行，那脸拉的都能栓头驴。”
　　“半生不熟？多炒一会不就行了。”
　　“他不会做这些呀，净鼓捣那些什么牛排啊，刺身啊，那些不着调的玩意儿，吃了让人反胃，还是咱们中国饭菜下胃让人舒服。”叶初三说到这突然想起来什么，“对了，今天晚上回去晚，我得给他打个电话，用不用给他捎点吃的回去。”
　　“他自己不出去买吗？”
　　“他在医院呢。”
　　“医院？”
　　“前几天他哥们打篮球把腿给摔伤了，他今天去医院看望一下。”
　　“哦…啊？”打…篮球？哥…们儿？那…是个…？
　　“你媳妇…还跟男的打篮球啊！”
　　看着闵九月一脸惊讶的样子，叶初□□而坦坦荡荡：“就是你想的那个样子，他也是个男的，虽然长得秀气点，性子也很矫情，不过就是个老爷们儿，你要是觉得不舒服…”
　　“啊没有没有！”一定是自己的表情太过夸张，闵九月赶紧收敛起来摆了摆手，“就是，挺佩服你的勇气的，呵呵。”
　　“有什么可佩服的，我是个妥妥的直男，不过遇到他算我倒霉。”
　　“啊？”闵九月没太明白。
　　“我小时候是从我爸的老家长大的，从小我俩就玩在一起，他个子小心眼多，学习也好，我这个人呢正好和他相反，四肢发达头脑简单，那会上学我就总是追着他，让他帮我抄作业，作弊，高中我进了普通学校，他在重点，我们就分开了，有一回我去找他正好看到他被几个学生堵在校门口，我就跟他们一帮干起来了。后来学校就传开了我暗恋他，追他这些屁话，妈的，弄得我在学校根本待不下去，也就懒得学了，正好那个时候我妈他们决定把我从老家接到北京来，没成想他上大学又考到了北京，他是南方人，各种不适应，那作为老朋友我肯定照顾他啊，没想到又他妈被多嘴的人开始瞎传，对他影响特别不好，后来老子也豁出去了，不就总认为我俩搞基吗？老子他妈就搞了！怎么地吧！”说完咚咚咚喝了半罐啤酒。
　　“初三，那你，挺爷们的，有担当，我佩服你。”闵九月拿着冰红茶和他碰了一下。
　　“佩服个屁！”叶初三嘭的一声放下啤酒，“老子他妈被他玩的团团转！”
　　“啊？”
　　“刚在一起的时候，哎呀那个腻歪，我就觉得这样也挺不错的，虽然是个带把的吧，可是温柔绅士有风度，包容体贴还会照顾人，结果还没过半年呢，那狐狸尾巴就露出来了，原来他早就候上我了，利用他学习好帮我补课的名义天天跟在我身边，造成我追着他的假象，利用谣言让我从初中开始就找不到女朋友，后来他又追到北京，我他妈算是栽他手心里爬不出来了。”
　　“呵呵呵，”闵九月听着他半是认命半是生气的抱怨觉得特别有意思，“如果你真的不愿意，又怎么会被他困住，还不是你也有这个心思顺水推舟嘛。”
　　“哎，可别这么说，刚开始我是真没这个意思，心眼也直，可架不住他一个劲儿的撩蹭啊，玩不过他也就只能认栽呗。”
　　两个人边吃边聊，不知不觉就到了深夜，忙碌了一天的工作接近尾声，两个人收拾好店面各自往各家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