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饲养一颗小行星》林笑竹

10、小行星10

　　俞希米站在原地，仔细回忆。

　　昨天小行星刚从天上跌落下来时，为了验证身份，他用火烧灼了这盆火梨花。
　　火焰熄灭后，这火梨花就立刻升了阶。

　　那么，现在的釜金，应该就是当时小行星遗留下来的能量结晶。

　　想到这儿，俞希米走过去，把釜金放在正在看视频的小行星面前，提醒他：
　　“你的釜金掉了。”

　　小行星头也没抬，说了句：“主人拿着吧，饲养我也需要费用。”

　　俞希米转身走回原地，继续浇灌其他灵植：
　　“饲养你用不着釜金那么昂贵的东西。而且，这是你自己体内的能量结晶，你得收好了，别掉的到处都是。”

　　小行星偏头看过来，说了句：
　　“那……这块我收下。不过，主人再捡到的话，我就不收了。”

　　俞希米听得一头雾水。
　　正想问什么意思，忽然瞥见火梨花椭圆茂密的叶子下，似乎又多出了什么东西。

　　她狐疑地蹲下身，从叶子背后掏出了另一块釜金。

　　俞希米：“？”

　　她狐疑地看着手里的釜金。
　　走到小行星身前，把这块釜金也交给他：“这也是你掉的。”

　　小行星摇头：“这块不是我的。”

　　俞希米：“火梨花叶子下看到的，是你上次烧灼它产生的结晶，来自你体内的能量源。”

　　小行星解释说：
　　“不，刚才那块是能量石，现在这块，是火梨花自己结出的果实。”

　　俞希米怔了一下，显然难以置信：
　　“……果实？”

　　小行星“嗯”一声，点点头，说：
　　“是果实，火梨花进阶之后，具备复制的能力。而且，它会复制第一次接触到的东西，就是我产出的能量石，釜金。”

　　俞希米半信半疑。
　　她忙走回火梨花前，探身在它盆底摸了个遍。

　　果然，火梨花盆侧还有三四块釜金。
　　甚至土壤里还有两块正要结出。

　　俞希米目瞪口呆。
　　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她手拿釜金，在原地呆站了一会儿。
　　忽然想到了另一个问题。

　　“你怎么知道它会具备复制功能？”俞希米问小行星。

　　老实说，因为火梨花的升阶十分困难。
　　在此之前，还没有书籍记载过火梨花升至4阶时的表现。

　　小行星捧着脸，自豪地说道：
　　“全星际和能量有关的东西，我基本都清楚。”

　　俞希米向他确认：
　　“所以灵植能长出来，也和能量有关？”

　　小行星点点头：“和地表能量有关。营养液之类都是催化这种能量的辅助，直催化到地表能量被植物吸纳，普通植物就有了灵性。”

　　俞希米明白了。

　　帝国星的灵植饲养师还太少，且相关知识总是残缺。
　　她凭借自学，虽然能种出灵植并成功升阶，可对于基础理论还是一知半解。

　　不过，尽管小行星做了解释，对于火梨花能够复制釜金的表现，她也觉得像做梦一般。

　　“这么说来，这东西威力岂不是太强了？如果它第一次接触的是全星域飞船，不就能复制出一大堆飞船来吗？”俞希米不解。

　　顿了下，她补充道：“而且，全星域飞船可是无数顶级科学家参与研发的，虽然它现在已经损毁，但是……如果它当初被复制，不就等于削弱了科学家们的力量吗？”

　　小行星按灭光脑屏幕，认真说：“不是这样，复制是有条件的。”

　　俞希米：“什么条件？”

　　小行星思考一阵，认真回答说：“火梨花第一次接触的东西，必须能够装进它的花盆。星舰这么大的家伙，肯定没办法复制。”
　　“而且，它不会一直不停地复制，也有冷却期。每次复制大概在一周时间左右，结出的复制品数量不定，但一周结束后就会进入冷却，冷却时间长达一年。”

　　俞希米恍然：“如果能够永远复制下去，人人都会争抢火梨花。紧随而来的就是，物品生产不再被需要，帝国星就乱套了。”
　　她看了眼手里的釜金，说道，“一次结出几颗来，就已经够好的了。”

　　.
　　时间临近傍晚。
　　外间红霞漫天，映得屋顶红光一片。

　　小行星扒在俞希米肩上，她将釜金揣进兜里，回身去锁店铺的玻璃门。

　　之后，俞希米在附近的小商店购买了些营养液。
　　毕竟草莓只有两盒，而且已经吃完了。

　　为了兼顾小行星的喜好，她特意选了些橘子、芒果、薄荷口味。

　　当然，她还没忘去买一些调配灵植特殊营养液的瓶瓶罐罐，装满了一整只大袋子。

　　买完这些，她终于要回家了。

　　俞希米打开院落前的栅栏，走过高高低低的各种绿植。
　　把袋子丢在桌子上，又回身掩了门。

　　小行星从她肩上一跃而下，落在沙发上。

　　但这一动，似乎让屁股重新泛了疼。

　　于是，他飞快趴在沙发上。
　　又伸手把一旁的小毛毯盖在自己身上。

　　俞希米换了鞋，把釜金掏出来，再把外套脱掉。

　　她很快摆上工具，开始张罗着调配灵植所需的营养液。
　　小行星偏着头，偷偷看她的动作。

　　只见俞希米把一种奇怪的黑色溶液倒进一只玻璃小瓶，盖上盖子，用力摇晃一番。
　　然后，这黑色溶液竟然就褪了色，变成了完全的透明液体。

　　她看一眼认真模样的小行星，问：
　　“你对这东西感兴趣？”

　　小行星点点头。

　　俞希米向他解释：
　　“这是東元素，能够制成一种促进剂。历史记载，当初帝国耕地还广阔的时候，大部分帝国星人还能食用蔬果，为了让蔬果尽快达到可食用的程度，种植的农人就要喷洒这种促进剂。”

　　小行星小腿翘在身后一晃一晃，问：“这种促进剂有害吗？”

　　俞希米回答说：“对土壤确实有害，这也是造成现在耕地稀缺的重要原因之一。”
　　顿了下，她又说，“不过这是一个必然结果。当时农人不得不这样做，因为蔬果的价格格外低廉，他们迫于生存，不得不加快蔬果的生长速度，多产出一些蔬果。”

　　小行星：“嗷。”

　　俞希米笑笑：“不过你放心，这東我不会直接用。灵植多半是盆栽，不会影响到土壤。而且，我需要根据书上的内容做新的调配实验，希望能让東的有害属性减弱甚至消失。这样，一旦将来调配成专属植物的营养液，就能在没有风险的情况下，让灵植的生长速度加快了。”

　　小行星点点头。

　　话音刚落，他就把托着脑袋的胳膊放了下去。
　　头贴着沙发，歪头继续看俞希米。

　　谁知，看着看着，困意袭来。
　　他眼皮实在撑不住，很快闭上了眼睛。

　　俞希米看他一眼。
　　见他睡着，忙放低声音。

　　她手里动作却没停，继续调配着手里的各种试剂。

　　调配过程中，她还不忘翻看桌边的古式书籍。
　　这是前人留下来的经验，也是她唯一可以参考的资料。

　　不过，连续做了几次，最终试验器皿里的溶液，都没有呈现出想要的效果。
　　颜色不对，气味不对，连制成的溶液毫升也不对。

　　这是怎么回事？

　　俞希米拎起一只试管，认真看了看，又放回去。

　　她心里不由打鼓。
　　难道书中提到的方式是错误的？

　　東元素真的无法消除掉有害属性，只能调制出高危风险的试剂使用？

　　俞希米想了想，不敢冒这个风险。
　　还是拿起最后调配好的瓶罐，准备倒进洗手池。

　　谁知，刚站起身，她就看见小行星醒了过来。

　　小行星眯着眼睛，睡意还没完全消去。

　　但他已经撑着胳膊爬起来，询问道：
　　“主人，营养液调配好了吗？”

　　俞希米摇摇头，抬了抬手里的小瓶，如实回答：“没有。”

　　小行星把身上的毛毯扔在沙发上。
　　他迷迷糊糊地一跃而起，想跳过来看一看。

　　可这一跳，没掌握好距离。
　　不偏不倚地踩到了桌上脏污处。

　　上面正是一些没来得及处理的黏滑溶液。

　　他一脚踩上去，没能站稳。
　　十分顺滑地“哧溜”向后倾倒。

　　俞希米心中一跳。

　　来不及作反应，就听见小行星屁股砸上桌面。
　　发出“咚”的一声。

　　俞希米不忍去看，偏脸一瞬。
　　然后忙放下手里的东西，上前查看。

　　小行星这会儿正苦着表情，疼得龇牙咧嘴。

　　俞希米把他拉起来，检查一番。
　　发现屁股处的红肿更大了起来。

　　她不禁叹一口气。
　　这么反反复复，伤什么时候才能好？

　　她扶了小行星起来，安顿他坐在一旁。
　　紧接着，先把桌上残留的溶液擦干净。

　　只是，拿了抹布去清理时，她才发现，小行星左脚已经沾了一些。

　　她忙擦净了他沾湿的脚。

　　等再处理完了桌子上的脏污，去看小行星时——俞希米惊呆了。

　　他的左腿看上去竟然比右腿要长一些。
　　而且，似乎还在以更快的速度生长。

　　小行星也正盯着自己的腿，委屈巴巴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俞希米站在原地，想起桌上漏出的溶液，应该是调制好的改良版的促进剂。

　　不过，她并没有调配成功……
　　也就是说，这溶液中，应该还含了有害物质。

　　想到这儿，她心里不免咯噔一声。

　　俞希米心下慌张，担心刚才没把小行星擦干净。
　　这会儿便直接拎了他去洗手池，准备浑身冲洗个干净。

　　只是，经过那瓶刚放下的溶液时，她竟然发现：
　　试验器皿里的液体，似乎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