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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雾里看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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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仍然记得我看青涩的太宰治对着雇佣兵打空了手枪里子弹的时候,一声声枪击声仿佛击中了我的心脏,配合着满弹幕的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发出同样的尖叫声,无声大喊我可以的样子。
但是现在,我不可以。
被冷冰冰的伤口顶住额头,这个时候太宰治笑得再好看我也犯不起花痴啊,何况他还眼神冷漠——其实这样更欲,A爆了!
话说我以前有看过近距离枪击的贯穿伤口图,从正面射击的话我的脸大概就只有伤口的血洞,但是后脑勺可能会血肉模糊,不过,也有可能根本不会贯穿,而是卡在我的头骨上?毕竟我也不清楚子弹的威力。
但是我知道我骨头还是挺硬的,嘻嘻。
“这种时候也能走神?”太宰治低沉的声音引回了我发散的注意力,与他仿佛同情人私语的带笑语气截然不同的是他的动作——用冷硬的枪口敲了敲我的额头。
“我说,我什么都说!”我神情一肃,眼观鼻,鼻观心,不敢再走神。
毕竟我骨头硬,硬的是头骨,不是风骨。
他满意地说道:“那就言归正传,交代清楚你该说的,懂吗?”
我拼命眨眼表示自己懂了,但是——我该说什么?从哪里说起?
果然还是最标准的问号三连吧。
我是谁?我在哪儿?我在干什么?
我是哔哔哔,我在横滨□□办公室,我在做梦。
不,不能够这么说——等等消音了的名字是怎么回事,我到底叫什么啊,梦里我都不记得现实自己叫做什么的话这个梦也太清奇了吧,居然只有一个花泽瑾这样的听起来就小言女主玛丽苏的名字。
我懂了!
果然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我白日里天天想着嫖太宰,现在梦里就给了自己一个身份去撩太宰?问题是这个男人哪里是我一个普通人能够拿下的啊!
不管了,那就拿出我脑洞的能力,先给自己一个人设,就当真人角色扮演了,万一我真的拿下了太宰治呢?
我试探地看了一眼正在等待着我的回答的太宰治,正好对上他好整以暇看着我的鸢色眸子,不得不说,有的人就是这样,越是危险越是诱惑,那种踩着钢丝在深渊边缘徘徊的紧张感,和凝视黑暗的沉浸感,真的很要人命。
而太宰治是烈阳也无法照亮的黑暗,底色是深远的彻底绝望。
“我要说了哦,你别不信,我说的是真的。”我咽了一口唾沫,“我睡着以后突然就到这里来了,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这是不可控的。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有你一个人看得见我。”
但是你可以看见,只有你是特别的。
“我在别的地方看见过你们的事迹,所以才对你们熟悉。”
横滨可以看见别人事迹的地方只有一个。
就像是裸考的学生在试卷上填满了答案以后交卷出考场一样,暗示完了以后我甚至松了一口气。能够想到的最好答案我已说完了,再多我也编不出来答案了。
我讨厌简答题。
他看着我,没有说话。
在这片等待着判决的寂静中,我才注意到了之前由于紧绷着神经而忽视的一些事情。
比如,办公室里有很舒缓的香气,以我的浅薄见识根本无法闻出由什么调配出来的,但是萦绕在鼻尖的浅淡的血腥味和清冷的外伤药物的味道却格外清晰。
我一直觉得绷带就自带着药膏的清凉微苦味道,尤其是在我模仿太宰治在手臂一层层绑上绷带的时候,那种感觉愈发明显。
再比如,太宰治真的离我太近了!
这绝对超过了我的安全距离,我可以闻到他身上的味道,甚至能够在心里一根根数清他卷翘的睫毛!
我忍不住红了脸,抿了抿嘴,眼神也开始飘忽了起来。
你在干什么啊花泽瑾!这么严肃的时候你居然在犯花痴?!你对得起太宰治的拷问吗?你对得起顶着你额头的手枪吗?
“噗……”太宰治突然笑了出来,“骗子小姐,你颜控得太明显了哦~”
他说着坐直了身子,在我恼羞成怒的目光中收了手枪,解释道:“我又不是什么特别可怕的人,就算你一直在欺骗我,我也不可能会对美丽又可爱的女孩子开枪啊,安心啦,我连保险都没有打开。”
这个人对自己的可怕一无所知,甚至还卖了一个萌,做作地给我一个wink,就略过了这个话题。
但是讲道理,我超吃这一口的,即便我对他的可怕了若指掌,还是忍不住双手按上了自己的脸,试图给愈发热的脸颊降温。
不行了,得换个话题,太宰治是能够让爱慕者得不到他而选择放炸弹威胁的芳心纵火犯,追求者能够从□□排到武侦,我不能够再继续被撩下去了!
“那个……”
我该说什么,什么话题比较好用?完了,平日不思考的结果就是关键时刻脑子不够用。
“什么?”太宰治看向我,鸢色的眸子在有些昏暗的房间里近乎泛着暗红。
“你带什么牌子的美瞳啊?”
等等,我在说什么啊我的天!这是什么死亡话题?我的脑子是被丧尸吃掉了吗!快快快,换个话题!
“不是,我是说你吃了吗?”
好整以暇看着我的太宰治似乎也被我的脑回路惊到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我木着一张脸看他笑得几乎要从椅子上滚下来。
杀了我吧,我刚才怎么就没死在太宰治的枪下?
正当我准备摸向太宰治放枪的抽屉给自己一枪结束这个梦境的时候,笑得捂住了肚子的太宰治终于停了下来,笑眯眯地看着我。
“还没有哦。”
然后我们就一起坐下来吃饭了。
对,我们坐下来一起吃饭了。
精致的菜肴和甜点,甚至还体贴地配了一杯牛奶。
说实话,这个太宰治对我温柔得有点ooc了啊,果然还是做梦吧。
我抬头看了一眼坐在我对面正在试图拆螃蟹的太宰治,他全身心专注地盯着手里的螃蟹,动作熟练灵巧,洁白饱满的蟹肉一下子就被拆了出来,旁边是一碟色泽诱人的香醋。
虽然面前的菜肴虽然很精致,但是碍于一些要命的内心活动,我选择了拿起了杯子,慢吞吞地抿了抿牛奶。
啧,我怎么好意思在我男神面前剥龙虾吃螃蟹?
有很大概率把蘸料蹭到脸上去不提,我剥龙虾壳的技术也算不得赏心悦目,拆螃蟹的样子更是会很粗鲁,就算戴了手套最后也会蹭得一手的腥味,要是万一卡到牙缝里了……
不,我绝对不要在太宰治面前吃这个!绝对不可以!
“是不合胃口吗?”太宰治满足地一口吃下拆出的一大块蟹肉,眉眼弯弯地看着我,“骗子小姐你怎么都不吃?”
“对,我不太喜欢吃这些。”我咬着杯沿点了点头。
等等,我直接和招待我的主人家说不太喜欢人家准备的食物?我的情商是和脑子一起被丧尸吃掉了吗?我差点一口牛奶呛进了喉咙,赶忙放好杯子端正坐好。
“主要是因为我不太会剥壳啦。”我看了一眼太宰治,他好像从我的眼神读出来什么,恍然大悟地将自己刚刚剥好的虾肉推到了我面前。
我低头看着碟子里鲜嫩的虾肉,一动不动。
首先我要发誓,我那句话绝对不是想要太宰治给我剥虾的意思。
然后就是,看着这只虾,我才有了面前的太宰治是触碰得到我的实感,这种感觉连刚刚被枪顶头时都没有出现,却突然出现在了这一刻。
这真的是梦吗?
倒不是因为太宰治给人剥虾这件事让他落下神坛,而是我这个人有一点奇奇怪怪的小毛病,比如说分不清重点,比如说不吃别人手碰过的熟食,尤其是,别人给剥的虾。会让我有一种,虾肉染上了对方手指温度的感觉,有些过分亲密以及不卫生。
就算那个人是我的男神,我也很难接受。
何况我迷恋的纸片人男神也不可能会给我剥虾啊!
一双伸过来的筷子打断了我内心的剧烈波动,顺便夹走了那只被我无意识瞪了好久的虾。
“实际上就是不愿意在陌生男性面前吃这种容易留味道的食物嘛~”他笑眯眯地一口吞进了这只可怜的虾,然后不在意地继续吃着食物。
我脸一红,装作没听懂地又喝了一口牛奶,甜度满分。
不愧是你,太宰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