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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惊封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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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在那一刻,木柯以为自己拥抱的是一个他走投无路不得不依靠的魔鬼,但很久之后,木柯才知道,他拥抱住的原来是伪装成魔鬼的神明。
他对白柳献出信仰和灵魂,白柳赐予他心脏和新生。
2.“牧四诚。”白柳忽然出声了,他眼睛呈现一种无机质的冷光,语气淡然无波,“你是我手中最有用的牌,你太有价值了,我不会让你死的,你会活下来。”
“所以不要犹豫,做你该做的事情,剩下的交给我。”
3.牧四诚不会想到,当初白柳随口一说的这么一个带点滑稽的组合名字,会在未来横扫整个游戏,成为无数玩家闻风丧胆的梦魇组合,只要听到那声尖利刺耳的猴子笑,见到那个白衬衫西装裤的微笑年轻人,这场游戏的胜利就已经被奠定了。
金钱和桂冠在永眠于恐惧的游戏里,永远属于【流浪者与猴】。
而他们的胜利即将拉开序幕。
4.现在正是盛夏,阳光从白柳身后的窗户灿烂地洒进来,已经是正午了,能听到蝉肆意泼洒的嘈杂鸣叫,窗外能听到汽车喧闹的鸣笛声。
但这些好像赋予人间烟火气的视觉和听觉体验一瞬间间在牧四诚的世界里变得黑白,和坐在书桌面前逆着光安静专注看着他的白柳一样, 在卷曲数据化多维的线条里不断后退,消失在他闭上眼的缝隙中。
在白柳放下笔的一瞬间,牧四诚感觉自己耳鸣了几秒, 他仿佛一刹之间连呼吸是虚假的了。
5.外面的夜空没有星星,只有沉沉的夜色,他躺着的地面和天空都是这种被火炭肆意灼烧之后的颜色,这让他一瞬间感觉自己好像已经死了,他已经变成了飘浮的灵魂,在没有星星的天空上给另一个十四岁的自己打电话。
“还好吧。”白柳笑着收回目光,他有些疲倦地说,“所有人都还活着,今晚我们都干得不错。”
6.为信徒流干最后一滴血的神明疲倦地阖上了眼眸,他安睡在了被重获新生,被治愈的信徒旁。
枯萎的藤蔓变成黑色的睡被盖在它身上,而年轻的,获得了第一个信徒的神明嘴角带着一点非常微弱不易察觉的笑意,像是一个得到了最喜欢的玩具之后正在做美梦的孩子。
这一切都像是仙女教母的魔法,因为午夜十二点的钟声刚刚敲响了。
7.白柳把车里的小白六搬了出来,他在系统里买了一把铁锹一块墓碑,然后在这个地方挖了一个坑,把小白六放了进去,然后把墓碑随便地怼在那个坑上,然后用记号笔——这还是白柳从医院拿的,在墓碑上面写到【白柳之墓】。
然后在下面写墓志铭:【未来的你埋葬了你,但你的未来没有被埋葬,开心点小朋友,你运气会好起来的】。
白柳很不庄重地用马克笔在墓碑上画了一副小白六的简笔画,画上的消瘦小男孩眼珠很亮,脖子上挂着一个中间被掏空的硬币,白柳还很调侃地在小白六的头顶上画了一朵卡通蘑菇。
这是一个很不正经,很简陋的坟墓。
但白柳觉得小白六不会介意,毕竟他们应该都不喜欢在没用的东西上花费多余的金钱。
8.我把你从你最讨厌的地方带出来,然后埋在这个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地方的地方。”白柳站在这个墓碑前,日光从他站在墓碑前的脚踝慢慢升起,一直升到点亮他的面颊,他笑着说,“不过我还蛮喜欢这个地方的,我觉得你也会喜欢。”
“再见,十四岁的小白柳。”
9.墓碑上日光璀璨,白柳的背影在钻石般耀眼的日光里氤氲成光晕,消散不见。
10.无数的,所有的,不同的苏恙用带血的,破碎的,苍白的,布满伤痕的,又或者是血肉模糊的脸,都如出一辙地带着解脱和充满希望的明亮眼神注视着他,喊他队长。
然后下一刻笑着为他死去,灵魂都转瞬之间消弥在光里,不见任何踪迹。
11.唐二打右手两指松垮握着染血的/枪,左手夹着钥匙自己打开了地牢的门。
门外的曙光融成一束明亮的线,同时落在白柳和唐二打的脸上。
12.我们会重逢的。”塔维尔轻轻抬起另一只手,抚『摸』白柳的眼睑和脸庞,“这不是属于你的夏天和玫瑰,我不会留在这里,你也不应该留在这里。”
塔维尔冰冷的手似触非触地贴在白柳的皮肤上,是雪落在脸上的触感。
“在太阳消失四分之三时,会有故人来寻冷僵的你,不要害怕死亡带来的分别,不要害怕雪原里碎裂的逆十字架。”
“不要害怕活着,或者死去的我。”塔维尔把白柳的头抱在怀里,俯下身亲吻他的湿润的,带着玫瑰香气的碎发。“不要害怕我离开你的夏天。”
“我是一个没有夏天的陨落神明,但我拥有一整个等待你的冬日。”
13.
狂风将初夏宠爱的娇蕊作践,夏天租赁的时期未免太短,太阳灼烈如神明遗落的一柄眼。
颠倒世界的一万六千亩玫瑰凋落了,但你的长夏永不会凋落。
——那是连神明都夸口称赞过美丽的夏天。
14.黑桃就像是感觉不到这些寒冷的,闪耀的冰砾一般,匀速拖着沉重的负载物往前走,最终用眼球和体表温度融化了它们。
于是这点璀璨光芒也在呼啸而至的巨大风雪里转瞬而逝,再也没有人能察觉到这个潜入了深海之后的寒冷怪物曾有如此明亮的一幕。
15.太阳沉寂在地平线以下,只一层隐约, 宛如银『色』相框微光镀在无边无际海水边缘。
冰川和浮冰,一个星球变冷又变热纪念品,或者说残骸, 擦过悬浮在海面上白柳周围, 顺着洋流远去。
纯黑『色』天空没云,只流转着宇宙里无数星辰, 它们散发着令人『迷』醉闪光, 璀璨夺目,耀眼『迷』离, 如碾碎了大克拉钻石, 如散落在绒布上成串珍珠。
如这个世界上一切奢华和令人流连忘返事物在破碎那一瞬间,绽放出心碎,又疯狂美丽。
这种美丽被一片从东南天际抖动过来浅绿『色』轻纱遮掩了——那是极光。
极光在夜幕里流转,荧光『色』泽飘浮得如同梦境开头廉价幕布。
16.【爱使你从怪物变回人,爱使你了弱点,爱使你被他攥住心脏,飘『荡』于深海,爱使你从千万个怪物里脱颖出,变成对黑桃言最特殊那个怪物。】
【于是他发现了你。】
【不要悲伤孩子,让你向命运不是命运,是爱。】
【爱使你们别,终将让你们重逢。】
17.他看到白柳的眼眸里仿佛有狂野寒冷风和雪缠绕,有融化碎冰浮动,有烈火和强酸嘶叫冒烟,氤氲了白柳的双眸。
那些清澈稍纵即逝,烟,尘,雪与毁灭之间,眼珠里浮现出了一个人影,那人影消失白柳的眼底,似乎是一场不存的美丽忆,浮光掠影,随风远去。
18.白柳幽幽地望着他:“社畜没有喝酒的权利,二天加班看电脑的时候会头痛到爆炸,我不会没事给自己找罪受。”
唐二打:“……”
生活真的改变了你很多,白柳。
19.就算这是一场荒诞不经,与世俗不和的婚礼,但在大战前夕,再没有比见到两个相爱的人抱在一起含着热泪亲吻更慰藉心灵的画面了。
这个画面的主角是男人女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活着,他们相爱。
上帝或许不会祝福他们,但上帝也从未祝福过这里的任何一个人。
20.“我愿意和我讨厌的人永远在一起,直到死亡再次把我们分开。”
21.“这里的路不好开。”坐在驾驶座上的唐二打撩起背心擦了一下脸上的泥污,表情严肃,“我会稍微开快一点,不容易陷进去,你们坐稳。”
从极地飞机到战地坦克再到这种老型货车……
白柳缓缓地看向唐二打:“我很好奇你还有什么交通工具不会开?”
唐二打真的沉思了几秒,然后认真地回答了白柳:“如果是你定义中的交通工具,我不会使牧四诚。”
白柳:“……”
刘佳仪:“……”
22.直到多年以后,当问起人生里吃过最好吃的一顿饭是什么,记性还是不那么好的杜三鹦会在一秒内回答出来——
——第一次被白柳带到他朋友家里,在停电时吃的那顿火锅。
23.这些山石上清澈的泉水汩汩流动,显得活泼又有意趣,应该从山上引了泉水过来,但在这个季节,山上的泉水原本应该都冻住了,是不会流动的,但这北原家居然用石炉加热引泉水的管道,硬生生地让泉水在这寒冷的天气里在人造的山石草木上热气腾腾地流动了起来。
24.
白柳望着他,眼瞳漆黑,眸光摇晃,额前的碎发在细风中散乱地遮挡在眼上:“在这些人构建的食物链的最上端,有一个本应该剥削所有人的旧邪神。”
“但因为他选择了不剥削这些人,所以他现在正在被所有人折磨和剥削。”
“那个旧邪神,那个人是我的爱人。”
苍太完全呆住了。
白柳收回眼神,望向走在祭品最前方的那个老人,开口的语气里一丝情绪也没有:
“我来到这里,是为了处理这些从他身上剥削得利的人,拿掉架构在他身上的那张食物网。”
“然后我会告诉他。”白柳顿了顿,“无论之后发生了什么,他当初的选择没有错。”
25.风吹起庭院中间大树,落叶纷纷扬扬落下,在池塘上荡出一圈一圈的涟漪,谢塔站了起来,他整个人被笼在一身被吹起来的轻如蝉翼,薄而宽大的外套里,眼神隔着纱,落叶,风,和晨色,朦脓到完全看不清楚了,只能看到谢塔脸上渐渐淡下去的笑意,和仿佛寥落般的苍白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