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少女的舞会【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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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没有人愿意成为第一个被选中的人，在这种没有参考的情况下，第一个进行游戏的人往往更容易踩雷，俞眠不相信江宸时不知道这一点。
这个疯子。而且裁判应该是知道规则的……谁也不能确定他会不会故意把他往死路上引，毕竟他算是离家出走的不是么。
——这种站在死亡边缘的感觉，让俞眠几乎肉眼可见的兴奋起来，要选择真心话还是大冒险呢？一个可能暴露秘密，一个可能丢掉性命。
他身侧的玩家们全都用看死人一般的眼神盯着他，这时的少女也缓缓开口：“你要选择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俞眠的思绪依旧在发散着——如果选大冒险的话，他会出什么样的难题呢？不过按照俞眠的了解，大概会是……当众亲他一下？又或者会直接要了他的命。
在一般情况下，大冒险这种东西都会让人联想到不太美好的挑战，尤其是在这种环境下，更是容易达成少女的杀人条件。
所以——“我选择大冒险。”
在秘密和性命中间，他反而觉得后者没那么重要，毕竟寻求刺激才是他冰冷人生中唯一的出路。
“那你可绝对不能犯规啊。”少女露出白白的牙齿笑了起来，看上去很是瘆人。
江宸时眯起眼睛看了他半晌，然后将手搭在脸侧，仿佛在思考着要不要让少年就此结束在这里。
如果因为偏袒就免费给玩家送去提示，未免有些过分了。
“那就——”他的思考终于在此刻有了结果：“来个简单的，杀了他吧。”
众人朝着他手指指着的方向看过去，一个尖嘴猴腮的男人坐在那里，听到这句话之后满脸不可置信地抬头：“你……”
少女却一脸愉悦的拍起手来：“好耶好耶！”她猛地转头盯着俞眠，眼睛里的血丝十分明显：“你不会在这个时候退缩吧？”
俞眠摇头，同时转头看向江宸时：“为什么想杀了他？”
“谁让他总是用那种肮脏的眼神看你呢，我以前可从来不让你出去的，这种恶心的眼神我比较接受不了呢。”他丝毫不在意把他们之间的关系告诉给玩家们知道。
“哈——”俞眠缓慢地站起身来，从袖口处掏出一把闪亮的匕首，玩家们纷纷露出惊诧的眼神，不仅仅是对于他和裁判之间分外暧昧的关系，也是因为这个看上去平静淡漠的美人袖子里竟然藏着一把武器。
少女的表情变得越来越激动：“杀了他！杀了他！”男人已经吓到说不清话：“你不要碰……碰我！他让你杀你就杀吗？你这是犯……犯法！”
俞眠只觉得他吵：“别这么大声好么，听上去很没劲。”少年缓缓靠近男人，那张精致到几乎没有瑕疵的脸在此刻充斥着淡淡的恶意，他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道：“犯法啊……你真的觉得我会在意这个吗？”
男人只是瞪大了双眼，还没有来得及说些什么，脖颈处就喷出一道华丽的血线，大张着嘴倒了下去。
“可以了吗？”俞眠看着少女，把匕首重新收进袖子里。
少女非常满意地点了点头，那张苍白的脸透露出一抹诡异的血色来：“那就开启下一轮吧！”她十分兴奋地转动瓶子，这次的幸运儿是两个看上去还在上高中的女孩，她们微微颤抖着，互相对视了一眼。
有了俞眠的示范，大家都明白了这样的方式是被允许而且绝对不会犯规的，比起挑战未知的领域，还是进行已知安全的项目比较保险。
“我选择大冒险。”
“那……那你就挑选在场任意一个人杀死吧。”
少女依旧是欢笑着拍手叫好，仿佛一个被设定好所有动作和表情的机器人：“你要杀掉谁呢？”
女孩似乎在痛苦的挣扎着，她不想死，可是杀人这种事情对于她一个高中生来说，确实残忍的有些过头了。
她颤抖着从兜里取出一把削笔刀，猛地向距离她最近的中年女人扎了过去。
女人没有想到她会突然攻击过来，但也立刻反应过来，伸手抓上了女孩的脸，两个人几近疯狂地扭打在一起，女人嘴里含糊的叫喊着：“你想杀了我……门都没有！”小刀不知道割到了谁，淡淡的血色弥漫，最终女孩惊恐地瞪大了双眼，大张着嘴倒了下去，那把刀直直地插在她在脖颈上，女人狂笑着向后爬了回去：“是我赢了！你们谁也别想牺牲我自己赢！”
少女仍然是那副看好戏的模样有：“反杀也是可以的哦。”看到这种方式也不算犯规，众人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瓶子转了一圈又一圈，血液飞溅，丑恶而自私的嘴脸在此刻暴露无遗，不过幸运的是由于俞眠的存在，他的队友暂时还没有人动，不过他们不明白的一点是，俞眠的集体意识并不是很清晰，不会为了一个还不相识的人而去开战。
但不管怎样，先前俞眠杀人的样子是震慑住了许多人，导致他们这边都清净的很。
到后面几轮，不想无缘无故死去的人开始疯狂拉拢队友，最后演变成群战，死去的人越来越多，每一轮都有两个以上的人死掉，这场面简直可以称作地狱，更别提这才是第一个游戏。
其实可以试试其他的办法的，只不过人们多数都不愿意冒险，俞眠甚至怀疑会不会是江宸时故意利用规则与人性造就了这一切。
终于到了最后一轮，玻璃瓶口牵动着所有人的心神，然后慢悠悠地指向了……俞眠。
另一端呢？自然是江宸时。
这下子玩家们再看不出来问题，就真的是笨到一定程度了。
……该死的，游戏规则之一：如果第一次选择了大冒险，第二次不能选择同样的，也就是说，江宸时今晚是无论如何都打算揭穿他吗？
“我的问题是——”
俞眠握紧了手中的武器。
“你……对《葬礼蓝调》这首诗有什么看法吗？不可以撒谎的哦。”
俞眠有些搞不懂这个男人在想些什么了，他忽然回忆起不太美妙的经历，深夜里的一遍遍呓语和沾满鲜血的……
“我的看法是，一个疯子的扭曲独白。”俞眠意有所指，“原诗的意思的缅怀自己死去的爱人，可如果要一个疯子来看的话，就是完全不同了。”
江宸时没有再回话，只是微笑着看着他，少女似乎是感受到了气氛的凝重，还是维持着那副瘆人的样子拍拍手：“那我们的游戏就到此结束了，真是可惜啊。请大家多多期待接下来的项目吧。”
这场游戏进行到现在，真是越来越让人看不懂了，不管是胡乱介入的裁判还是如同一个没有思想的机器人的少女。
俞眠看了一眼立在正前方的棕色落地钟，指尖从玻璃的钟盖上划过，已经过去一个多小时了，第二场游戏是非常简单的比大小，他并没有被抽中，场上也没有死人，只不过发生了一点小纠纷，一个男人被划伤了而已。
舞会场地的灯光不知何时变得昏暗异常，少女伴随着骤然聚起的视线走到台上：“美好的时光总是格外短暂，我们今日相聚在这里可以说非常难得——”
俞眠感觉到一丝违和感，却说不出来是哪里不对劲，他一个人站在偏角落的位置，俞璐不知道跑到哪里了，但他也没空注意。
江宸时托着盛满红酒的杯子走过来，仍然戴着黑色的面具，看上去神秘而禁忌，他缓缓靠在墙上，小心翼翼像是害怕把自己的猎物吓走：“在想什么？”
俞眠决定漠视到底，转身就想离开。
江宸时没有阻止，只是面带愉悦地抿了抿杯口，然后低声道：“I thought that love would last forever.（我曾以为爱可以不朽）”
落地钟悠扬的报时声音响起，灯光昏黄看不清他的脸色，仿佛英国大本钟下的夕阳，白鸽在教堂下盘旋，俞眠缓缓回过头来，那张雌雄莫辨的脸在这一刻格外温和，眼里满是说不清的情绪。
“……我们的舞会就要在这里结束了，希望大家永远记住这美妙的一天，谢谢各位……”少女假惺惺的感激着，背后的黑暗仿佛被无限拉长。
似乎是过了很久，又好像什么也没有说。
江宸时依旧是举着那副酒杯的样子，唇边的笑意明显，隔着不远的距离格外蛊惑人心。
——“你觉得呢？”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少女的舞会【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