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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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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院子里一片溶溶月色,两个少年持剑而立。
那白衣飘裳的应该就是叫做墨墨的少年吧。天哪,他简直就是从明月中走出的仙子。修长挺拔的身材,虽然略嫌清瘦,但有一种如水似冰的清雅飘逸。脸上的神情,与其说是冷傲不如说是青春叛逆。
而他对面的百里江月,此时头发蓬乱,哈欠连天,赤裸着上身,只有一条松松垮垮的要饭裤子低低地卡在他腰上,连脚板都是光光的。但是,偏偏就是这样,他看上去似乎越发的象一个慵懒的太阳神之子。
难不成我又出现错觉了?揉揉眼睛,再仔细看看他。宽宽的肩膀,厚实的胸膛,却有一把子精瘦的细腰,甚至由于裤腰太低,隐约可见颇具规模的坚实腹肌。真的是——
我想:此人披块抹布,也会帅的所向披靡。
突然,风乍起,叶飞扬。
两人高高跃起,出剑如虹,衣袂翩飞,似一对天外飞仙。我简直,看得呆傻了。这不是两个人在比武,这是两个神在起舞。
“镗”的一声,二人长剑撞击,火光四溅,斗气余波连绵。转眼,二人凌厉的剑势似乎形成了一张张银色的剑网,我简直无法看清楚他们动作。只觉得墨墨轻盈飘逸,飘如蝶舞,周身好似笼罩着结了冰霜的寒雾;百里江月身形洒脱,游若蛟鲤,似乎浑身都要迸发出万丈光芒。
奇诡的是,二人在这般激烈的打斗中,却常常会突然停下,宛如静止。他们有时背靠着背,有时十指相扣,有时将手掌放在彼此的心上。这种气氛,真是太——诡——异——了。最后一次,我简直怀疑,他们在——
呵呵,不能怪我,他们的唇实在是,靠的太近了。
香艳啊!销魂啊!我真是太有眼福了。
最后,两人分开,百里江月咂了一下嘴,说:“墨墨,你在望江楼吃醋鱼了。”
墨墨愣了愣,脸上浮起一丝慌乱,然后忿忿地指着他说:“你——”终于无话可说,怒怒地走了。
江月是小攻,墨墨是小受——鉴定完毕。
百里江月独自站在月色中,耍了几个漂亮的剑花,突然地把长剑指向窗边偷看的我,说:“丫头,不睡觉就出来。我教你练剑。”
不好意地站到百里江月面前,我说:“我没有偷看很久。你们,呵呵,剑法不错。”
“墨墨,他是我师弟。”江月很平静的说。
“哦。”
“我们练同一套剑法。这套剑法,分玄冰和赤炎两册。玄冰至阴,赤炎至阳,一个人练不了的。”
啊?难道是传说中的双修?两个男的双修?灭吼吼吼吼~~~~很8CJ的想象中。。。。。。
“丫头,你看了那么久,有学会几招没有?”
“哪有可能学会。太难了吧。”
“这个也不会?”说着,他一下托住我的腰。如果,我没有记错,这应该是他们刚刚结束时的那个,那个被我深度怀疑为KISS的那个动作。
我们的眼睛相距不到十厘米,我没法看不到他眼中的宁静的温柔。这样的距离,这样的气氛,这样帅的哥哥,这样深情的凝视,这样——我无法不悸动地期待一个优雅绵长的吻。
百里江月,你是一个男女通吃的,妖孽。
可是,他竟终于没有吻过来。他只是说:“我教你一只剑舞,名字叫梨花雨。是很久以前,我母亲练过的。”
于是,我平生第一次,在深夜,在竹林,在朦胧月色里,手持银色的长剑,跟一个英俊帅气的男子,跳一支梨花剑舞。我以为,那比探戈,还要美。
直到梦里,我仍在跳舞。在月亮底下,我身穿白纱,双脚踩着水晶舞鞋,踏着花瓣。你的笑容,熟悉而又温暖,仿佛可以温暖我几生几世。我开心极了,不停地跳着,跳着,仿佛不知疲倦,可以起舞几生几世。
我似乎,听到自己说:“哥哥,请你——”
清晨,我在院子里练瑜伽,一边唱:“左三圈,右三圈,——”
百里江月来回穿梭着准备早饭,完全当我不存在。不管我作出怎样匪夷所思的姿势,他都拿我当透明人。直到我正在玩倒立的时候,他一下把我推到,说:“吃饭了。被抽风了。”
说实话,江月同学做饭的手艺可不怎么样,充其量只是把食物弄熟罢了。
吃过早饭,百里江月递给我一个包袱,说:“小茵,给你一个任务。上午,把这包草药给医馆送去。”
正发愁日子无聊难以打发的我,欣然接受了这个任务。
再次进城,我发现城里比昨天更加热闹。一打听才知道,这条街叫做万贯街,今天正是这条街上的大集,各色商贩蜂拥而至,自然是人潮拥挤。
我是个极爱逛街的人,加上搜刮了百里江月四十八个铜板,于是就一个摊一个摊的挨个逛过去。
喜欢的东西多不胜数,口袋里的铜板却少的可怜。我不由得想到了昨天,那个遍洒千金的红粉佳人。她那一朵金花,值不少钱吧。
你说,我昨天怎么傻不愣登的,也不知道捡上几朵金花。只要捡上一朵,换了银票,估计大概也许还不得血洗了那个面具摊儿和吹糖摊儿。不至于象现在,我只敢买两只藕,一小块肉,盘算着中午给某人做一顿有滋味儿的饭菜。
这么想着,眼看我又走到了“撩人香”。站了一会儿,并不见再有什么姑娘出来炫富,我决定今天先这样吧,明天再来“守株待兔”。
我刚刚转身要去医馆,却觉得有人拍我的肩膀,回头一看不禁哑然失笑。拍我的人大约一米七八的个头,身材修长,衣着考究,手拿一把折扇,扇坠是一块无暇美玉。显然,这是位浊世佳公子。可偏偏他的脸上,竟带着一个猪头面具,憨憨傻傻的,十分可笑。
我笑着问:“你是谁?你找我有什么事?”
谁知,这猪头却双手托腮,憨态可掬道:“姑娘明知故问。姑娘不是一直在找我吗?”
“嘻嘻。”我说:“我可不认识一头猪。我又不去西天取经,找你做什么?”
“那,在下看姑娘,可眼熟的很呢。”说着,这位公子取下了那逗人发笑的猪头面具。一张刻在灵魂深处的面庞出现在我眼前。
阳光一晃,我竟有些晕眩。心,不知被什么,狠狠地撕扯,狠狠地痛。
“亚飞。”当我讲出这个名字,眼泪已不争气的打湿了脸庞。我慌乱地抬手去擦,却把藕上的泥巴蹭在左脸,连忙换了手,却又把猪油抹在右脸。
怎么能这样?在他面前,我怎么可以这么软弱,这么狼狈,这么——不美丽?
一方洁白柔软的丝帕,轻轻擦拭我的脸庞,他说:“昨天看你受伤,那一鞭子竟生生的疼在我的心上,茶饭不思。今天,我是特意跑来这里寻你。不想,竟真的相遇,欣喜若狂。这番,你却又流泪,我的心又仿佛被人刺了一刀。”
“真的?你真的,是特意来找我的?”
他点点头,笑容里带着千真万确的欣喜和痛惜。
街上,两列拉货的马车队相遇。交通顿时变得拥堵不看,人潮快速的向路边退来。本来已经魂不守舍的我,被挤得一个踉跄。险些歪倒的时候,我却被拉进一个宽厚安全的怀抱。我抬起头,正对上他那关注的眼神。一刹那,我竟有些酥软的无法站立。
“这里太吵,我们去茶楼,好不好?”他在我耳边,轻声的问。
“好。”
在我模糊的记忆里,似乎亚飞就是常常这样问我 “好不好?”而我的回答,永远都是“好”。
“穿越?”亚飞一边给我添茶,一边皱眉凝思,说:“你的意思是,你原本并不属于这个时空,但不知道是何原因灵魂来到了这个楚江茵的身体。”
“大概,是这样吧。”我点点头。
“那,在你原来的世界里,你又过着怎样的生活呢?”
“这个,说实话我有些记得,有些就不记得。怎么说呢,那个世界有些什么,衣食住行等等等等,我似乎都记得。但是,和我自己相关的,却半点也想不起来。亲人,朋友,工作,一概记不得了。甚至,我连自己的年龄和相貌也完全没有印象。”说起这些,我会觉得好失落,好寂寞。
“但是,你却记得我。你忘记了和自己有关的一切,却记得我。我想,我们并不是普通的朋友。”亚飞的笑容让我宽慰了许多。
他接下来的一句话,让我愣了神。他说:“小茵,你知不知道,我的名字,不是亚飞,而是,宇临风。”
这——叫我——
“那日,你追着马车,喊着‘亚飞’这个名字。可我却知道,你要找的人,是我。我明明是第一次看到你,却好像已经思念了你几千几百年。你说,在你原先的世界,有些人死掉灵魂才能穿越时空。可是我宁愿相信,你穿越,只为遇见我,只为与我重逢。”
是重逢。
不是初见,是重逢。
跨越了岁月和时空,悖逆了命运的安排,我们在此重逢。名字,那只是一个代号吧。
过去和现在,我和你仍然是——我和你。
沧海和桑田,我和你仍然是——我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