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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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章
夜晚的宫殿，在淡淡的月华中犹如天上仙境。
一盏洁白剔透的孔明灯，带着少女的心意，冉冉升上夜空。然后，又一盏，又一盏，又一盏。。。。。。
这少女当然不是别人，正是本姑娘我了。自从陆路逃走计划失败，我就开始转向空中求援了。孔明灯上写了“镇东双侠”四个字，那据说是百里江月和楚山林曾用过的名号。相信如果他能看到一定会来救我的。
这个办法实在是太好了。只不过，百里江月能看到的几率是多大呢？大概万分之一，或者千万分之一吧。
还有，即使“不幸”此灯被他看到，我又没写地址，江月同学知道去哪里救我吗？实在不是我马虎忘记写，而是我真的不知道目前我到底在什么鬼地方。
没办法，今天先这样了。
收工！
睡觉！
掏出怀里的一小包从马车上抠下来的宝石收好，这可是我今天最大的收获。
等等，床边的小桌上，那是什么？
我打开箱子，晕倒，满满一大箱子宝石。
第二天起床，我有新发现。
玩偶花园的周围新添很多建筑，俨然已经成为一个城池。四通八达的街道，栉比鳞次的房屋，三百六十行行行俱全。
在我睡着的时候，有人进来做了这么大的工程，我竟然不知道？我不由得在身上摸了一下。自我感觉，身体应该没什么异样。贞操这东西，应该还在，大概！？
“如果觉得闷，就出去转转吧。有什么不满意，尽管提出来。”早饭的时候，假面同学对我说了这样话。
于是，当我踏出碧水宫的时候，再次，被吓住了。
昨天，还是寂寞的草原，今天已是熙攘的街市。如果，我没有猜错，这街市的构造应该跟那玩偶世界没什么不同。
车马如潮，行人如织。有人在赶路，有人在叫卖。小笼包喷香的热气，冰糖葫芦上颤巍巍的糖丝。一切都那么真实自然，仿佛这是一个几百年老城的平凡的一个早上，仿佛每个人都在做着他们习以为常的事，仿佛他们世代生活于此。虽然，一切都只是一夜之间。
这个假面，你倒底是什么人？
我突然记起了一部电影，《Tｈｅ Ｔｒｕｍａｎ Ｓｈｏｗ》（《楚门的世界》）。男主角在一个巨大的摄影棚里，生活了三十年，从亲人到朋友无一不是演员。但是，唯独被隐瞒了真相的他却以为那就是真实的世界。
然而，“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则见如来。”戏装迟早要撤下，布景永远无法代替真实。
回望碧水宫殿的大门，我伸出手指，说：“真相只有一个。”
回到我自己的屋子里，我开始研究那座玩偶之城。有缩略模型了，谁还逛街啊。
在那之后，我决定，去找一个人。
这个人的铺子开在整个城池最隐秘的小胡同里。那里，几乎没有什么生意。或者说，他原本也不需要做什么生意。他年纪已经很大。
铺子里很暗，只有门前四四方方的一小块儿地方能够晒到阳光。老人就在那一小块阳光里坐着。
我的到来，使那一小块儿阳光也暗淡了。
光线的变化，使他的眼睛眨了一下，但是他却没能把焦距调整到我的身上。因为，他的眼睛已经盲了。
我把从玩偶世界里带来的一个泥人像递到他的手中。
老人摩挲着泥人，手不断的微微颤抖。许久，他说：“这位客官，不知你想让小老儿帮你什么？”
“老人家，请帮我捏两个人偶。他们。。。。。。”
。。。。。。
半个时辰以后，栩栩如生的两个人偶从一个年迈的盲人手中诞生了。老人只是根据我的口述，不断调整修改，却把那两个他从未见过的人塑造的形神兼备。
所谓眼盲心明！
谢过老人家，临走的时候，我惊喜地在他的工具匣子里发现了一条磁铁。于是，我把这样东西也借走了。
出了胡同，我坐上马车，用一根丝线把刚刚借来的磁铁从中间吊了起来。哼哼，指南针就这样做好了。
接下来的半天里，我的马车又开始在城外的草原上狂奔。
暮色降临，再次回到碧水宫，他又在等我。这一次，他没有站在那么高的地方。当马车的帘子一掀开的时候，他就出现在我面前，眼神很柔很暖。
“累不累？”一边问候，他一边向我伸出了手。
“不是说，碰到了会变得不吉利吗？”
他一愣，微笑着把手收了回去。
我下了马车，想了想，仍然说：“我饿了。”
“我不喜欢这鱼缸。”
于是，鱼缸被撤走。
“我不喜欢这么多菜。我只要吃一碗面就好。”
于是，无数的杯盏被撤走。
“我不喜欢用这么大的桌子。”
于是，桌子换成小的。
“这样，喜欢吗？”
“喜欢。”看着近在咫尺的假面同学，我笑笑，问：“是不是，我喜欢什么你都依我。”
“是。只要你喜欢。”
“你对我真好。我要是真的留在这里跟你成亲，说不定也不错。”
假面仍然在微笑，他说：“难道，你不是真的想留下来。”
“我不是不想，我是不能。”
“什么叫做，不能？”
“我不能，因为我不是什么子虚乌有国的公主；我不能，因为你不是什么天之国的皇帝；我不能，因为我有喜欢的人了。所以，我不能嫁给你。”
假面的脸色好平静。还有一天就要成亲的未婚妻对他说自己有喜欢的人了，他作为一个皇帝却不生气。他还很有兴致地问：“你喜欢的人是谁？”
“在这里。”我从怀中，拿出了那两个人偶，摆在他的面前。“你说过，我喜欢什么，就给我什么。我喜欢的人，就在这两人之中。我要把这两个人偶摆到我的玩偶之城里，你一定要把他们给我带来。毕竟，你答应过的。”
假面的眼神变得好复杂，他的拳头在微微地握紧。最后，他说：“准！”
清晨，一睁眼，我便想：只有最后一天，我就要稀里糊涂地跟这个什么天之国的皇帝成亲了。
去看了玩偶之城，并没有什么变化。
但是，如前两日不同的是，假面并没有跟我一同用早餐。
吃过早饭，我对身后的侍女说：“你们皇帝陛下昨天答应可以见的那两个人，我现在是不是可以去见了？”
“是，公主殿下。奴婢们这就带您去见。只是，陛下吩咐，为了保护您的安全，请稍作准备。”
额？稍作准备的意思是？
只见我身边呼啦啦站了一队小丫鬟，有拿毛巾的，有捧梳妆盒的，有端脸盆的，有捧着首饰的，有捧着衣服的。
是化化妆吗？
可是没料到，第一个丫头过来，先行礼，说：“请公主殿下恕罪。”然后，“噗”“噗”戳了我两下。顿时，我就觉得身体僵直，动弹不得，甚至无法开口说话。
传说中的葵花点穴手？！
至于吗？
接下来，有小丫鬟替我洗脸，顺便去去死皮，然后竟然把一张薄薄的东西贴在我的脸上。又换了一丫鬟过来在我的脸上描描画画。
这应该就是易容了吧。
一番折腾之后，穴道终于被解开，我赶紧舒活了一下筋骨，找个镜子看看自己有没有被毁容。
我对我原先的相貌挺满意，算的上是个清秀小妞儿。可是镜子里的这张脸，简直就是一个绝世大美人吗。怎么着啊？嫌我长的丑拿不出手？
不爽啊！
不爽的还在后头呢。
小丫头们带我上了马车，一边说着恕罪，一边把我的眼睛还给蒙上了，耳朵了还塞了棉球。
又聋又瞎的我，全无方向感，只能感觉到马车行驶的微微震动。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停下，我眼前一亮，耳朵也能听见了。有小丫头说：“公主，请下车。我们需要换轿子过去。”
出了马车，只见眼前景色秀美，怡人心神。
抬望眼，天蓝如洗，远山如画。更叫人惊为仙境的是那缭绕的雾霭，似乎往前走几步，我就可以漫步云霄。
但是，等我真的往前走了几步的时候，我却惊出了一身冷汗。
原来，我正在万丈深渊的边缘，那如诗如画的美景虽然就在眼前，但是已经无路可走。一架漂亮的敞篷小轿停在我的脚边。
我一边坐上轿子，一边问：“没有路了，又换轿子做什么呢？”
一个丫头走过来，把一个小袋子递给我，说：“公主殿下，这颗‘碧海青天丹’可解百毒，请收好，以备不时之需。”
这时候，另一个丫头却拿出一只哨子吹起来。
尖锐的哨声似乎划破了白云，于是，那云间竟然飘起一个人来，凌空的站在那里。
人怎么能凌空地站在云上呢？
等我看清那人的面目时，我就明白了。我想，那实在已经算不上一个人。
因为这个人，竟然没有脸。就像被人一刀削平了一样，这个人完全没有脸。他简直就是传说中的鬼。
接下来，丫鬟和他的对话证实我的想法。
丫鬟问：“你就是幽冥谷的勾魂使者？”
这个人，不，这个鬼点了点头。
丫鬟接着说：“我们是天之国的人，请接我们的魂过去。”
什么？我们的魂？
勾魂使者点点头，转身向前御风而行。
我的轿子被四个柔弱的小丫头轻松抬起，也跟着那勾魂使者，飞快地滑进云中。怎么我这四个丫头也可以像魂魄一样行走吗？难道，真的像他们刚说的那样，勾魂使者带走的，是我们的魂魄？
我回头看，却分明看到悬崖边上，我和四个丫头，仍定定地站在那里，犹如人偶。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十三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