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我绿了反派》公紫

46、各路鬼魅

　　后院很大，设计有些奇怪。石室建造成一圈，中间是很大一片空地。与其说是石室，其实用牢笼更贴合一些。每一间面积都不大，连个窗户都没有，铁门封闭地严严实实，只有一个砖头大小的通气口。
　　看守后院的是几个驼背老叟，他们似是习惯了这种情形，麻木地打开铁门逐个将被抓来的女子推进漆黑的石室里。那些年轻小姑娘们又惊又怕，小声哭泣着任人摆布，没有一个敢反抗。
　　甲卫们送完人就列队退出了院子，几个老叟在每个石室门口挨个发放了一盏清水，然后扎堆到廊下的石阶上偷偷饮起了酒。
　　唐君宸见那些女子们暂时无恙，就准备去前院会一会这个院子的主人。刚要迈出步子，就听那其中一个老叟打着酒嗝叹息道：“教中的声势如今越发差了，下面上贡来的圣女一批不如一批。”
　　“是啊，你看这一批面黄肌瘦的，没一个出挑的，先养几天再说。”另一个接了腔。
　　他们说地是中原语言，虽然南蛮方言很重，可唐君宸还是一字不落地听清了。
　　他眸光一紧，抓住了其中的重点，原来这些女子是附近村寨里作为圣女被敬奉到蓝月教来的。只是他们口中说起“圣女”的时候没有一丝敬畏，这些女子的待遇也明显跟翎儿天差地别。
　　他又突然联想到自打他们进了蓝月教之后，教中人对翎儿十分尊崇畏惧，称呼也是称“大圣女”，而这一批批的圣女们最后都流落到了何处，也是个疑点。他怀揣着这些疑问，轻飘飘地摸到了前院。
　　此时夜已经很深了，前院的守卫们抱着长矛依在门旁昏昏欲睡。偏室里还隐隐有昏暗的烛火摇曳，隐约有细碎的动静，像是猫儿叫。
　　他借着夜色翻身上了屋顶，在偏室上轻轻掀开了瓦片朝底下打量。这一看不要紧，差点被给他眼睛闪瞎。
　　屋里燃了浓郁的合欢香，香味甜腻扑鼻。
　　只见一张巨大的石床映入眼帘，透过天青色的纱帐隐约能看到床上横七竖八躺了几个美人，□□、毫无知觉的美人，莹白如玉的肌肤仿佛会发光。床沿上是一个须发皆白的瘦老头，褐色的皮肤上层层褶皱，他此刻正伏在一个珠圆玉润的美艳女子身上，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这不是那白天义正严词的乌长老么！如此高龄还有如此艳福，真的是老当益壮！
　　居然还有脸骂别人，自己私下里这么不堪……
　　唐君宸揉了揉自己心跳不已的胸膛，觉得自己要回去洗眼睛了，他一个洁身自好的名门公子，怎么能看这种比避火图还要辣上无数倍的混乱场面呢！魔教不愧是魔教，真够靡乱的。
　　“我说雷光明，你这几个侍妾也太招人了，多借我玩几天。”乌长老边喘边开口说话。
　　唐君宸震惊不已，没想到房里还有其他人！他一脸呆滞地朝下面望去。
　　“年长一点的女子才有韵味，你房里那么多干巴巴的小丫头，掐都没什么掐头。”
　　雷长老跪坐在角落的软塌前，他的上衣褪至腰际，精壮的古铜色肌肉流畅泛着光泽，手里正扶着一个纤细瘦弱的小腿，他此刻正垂下头啃噬着什么，有微弱的哀叫声从他身下传来。
　　唐君宸觉得自己一刻也待不下去了，他第一次对“荒淫无道”这个词有了直观的认知。有时候人禽兽起来，真的是猪狗不如。
　　金翎儿从小生活在这种环境里，性子没有长歪真得算得上出淤泥而不染。他沉着脸跳下了房檐，打算先回住的地方去。
　　可当他走出去没多远，就发现自己对此处一无所知，根本找不到回去的路。就在他垂头丧气打算四处碰碰运气时，眼尖地发现一个细小的黑影悄悄向他走来。
　　“这里到处都有巡逻铁甲卫队，你人生地不熟的就别乱闯了。”金翎儿没好气地斥了句。
　　“你是特意在这里等我？”他一想到刚才两人的不欢而散，就觉得自己小题大做了，当即又好脾气地道了声抱歉。
　　金翎儿态度软和了许多，放轻了声音道：“走吧，先回去再说。”
　　回去以后她也不愿多透露太多，就简单地跟他解释，雷长老私下里豢养了许多美艳的姬妾，而乌长老口味刁钻，喜欢稚龄少女，俩人私下里换着玩是常事。她之所以没有第一时间解救那些女孩子，以前是能力不足，如今是不想打草惊蛇。她不好跟他说起玉无瑕留下的联络暗号，只是含糊地暗示他这几个长老都在教主的掌控中，很快就会被一网打尽。
　　第二日金翎儿起的比较晚，她是被兔肉汤的香味馋醒的。她洗漱完出了房间，就看下善善正在鬼鬼祟祟地朝院外张望。
　　她走下楼梯朝问道：“大早上的，你在偷看什么？”
　　善善急急地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指着院外叫她自己看。
　　唐君宸此刻正远远站在小院外的竹林小径上，跟欧长老说着什么。他穿着鸦色的普通长袍，气质干净如雪，墨发挽在脑后，斜簪了一枚乌木簪子，周身隐隐带着淡漠疏离气息。
　　欧长老今天穿得倒是安分守己，她觉察到大圣女的视线，当即轻笑了出声，指着身后的侍女道：“把东西送过去吧。”
　　金翎儿这才看到欧长老还带了个清秀伶俐的侍女过来，那丫头捧了个托盘，里面是几套崭新的衣物。
　　当着她的面给她男票送衣服，这不是摆明了示威的吧！收就收，反正那女人也不一定有机会看到他穿。
　　“不用了，我还是喜欢穿旧衣。”唐君宸毫不留情地拒绝了，言语中又似乎带了些深意。
　　“谢谢欧长老，早饭做好了，欧长老要不要留下来吃一点？”金翎儿笑眯眯问。
　　“不用了，我吃过了。”欧长老心有不甘地多看了那俊俏公子一眼，咬咬牙领着侍女妖娆离去。她的肩膀上探出一条通体金色的小蛇，冲着他们挑衅似地吐着信子。欧长老伸出涂着嫣红蔻丹的食指朝那小蛇点了点，那小家伙赶紧老实地缩了回去。
　　“那是她的小宠物，小金。”金翎儿不以为然地耸耸肩，小金挺可爱的，比那个死女人可爱多了。
　　善善把兔肉汤盛出锅，里面还煮了好些个玉米段，炖地又香又烂，三人吃得很畅快。
　　“你好歹也是教中的大圣女，怎么生活条件看起来并不好？”唐君宸忍不住发问。
　　金翎儿不予多做解答，“以前不这样。我跟长老们平日里不来往，教主倒台了我自然没有好果子吃。”
　　唐君宸沉吟了一下，他早上就出去了一趟，从乌长老的后院寻到了昨夜的那几个老叟，威逼利诱下获得了不少信息。
　　原来蓝月教开创以来圣女都是教主的禁脔，直到生下合格的继承人，圣女也是通过层层筛选脱颖而出的。
　　上任教主玉飞华同金翎儿的师父金玲珑也算是青梅竹马，谁知道金玲珑跟教主怄气违反了教规跑去了中原，最后拖着残躯带着俩孩子回来。教主虽然气恼不已可又舍不得重立圣女，本来打算扶金玲珑的儿子上位，却遭到全教上下反对。
　　左右护法同四长老们最后私下商议，使了手段给教主强塞了个女人，玉无瑕生下来母亲就病逝，他也不受父亲重视。金玲珑的儿子生下来就是个病秧子没活几年就夭折了，金玲珑深受打击本来就重伤的身体受不得打击，没多久也去世了。就像连环反应一样，玉飞华也生无可恋离开人世。
　　玉无瑕当时还是个幼童，左右两位护法当时生了不臣之心，掌控了蓝月教大权之后把他丢到了蒙长老的药庐，将他当药人培养。当时的蓝月圣女金翎儿则被关在了寒潭洞，多年不见天日。
　　教中的风气从那时开始一落千丈，山下村寨信徒家里送上来的圣女就成了那些人的禁脔，逼死逼疯了好多女孩子。蓝月教积威多年下面的人也不敢反抗，更加助长了这些人的气焰。
　　玉无瑕也被炼制成了个永远长不大的毒人，不过他这几年开始瓦解各方势力，渐渐恢复了掌权。前不久四长老被打压地太厉害，那些人不知道又使了什么阴招害得教主重伤躲了起来。蓝月教的颓败已经快到了无药可救的地步了。
　　一队绣着金月图案的黑衣人停在了小院门口，说是长老们请她去清辉殿议事。说是请，那架势却跟押送犯人似的。
　　唐君宸不放心，跟着也去了清辉殿。
　　其他三位长老都在，唯独不见乌长老。雷长老轻咳了一声，说是乌长老昨夜染了急症病重在床。
　　唐君宸闻言嘴角忍不住嘲讽地勾了勾，看来这雷长老昨天晚上是故意耍心机让乌长老下不来床的。想来也是，一把年纪了还夜御数女，下任教主人选呼之欲出了。
　　欧长老一改平日的轻浮妖娆，皱起眉头道：“金月使带回了消息，中原皇帝派了使者来，有意要同我们通商。”
　　“咱们一向跟中原人不来往，通什么商？”蒙长老仇恨汉人，当即怒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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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的稿子不小心弄丢了，没找回来。心累的我又重新码了，希望顺利过审。我尽力和谐用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