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光无限好》南朝暮

5、你便是我旅行的意义-百合

　　师生恋，百合
　　-

　　梁钰自离婚后一蹶不振，好容易有了出门看看的想法，梁父梁母十分愿意让她散散心，快快忘掉那些个烦心事。

　　她去了一处清静地方，日子与平常并无区别，事儿还在心里憋着。

　　梁钰正溜达着，瞧见水边有人躺着，旁边放着鱼竿，上前去看。
　　“你好，请问你是在钓鱼吗？”

　　女孩看上去年纪不大，却一副大爷派头，闭着眼睛应她：“嗯。”
　　“我能坐下看看吗？”梁钰问。

　　女孩睁开眼从身旁扯下一根狗尾巴草叼在嘴里，伸了个懒腰，“随你。”
　　梁钰就这么看了一个下午，女孩也没钓上几条鱼。

　　第二天，她又来看女孩钓鱼。

　　梁钰每日都来，连着看了一周，女孩才撇过头打量她，“你是来度假的？”
　　“很明显吗？”

　　“你一看就不是本地人，这儿的水前几年污染过，鱼都死的差不多了，本地人看见我第一句都得问我是不是傻。”

　　梁钰点头，“为什么还要在这钓鱼？”
　　“这日头好啊，躺上几个小时长命百岁。”女孩起身，对她扬扬头，“借你了，我去买点吃的。”

　　梁钰看着女孩伸着懒腰走了。

　　不多时，女孩端着一碗关东煮，拎着一袋子小吃放在小桌上。
　　“看着什么好吃你就尝尝。”
　　“谢谢。”

　　“我是杭城人，梁钰，很高兴认识你。”梁钰对她伸出手，难得笑笑。

　　女孩把竹签放进嘴里，伸手虚虚握了一下，“手上有油，见谅。”

　　“闻皎月，很高兴认识你。”

　　闻皎月被关东煮烫的斯哈斯哈，好容易咽下去，用手不停地往嘴里扇风，“杭城是好地方啊，怎么不在城里转转，来这荒郊野外的？”

　　梁钰摇摇头，“城里闷，喘不过气来。”
　　“走，我带你去村里面转转。”
　　“不钓鱼了？”

　　“反正也钓不上来，快走吧走吧走吧！”闻皎月用河水洗洗手，推着她往人堆里去。

　　“来这条街玩过吗？”
　　梁钰摇头。

　　“这么热闹的地方你都不来看看，就成天去看钓鱼？不无聊啊。”闻皎月穿着一件薄外套，双手都放在兜里，悠闲散漫地迈步子。

　　天色稍黑，入了秋傍晚便也冷了，梁钰搓搓手，“没兴趣。”
　　“等一下。”
　　梁钰止步。

　　闻皎月把外套脱下来给她穿上，嘴里喃喃着：“果然不是本地人。”
　　“谢谢。”

　　“你要是晚上出来就多穿点，过两天下完雨就更冷了。”
　　梁钰反问她：“你不冷？”

　　“我还穿着件厚毛衣呢，冷不着我。”
　　“年轻人火气旺，放心吧。”

　　“你今天多大？”
　　闻皎月踢踢石子，“我看着多大？”
　　“二十出头。”

　　闻皎月笑笑，“你看见那边买糖葫芦的老头没，这条街最好吃的糖葫芦就是他的，我请你吃。”

　　梁钰跟着闻皎月吃了糖葫芦、关东煮、炒面，此刻正跟着她看冰淇淋，“吃这个不冷吗？”

　　“秋天吃正好，不容易化。”闻皎月从冰柜里翻了翻，问老板有没有她平常吃的那种。

　　梁钰靠在一旁等她。
　　“嘶…冰到我了。”闻皎月被冰得牙根疼，“你快吃。”

　　梁钰听话地咬下一口，被冰得表情一言难尽，闻皎月笑得很开心。

　　接下来几天，梁钰跟着她，下午钓鱼，晚上逛街，又过了半月有余，便要走了。
　　她们没有联系方式，临走前，梁钰看着这个镇子，心道有缘再见吧。

　　一个月后便要开学，梁钰已经开始做准备。

　　高三的学生开学，班级经历了重组，第一节课要做自我介绍。
　　梁钰是高三一班的班主任，此刻百无聊赖地听着。

　　“大家好，我是闻皎月。”梁钰抬眼看她。

　　“皎皎明月的皎月。”

　　闻皎月平日里没朋友，成绩在中上游徘徊，时而年级前十，时而三十几。高三忙碌，少女看上去游刃有余，排名却总是忽上忽下。

　　梁钰叫她来办公室谈话，像这种情况多半是受了心情的影响。
　　“题太难，看不懂。”

　　梁钰旁敲侧击地问她是不是受什么事情影响。
　　“我没早恋。”

　　梁钰语重心长地关心她。
　　“梁老师，我没事。”

　　“您还是多关心其他同学吧。”

　　梁钰认为她心里憋着事，问她是不是压力太大，是不是跟父母吵架了。
　　可不管怎样，她都找不出闻皎月在小镇里的松弛从容了。

　　一遍一遍地询问，少女也只答没事。

　　高考结束，闻皎月的成绩很好，梁钰松了口气，在微信群祝福了一下自己的学生，又加上闻皎月的微信，问她考得怎么样。

　　闻皎月给她发了一个咖啡厅的地址。
　　梁钰抿了一口美式，见闻皎月满身疲惫，问她怎么了。

　　“梁老师，您多大了？”
　　梁钰给她说了一个数字。

　　闻皎月想笑她一下，却扯不动嘴角，“怎么还不谈个男朋友啊。”
　　梁钰说她没大没小。

　　闻皎月倏地哭起来，不停地打嗝不停地落泪，梁钰吓了一跳，上前拍拍她的背，“皎月，高考完确实很累…”

　　梁钰想劝她去度个假散散心，像自己刚离婚时那样，去一个清净点的小镇转转。

　　闻皎月伸手握住她的脖子往下压，少女哭着吻了她一下，梁钰吓得睁大眼睛，想要推开，闻皎月用力把她按回来。
　　“老师，别说话，让我亲一下。”

　　梁钰看着少女脸上的黑眼圈，皱着的眉头，止不住地心疼。

　　“梁钰，我喜欢你，自从在杭城一中再见到你就喜欢上了。”

　　闻皎月忽上忽下的成绩也是因为梁钰，一面告诫自己这是自己的老师，一面又忍不住地想要靠近她。
　　闻皎月无数次在心里说，这个人结过婚了，她和别人睡过了，自己喜欢什么样的不能再找，干嘛要吊在梁钰这棵老树上。

　　她特意找了靠里的位置，这里四下无人，终于可以把自己的喜欢放出来见见光了。

　　这个吻十分苦涩，里面是闻皎月一年来说不出的爱意与喜欢、纠结与困苦。

　　“梁老师，你走吧。”
　　梁钰替她抹掉眼角的泪，“别哭了，哭坏了怎么办。”

　　“老师，你不走我停不下来的，我会认为自己是个爱上自己老师的小人。”

　　梁钰给她留了一把伞，“外面下了雨，小心路滑。”

　　闻皎月哭得很凶，甚至想过，如果梁钰没来看她钓鱼就好了，如果开学没再见到梁钰就好了，如果一切都是一场梦就好了，梦醒来她也不要觉得可惜。

　　等到了假期，梁钰又是一副忧愁模样，梁父母担心得紧，劝她看开点，出去走走转转。
　　很熟悉的一套说辞。

　　梁钰又去了那个小镇，却没再见到钓鱼的少女。

　　闻皎月如今该在大学吧，她这样漂亮，指不定已经有男朋友了。
　　想到这，梁钰心里莫名酸楚。

　　又教了一届高三生，梁钰照例在假期来小镇散心，经了几年，小镇的环境更好了，还是没有闻皎月的身影。

　　到了第三个年头，梁钰看见有人在河边钓鱼，她凑近去看。
　　女人挑起帽子笑笑，“梁老师，又见面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