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第 3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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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邬和野稚离开以后，秋生让小妖怪把一切都撤了。他没有回屋睡觉，而是待在庭院看着天空，天空朦胧透着深色的蓝，微微映出微亮的橘黄。三日月没有什么存在感，他站在秋生身后，看着秋生。
[他有很大的进步。]
“承认了他的努力？”浮光有些惊讶。
[灵魂潜力评估是不会骗人的。不过他做了和任务不相关的事情。]
“你想要惩罚他。”
[是的。]
“不用了，我想到一个可以参与这件事的办法。”
[什么？]
浮光笑了笑：“你不是要学习人类的情绪吗？不如猜一猜？”
系统有些犹豫，发出机械低沉的声音：[我不懂。]
浮光也没有逼迫系统，她把话题转了个弯，心下有了想法。她做任务的办法是靠自己摸索出来的，时空局也有一大部分是靠演技创造人设或者遵从人设完成任务，其中最厉害的是排名第十的十号，她有一段视频经常在时空局大厦光屏上播放，那段视频是她在一个不受控制的西幻世界里创造出七个马甲，将混沌意识产生的神明杀死的剪辑。
也是十号提醒浮光，浮光完善人设太过表面。
曼珠沙华和宿主接触不多，玉藻前也因为种种原因不能出现太久，只有三日月宗近能近距离接触宿主。
也许这是个练习演技的好时机。
黑夜转变成灰蒙蒙的白天，三日月从屋子里找到一件开襟，披到秋生身上，秋生仿佛被这个举动惊醒了，他拢了拢衣服，又看了一眼微亮的天边：“天亮了。”
他去洗漱了一番，就等着雨女和蒙鱼。
小妖怪也起来收拾屋子里，他们只在后院的阁楼里收拾好，等待前院雨女的命令。紧赶慢赶回来的雨女打开自己的房门，假装刚刚睡醒，让那些小妖怪各做各的事。随后从走廊穿过，来到了庭院。
“大人。”
终于等到雨女的秋生微微克制住激动，平静地问：“如何？”
“一切顺利，蒙鱼巳时就出发。”
北一区人数不多不少，九点出发，下午两三点就可以点清楚人数上报出来。平缓了心情的秋生只觉得睡意袭来，他点点头，让雨女好好休息，他也回到屋子里去好好休息。
三日月跪坐到他榻边，盯着他看。
秋生：“……”
不过他习惯了，也就很快睡着。醒来后，差不多到了两点半，蒙鱼在外面等候，他拿着册子交给秋生：“大人。”
秋生深呼吸打开一看，登记着不见的妖怪有十六人，正是那些“诱饵”名单，他让蒙鱼发帖子到周围的北支区，包括北一区，北三区，北四区，北六区一共四个支区。
蒙鱼派人加急，四个支区收到帖子，派人回帖，四个支区头领都明白北二区的意思，已经派人排查自己区域，寻找北二区失踪妖怪。
“大人，会不会打草惊蛇？”
蒙鱼还是有些担忧。
秋生看着其他支区带过来的帖子，说道：“不会。如果他们出手了，没有波及到中区，他们是不会放弃的。我们要营造出只在北区搜查的景象，再来个措手不及。”
“是，大人。”
“等到第二日早上，再给蛇骨写一份帖子，告诉她，北二区失踪的妖怪，我们一定要找出来。”
蒙鱼带着秋生的命令，领着妖怪队去帮助其他支区寻找失踪的妖怪。
秋生一直待在庭院，雨女不断送来帖子，其他北支区区或多或少也都少了人，搜查的区域以北二区为中心，不断向外扩散，直到北区边缘的区域。
一场寻找失踪妖怪的局面展开，北区被敲开门巡查人数的妖怪被清点完后纷纷上论坛查看有什么大事发生，慌乱开始扩散。经过北区其他支区的协助，很快一个支区一个支区清点完毕，整个北区失踪妖怪人数共五十六人，不但是北二区失踪妖怪没找到，反而多出了这么多的失踪妖怪。
听到这个消息的蛇骨婆下令，给其他首领发帖子，一起彻查所有包括流民区的区域。
……
中区首领府。
满斋星居高临下看着遍体鳞伤的北斗，他冷漠地问:“你抓的妖怪也有北二区的，不是说了，有神使在北二区，我们不要接近北二区和它周围的区域，以防他身边的式神发现吗？”
北斗咳出血，他颤抖地回答满斋星的问题:“我确实没有让人抓北二区以及——”
契约北斗的满家人念咒，北斗疼得奄奄一息，说不出话。
“不要让其他人插手中区。”
听到满斋星的命令，北斗挤出话，他的嘴唇发颤：“是。”
搜查范围在北区，没有涉及到南区和中区，但满斋星总觉得危险，他命人分三拨，一拨人去「门」找上层的人，一拨人回满家吩咐收尾干净，一拨人则悄悄去南区找獭商议对策。
抓走的妖怪在听到动静之后，在加快速度处理了，一旦涉及到南区和中区，剩下的妖怪只能放出去。
满家这次算很大的损失。
可也只能这么做。
……
第二天八点，搜查整个混沌之城的结果出来。
失踪妖怪数目达到二百四十六个。流民区妖怪排查不出失踪妖怪，也没有找到失踪的妖怪。
首领和「门」的高层紧急议会。
五个区抽签抽查其他区域，同时[门]派人协助并且监视混沌之城。
蛇骨婆抽走北区大半个妖怪，往西区出发。
得到这个消息的秋生将落在手上的花瓣搁在一个小妖怪崽崽头顶，妖怪崽崽伸出小短爪想要碰到头顶的花，吧唧打到自己脸上。秋生笑着看向蒙鱼，蒙鱼有些不好意思，让妻子领走孩子。
为了避免有人对他家人出手，也可能是为了威胁蒙鱼，秋生把他们一家人接到头领府的后院阁楼。
见秋生迟迟没有发话，蒙鱼小心翼翼地看他脸色：“大人……”
“晚上放妖怪回去吧。”
“放那些妖怪回去？”蒙鱼不解：“大人，我们闹了这么大一场，最后什么结果还没出来，就要放人？”
“他们已经做好了准备，这次得不到什么结果的。”
最危险的南区和中区相互抽查，不排除是运气好，抽签抽到了，但最大的可能就是[门]也牵扯了进来。在这样的情况下，北斗和满家能做的就是悄无声息地放了那些妖怪，也许放一部分，但能放一部分也是最好的结果。
秋生本来就不奢求能一下子解决这件事，不过，顺便让那些人和妖怪收敛起来，也是好的。
果然不出他所料，到了第三天，一半的妖怪回来了。回来的妖怪们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自己莫名其妙在小巷子醒来，秋生设计绑架的妖怪也被雨女和蒙鱼抹去了记忆，他们回到家发现家里多了一笔钱。
混沌之城加大了巡逻，甚至有了宵禁，晚上十一点封城，街道上不允许有街铺开张。
不管首领和「门」后面怎么处理“和”节发生的事，秋生一人在院子里独坐了很久，三日月静静地站在他身后。三日月看了整个过程，却没有发出半点疑惑，就守在秋生的身边。
雨女看见秋生烦闷的身影，想来秋生作为神使，也不愿意任何妖怪看到他现在的模样，她低声对三日月说：“秋生大人似乎是心情不佳，您是否要吃点东西休息一下？”
三日月才反应过来，感觉到雨女的存在，他脸上微微露出雨女说不清的神情：“心情不佳？”
和三日月接触不多，但也看出来三日月宗近似乎缺少七情六欲，付丧神和妖怪或人类不同，生来就是冰冷的器物，就算是化作人形也不可能会体会到这些情绪，面对别人的情绪，他们的反应就像是个婴儿。
雨女有耐心地给他解释：“秋生大人遇到了一些不太好的人或者事情，有些烦恼。”
“人？”三日月微微吐露出这个字，他淡蓝色的眼睛被白色睫毛覆盖，奇异地又重复了这个字：“人。”
“您明白了？”雨女琢磨不透三日月的心。
付丧神把目光凝聚在秋生身上，很低的声音：“我明白了。”
明白三日月不肯离开秋生，秋生又似乎不介意三日月留在庭院。雨女就没再说什么，匆匆退下。北二区后面的事务，还需要她和蒙鱼解决。
正如雨女所说的，秋生确实还有些烦躁，他又不能哭出来也不能找人哭诉……找人哭诉？
秋生眼睛一亮，他扭头一看，三日月宗近安安静静当个摆设。于是秋生招手，三日月走到他旁边。
“坐。”秋生给三日月让了个位置。
三日月没有坐，还是安静地看着秋生。秋生揉揉酸涩的眼睛，他克制住想要抱着三日月求安慰的想法，以一个假装的无所谓的口气讲述了这几天他在做什么，直到秋生讲完，过了很久。
三日月才出声：“您讨厌他们吗？”
“当然。我看看啊，我讨厌杀死应龙的北斗，讨厌贩卖妖怪，交易妖怪的妖怪或者人，比如满家里某些知道并且做这些事的人，比如包庇牵扯到其中的「门」里的人，还有那个看起来就不是个好妖的南区副首领，好多好多。”
秋生郁闷地说了一长串，他叹气：“我是不是没有办法把他们连根拔起了。”
秋生当然知道，这些事情和他的任务没有很多关系。挂着神使的牌子也是为了更好地利用妖怪找到失散的式神，完成任务而已，完成任务后，神使就会消失，这个城市恢复成原来的模样，郁钰本体的生活也会回归正常。
他不过是个才十八岁的人类。
贩卖妖怪不和他挂钩。
更自身都难保，还要去卷入麻烦事，这一点都不像他。
可是。
秋生没能说出可是后面的话。
湿润的眼泪打湿了他的眼睫，秋生颤抖着把眼泪憋回去。
[他还是很害怕，做好了决定却还是害怕。]
系统冒了出来，一眼看穿秋生的心理。
三日月不会有安慰的举动，他还是无法理解，就像当初安源氏崩溃大哭那样无法理解。
秋生没有哭出来，轻轻说：“我好疼，和你刀碎了一样的疼。”
刀碎了的疼。
三日月想，确实很疼。
“主人。”
秋生看着三日月不安地呼唤着自己，慢慢靠过来，笨拙地，缓慢地把坐在椅子上的秋生罩住，伸手抱住秋生，冰冷的脸庞轻轻触碰到秋生的脸颊，几乎像是被轻柔地贴了贴。
这个举动，秋生很容易想起来，他抱着三日月腰间那把妖刀也是这样，妖刀在他手里很乖巧，完全没有在三日月手里那么凶，秋生忍不住尝试抱着妖刀贴了贴，冰冷的刀面确实冷得他一颤。
没想到被三日月学来安慰自己。
秋生颤抖地喊：“三日月……”
三日月声音很冷，却像是雪山巅峰融化的一捧雪:“三日月在。”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第 3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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