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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噩梦 ...

  •   “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会杀你?”

      白发男人笑着问我,他的笑容很无所谓地挂在脸上,单纯因为好奇而发问,丝毫没有意识到这是多么没有礼貌的问话,没有高高在上的姿态,却理所当然的态度。

      我没有多反感,带上问号的问题总比尖锐的斥责来得温和许多。也许因为他是野蔷薇的老师,也许……他和其他咒术师不一样。虽然我很少主动掺和到那个世界,但被追杀很多次,我也能听到一些消息,说最强的咒术师是一个白头发蒙着黑色眼罩的男人,还说,他杀了他的挚友。

      真是奇怪,可是心里却没有惊讶的想法,仿佛早就知道他是一个独特的人。

      “如果你不杀我,我就继续剪花枝了。”我垂着眼,拿起剪刀把花枝多余的枝条剪走。作为很弱的咒灵,我实在没有反抗的必要性,还是想想野蔷薇什么时候才能来,才过没多久,我又想她。

      “虽然不想做一个坏人,”他话停顿了一下,很郑重其事地拜托我:“但还是请你离开钉崎同学身边。”

      剪花的力度不小心偏了,整枝花被豁出一大口子,我摸着湿润的痕迹,把花缓缓折成一个弧度:“我不会伤害她。”

      他耸耸肩,意义不明地说:“谁知道呢。”

      白发男人什么时候离开的,我不记得了,模糊地记得他离去的背影,挺拔修长,却好像有风尘仆仆,似乎一直不停奔走的感觉。他没有等待我的回答,自说自话没多久就走了吧,我陷入莫名的发呆,没有注意到他。

      柜子上的星星在灯光下闪闪发光,好看颜色的糖果纸做出来的星星似乎带着糖果残留的香味,我把糖果纸一张一张洗的很干净,上面的味道也只是似乎存留。

      收拾桌子的时候看见空无一物的盘子,那个人看上去很喜欢吃甜点啊,下次换一个吃食好了,反正野蔷薇也都吃,我收拾好桌子,苦恼地想,太过于好养是不是也不太好。

      第二天一大早起来,刚拉开门,就看见站在清晨下的野蔷薇。

      她笑着看着我。

      “所以是来买披萨,披萨店没有开门才顺路来找我的?”我决定关上门,一个人离店出走好了。

      “真姬想吃披萨吗?”她及时拉住我的手臂,没有顾虑地蹭过来问我,棕色的瞳孔有些像琥珀。

      我才是意外的好哄,看着野蔷薇挥手告别外卖小哥,推开门来到我面前,披萨的香味从窄小的盒子里弥漫出来。

      “吃嘛吃嘛。”她专门把我不爱吃的青椒扒拉走,扯出一块,自己张着嘴拖着声音“啊”,一边轻轻停在我嘴边,我往前咬了一口,有点烫。

      她把一块披萨给我喂完,才自己拿起来吃,有些得意:“吃完再带一份回去,就可以吃到两份了。”

      “今天的野蔷薇比昨天看上去更加漂亮。”我对披萨没有什么兴趣,用纸巾擦干净嘴巴,就笑着看着她,和正常人一样的吃饭的姿态,我却觉得她吃得快也好,吃得慢也好。

      “真姬才好看啊,”她反驳,不一会又笑开,称赞我:“一个人开着花店,会插花会做甜点,可爱的性格,长得又好看。”

      我给她倒着热茶,忽然听见她说:“交往吧。”幸好眼疾手快地抢救快要溢出来的杯子。

      对上我惊诧的目光,她才别扭地别过脸,又转过来:“总觉得,留真姬这样不好。”

      我提起来的心,缓慢地沉回去。

      “没关系的,也没什么不好。”我微笑,心里却委屈地掉金豆豆,难过死了,难过死了。

      送别野蔷薇,我站在街头看了一眼开始明亮的天空,垂在腰间的长发被风吹过,我抬手穿过发间抬起来,野蔷薇曾经摸着我的头发,感叹这头发又黑又长,不像她的有点毛躁。

      她拿着披萨包装,伸了一个懒腰,充满活力地走过街道,离我越来越远。

      心底升起一种不甘心。

      很难得的情绪,复杂地盘旋在心上,沉重地压进我的脑子里。好久好久好久之前,被一个普通的咒术师追到小巷子里,蹲在结着黑色水垢的下水道里面,瑟瑟发抖不敢吱声,紧紧捂住嘴巴,听头顶的脚步打转,那个时候第一次涌起不甘心的情绪。

      我不喜欢活着,可是直接死去太没有意义。出生在这个世界总会有一个理由,我正为为了寻找这个理由逃了好久,最后勉强伪装能躲过一般的咒术师。

      白色头发的男人的身影重现在我的脑海里。不知道为什么我会想到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我花店的附近在起火。

      早晨被惊醒的人拿着水桶去试图扑灭,火越来越大,却只烧了一家店,黑色的烟浓重地腾到天空。

      我没有耐心看奇怪的火灾,回到花店,把休息的牌子反过来,正在营业。

      也许是受到火灾的影响,今天来买花的人不多,我正打算把店关一下,去睡个下午觉,最好直接睡到晚上,还可以找个理由今天就不开店了。一个包里揣着葱的成熟女人推开门,身上有一股被刻意散开的烟味,她说:“想买朵玫瑰花。”

      言语里能看出她是一个很开朗的女人,有些和野蔷薇相像,她和我说家里孩子不知道为什么沉默寡言,没有一个朋友,只是躲在房间里,可能是性格问题吧?

      我不知道,我怎么可能会明白家庭关系。但我很难拒绝一个眼睛里藏着悲伤,还装着星星的人。

      我生硬地说:“可能是孩子心里有什么事?或者是遇到了不好的事情,因为外界的冲击选择封闭自己的内心?”

      她似乎是在难过,身体渐渐变得透明,大颗大颗的泪珠往下滑落:“原来。”

      我睁开眼睛,头剧烈的疼,原来什么?原来是场梦么?

      一只温暖的手贴在我的额头上,微微压低声音:“是做噩梦了吗?”

      我伸出手抱住野蔷薇,没有问她什么时候来的,只是无法克制住内心的害怕,浑身发抖。

      梦醒的前一刻,那个女人化作一个蓝色头发全身被缝合的男人,他笑着对我做口型。

      原,来,你,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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