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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6、106.守株待兔 ...

  •   对于沐云溪而言这是混乱的一夜。
      她逐渐飘远的意识在那温热的唇覆上来的刹那,瞬间抽回。

      她颤抖了两下睫毛,睁开双眼和沈卿淮对视着。
      那双眼逐渐氤氲上一层淡淡的雾气,不知是委屈还是其它,总之看起来有点可怜。

      “唔······”
      她本想抬手推开沈卿淮,但手指刚刚触碰到他的胸膛就被钳住了,连动都不能动一下,只能轻声呜咽。

      谁料——
      那吻落下来的力道竟又大了几分。
      叫人无能为力,又无可奈何,最后只能听之任之。
      所有的一切都,交付于他。

      *

      这大概是凌云宗自建宗以来,过的最糟糕的一个年。

      先是百鬼暴动,紧接着又是······总之,没有一个安生的。

      尤其是沐云溪,那夜过后,她已经把自己关在屋里好几天了。

      她坐在床边,摩挲着自己的唇,那晚的感觉依旧清晰明了。
      柔软中带着炙热,叫人心头一紧。

      如果那一吻单纯的为了流转怨气也就罢了,但沐云溪早已不是懵懂青涩的少女,她知道什么是男欢女爱,也知道什么是······情丝。

      那一夜,她从沈卿淮的眼中看到了绵密的情丝。
      万千情丝将她密密麻麻的缠绕,最终不知所措,连挣脱的机会都没有。

      不过,有一点她必须承认。
      后来的某一刹那,她似乎也有点······情不自禁了。

      这个结果是沐云溪万万没有料到的,她不知道这禁忌般的情愫到底产生于哪一刻,反正等她发现的时候好像已经不能回头了。

      怎么变成这样了呢!

      沐云溪有些颓然的搓了搓脸,完全不敢想象外面的流言蜚语到底传成哪般了。

      说来奇怪,流言蜚语是她上辈子听过最多的,本以为自己已经无所畏惧了,最终却败在了沈卿淮身上,真是叫人懊恼。

      而且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她现在用的并非自己的身子,而是娄巧的。

      所以沈卿淮这一吻下来,多少叫她有些别扭。

      可她又不能把沈卿淮的嘴锯下来再重新吻一次,更别扭了不说,她自己的肉身大概早就没有了,大抵只能这样。

      归根结底全都怪沈卿淮!

      人大概是不禁想的。

      下一瞬,门外就传来了沈卿淮的声音。

      他哆哆的敲了两下门:“我们聊聊?”
      “······”

      沐云溪不知道他说话的语气为什么还能这么平淡,好似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她将声音闷在掌心里,直接下了逐客令:“没什么可聊的,你走吧,我不想看见你。”

      沈卿淮轻声“哦”了一下,然后抵住门不动了。
      看着那道英挺的身影,沐云溪有一瞬的怔愣,而后问:“你还杵在这里做什么?”

      “守株待兔。”沈卿淮说。

      “······”
      兔子是谁不言而喻。
      沐云溪小声嘀咕了一句:“你能不能讲点道理。”

      尽管声音很小,但时刻都留意着屋里动静的沈卿淮还是听了个一清二楚。

      他的声音在喉间滚动,发出一声淡淡的笑。

      这笑沐云溪常听,可如今听在耳朵里却是另一番滋味了,好似多了些许亲昵的意味,让人误以为他们的关系似乎本就如此一般。

      “你知道的,我向来不是一个讲道理的人。”沈卿淮在门外说。

      “······”
      沐云溪的心跳乱了,却又不想承认。

      她终是忍无可忍,抬手挥开了门。她指尖缠绕无数的灵丝,凝成最锋利的灵剑,抵住了沈卿淮的心口。

      她的脸色有些麻木,语气有些暴躁:“你到底走不走?”

      沈卿淮弹了一下灵剑。
      虽说是灵力凝聚出来的,依旧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他向前挪了一小步:“门都开了,哪有走的道理。”

      沐云溪向后退了一小步:“开门和迎客是两回事,况且,你根本不是我的客人!”

      “确实。”沈卿淮点了点头:“你我之间既是师徒,也是——”。

      “别说了!”
      沐云溪打断了他,却又不知道接下来要说些什么,只能以灵剑抵着他的胸口,纹丝不动。

      沈卿淮仿佛是欠的,他又弹了一下灵剑:“一点杀气也没有,反倒是怒气腾腾的,还是这般别扭。”

      “······”
      沐云溪瞪着他不说话。

      良久后,她败下阵来,灵丝没入指尖不见踪影,侧身让了一个位置,沉着脸说:“想聊什么快点聊,我可没有你那么闲。”

      “那一时半刻怕是说不完了。”沈卿淮十分自觉的落了座,而后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一边轻饮一边招呼道:“过来坐,站着做什么。”

      到底谁才是这屋的主人啊。
      沐云溪心想。

      她磨了磨牙根,将门掩上,坐到了沈卿淮对面。

      坐了须臾,嘴里说着要“聊一聊”的某人愣是一句话没说,反倒是喝茶喝的畅快。

      沐云溪赶快给自己也倒了一杯茶,喝完以后她觉得自己心里的火被浇灭了些许,克制的情绪问:“你到底要聊什么,不聊就滚蛋。”
      还是有点没控制住。

      沈卿淮抬头看了她一眼,不紧不慢的说:“玲珑坊的事有眉目了。”

      沐云溪愣了一下:“你过来找我,就是聊这个。”

      “不然呢?”沈卿淮弯着眉眼看她,像只狐狸:“还是你想同我聊些别的,唔······倒也可以。”

      沐云溪连自己的情愫都没理顺呢,一点也不想和沈卿淮聊别的,当即就掐断了他的话。

      “呜什么呜,”沐云溪锤了他一句,问:“你查到什么了?”

      沐云溪不愿直面现实的情况早在沈卿淮的意料之中,所以他从来不打算逼迫她,一切顺其自然便好。

      反正所有能做的他都做了,命里该是他的就是他,不是他的自然强求不得。

      沈卿淮放下手中的茶盏,从怀中摸出一张纸推到了沐云溪的面前:“我派虞风先去调查了,他在薛重正家找到了这个。”

      沐云溪狐疑的盯着那张上了年头的纸看了一会,然后轻手轻脚的打开,上面的内容她基本看懂了。

      这是一张房契,所对应的就是被烧毁的玲珑坊。

      所以,薛重正除了是客栈的老板以外,他还是玲珑坊的老板!

      而这也就解释通了,为何薛重正会忙的分不开身,因为他不仅要在明面上经营客栈,还要在暗地里时刻关注着玲珑坊的情况,他简直就是分身乏术啊。

      与此同时,还有一点也值得注意,清丰.县的人其实并不多,光是一家客栈根本不可能给薛重正带来数以万计的财富,可若是再加上玲珑坊那可就不一样了。

      日进斗金轻而易举。

      如今再一细想,客栈距离玲珑坊貌似只隔了一条街,就差对门而建了。
      不得不说,薛重正很会挣钱。

      沐云溪忽的意识到一件事,她晃了晃手中的纸:“为什么只有房契,地契去哪里了?”

      沈卿淮摇了摇头:“没找到地契。”

      没有地契如何建玲珑坊呢?
      除非——
      玲珑坊并非薛重正建的!
      而是他从别人手里买过来的,所以他手里只有房契而没有地契。

      那么建造玲珑坊的人究竟是谁?
      又为何愿意将玲珑坊卖给薛重正,甘做亏本的生意呢?
      要么此人是个纯纯的傻子,要么另有所图。

      两个人无声对视,心里有了同一个答案——此人另有所图。

      因为玲珑坊的设计非常精妙,层层递进,像一个往复循环的螺旋。据说螺旋代表着命运的因果,意味着造下的孽迟早要还的。

      而能够设计出这种结构的建筑,怎么可能是傻子呢,只能是另有所图。
      那他图的到底是什么呢?

      *

      与其闷在屋里苦思冥想,不如亲自去寻找答案,总会找到些许蛛丝马迹的。

      但沐云溪的本意是独自行动,可身后悄悄跟了个碍眼的。

      她转头看了一眼不紧不慢的沈卿淮,站定脚步:“你还要跟我到什么时候?”

      沈卿淮闲适的把玩着腰间的玉佩,一个虚影便闪到沐云溪的前面,回头问:“这样,是不是就是你跟着我了。”
      “……”

      瞪着他的背影,沐云溪冷哼了一声:“我算是知道什么叫没脸没皮了。”

      沈卿淮“呜”了一声,挑眉道:“或许,这可以叫机智。”
      “……”

      两个人隔空对视了一会,沐云溪选择扭头换路。
      她心说:这样就能甩开了吧。

      然后,到了下一个路口,她远远的就看见了倚靠在屋檐之下的沈卿淮。

      还未等她说些什么,沈卿淮抬头看了过来,他面色温和,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温声道:“你怎么又跟着我?”

      “我……”
      沐云溪的脸色涨红。
      气的。

      试问什么叫倒打一耙。
      这就是了。

      自知无法甩掉沈卿淮,沐云溪干脆放弃了挣扎,任由他在身后跟着。

      抵达目标地点,也就是薛重正的家,沐云溪还是没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沈卿淮。

      他抬手掩了一下唇,从指缝间溢出一声轻咳,就连神色也是恹恹的,看起来不太舒服的模样。

      沐云溪抿了一下唇,问:“你怎么了?”
      话音落下,她就想割了自己的舌头,煞是后悔。

      沈卿淮摇了摇头:“没事,风太大,吹的喉咙不太舒服罢了。”
      看了一眼静止的树叶,一点风也没有。
      真是说谎都不带过脑子的。

      沐云溪冷漠的转过头,背对着他说:“不舒服就回去,我……死生自负。”

      沈卿淮没说话,而是默默的跟着她踏进了薛家的大门。

      如果说不舒服倒还真是有点,但并不是因为生病,而是他有点撑。

      那日邪秽一口气往沐云溪身体里灌的怨气实在太多了,再加上他闭关那阵子又得了不少的怨气,以至于他至今都没有消化完。

      喉咙深处总是觉得堵堵的,要咳一咳才算舒服。
      所以他现在真的挺健康的,就是单纯的有点撑。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06章 106.守株待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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