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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遇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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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六点钟,守站在阳台上给几盆茉莉浇水,碧绿的枝桠上刚结出几朵花苞,隐隐透出沁人的清香。守正望着茉莉出神,忽然感到脸上胳膊上一阵清凉,抬头望,原来是楼上的小女孩在吹肥皂泡泡。一群群飞扬的肥皂泡泡在夕阳柔和的映照下,显得格外绚烂美丽,闪着透明七彩的光亮,然而守还来不及仔细看清楚,它们就迅速破灭在空气中。紧接着,又有下一批肥皂泡泡继续映着夕阳的光辉在空中飞扬。守在一堆飘飘悠悠的肥皂泡泡中想伸手想抓住一个,却更加速了它的破灭。守轻轻的笑了,越是美丽的东西就越是容易破灭。时间不早了,雪该回家了吧。
雪是守的合租伙伴。几个月前,守在北京的租房网上发布了招合租者的信息。条件是:女性,20岁左右,干净爱卫生,个性简单。第一次见面,雪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干净清爽的象雨后的一阵微风。守喜欢穿衬衫很好看的人,很少有人能把衬衫穿得很好看,尤其是白色的衬衫,一般人穿会显得呆板和傻气,但是雪能把白衬衫穿出清爽脱俗的感觉,越是经典的款式,就越考验一个人的身材和气质。雪长着一颗虎牙,笑起来无邪可爱的样子,说话很直接,没有一般女孩子的拘谨做作和小心思,合租的事情很快就谈好了。雪是她唯一满意的合租者,没有人比雪更亲切温暖。
守还记得那天雪一进来就笑着说:“房子收拾的挺干净的呀。”然后不用招呼就自己坐到了沙发上,说,不过你这儿还挺远的,累死我了。不象是来租房子的人倒象是来拜访朋友的。简单的询问后,雪和守达成共识:一居室的房子,雪住卧室,守住客厅,房租雪出四百,守出三百,水电取暖和伙食平分。
雪已经进小区大门了,守在阳台上看着雪,雪今天穿的是黑色印有英文字母的T恤,牛仔裤,白球鞋,一头细碎的巧克力色短发在走动中随风轻轻地飞扬,身形高瘦,有着男孩子般的潇洒帅气。在落日的最后一点余辉里,雪从种满花草的路上走过来,象是漫画中走出的美少年,有种不真实的美好,让守看得有些恍惚。
“守,我回来了,唉,今天又加班,做销售的就是命苦啊。”雪边换鞋边抱怨,语气轻快,嘴角含着笑意。
“快洗手吃饭吧,我都做好了,现在刚好不烫了。”守在阳台上看雪进单元门口了,就赶紧到门口守着。
“真乖。”雪习惯性地用手揉揉守的头发,“今天都做什么好吃的了?”说着就进卫生间洗手了。
开饭了,饭桌上有清炒空心菜、酸辣土豆丝、水煮肉片。
“哎呦,都是我爱吃的,太好了,中午的盒饭差点没把我咸死,害我喝了那么多水,老上厕所,丢死人了。”无论守烧什么菜,雪都吃得很香。雪是南方人,喜欢吃辣,守很清楚雪的喜好,每一餐都按照雪的口味照着菜谱来做,有时候不小心烧坏了,雪也不说什么,装作很好吃的样子,很给面子地尽量吃完。
饭桌上,雪滔滔不绝地讲着公司里发生的事情,守安静地听着笑着。有时候,雪也会很安静回来后什么也不说,守知道那一定是她在外面遇到了不顺心的事情,守从来不问,只是陪着雪一起安静的吃饭看新闻。
因为接近郊区,小区周围的树特别多,小菜园也特别多,一到夏天就郁郁葱葱的,一派繁茂丰盛的景象,守和雪就特别喜欢吃完饭围着小区散散步走一走。夜晚的清风吹在脸上要比空调和电扇吹着舒服许多,况且还额外送来花园里的花朵和路旁树木的清香。北京人爱养狗,傍晚在小区里散步经常见到各种品种的狗。遇到小区里的狗,雪总不忘调侃几句,旺才啊旺才,怎么能在大庭广众之下撒尿呢,真是太没有风度了。要不就是,旺才,给爷叫一个。雪对所有的狗都统称旺才。而旺才们,总是歪着毛茸茸的小脑袋一脸茫然地望着雪。起初守怕狗,一看到狗就站在原地拉着雪的衣服,神情紧张不敢往前走,为这,雪总是笑话守的胆子小。后来,时间久了,守见狗并没有攻击她的意思,慢慢开始放心,并且看到狗还会指着雪对狗说,旺才,咬她。雪感叹说,真是最毒妇人心啊。
每天饭后散步已经成为她们的习惯,除非遇到下雨天或者有球赛直播。那样,她们就会窝在家里,洗完澡后趴在雪的床上玩电脑,看电影或者综艺节目,听音乐看新闻,有球赛的时候看球赛。雪热爱体育,喜欢看球赛和体育新闻,守却完全不懂体育也丝毫不感兴趣,但是雪看她也看,然后看着看着就倒在雪的床上睡着了。雪说,知己难觅啊,看到激动的时候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雪还说,在学校的时候,她们宿舍集体看球,喜欢的球队输了,激动地都把宿舍的椅子揣折了,那才叫看球赛呢,这么精彩的球赛多振奋人心啊,敢情到你这儿成催眠曲了,唉,怎么这么苯,连个球赛也看不懂。
守却甘愿做雪眼里的苯女孩,换做别人她会生气但是雪这样说没关系,她甚至觉得雪这样说是一种亲昵,表示她们的关系足够亲密,这种不动声色的温柔只有她自己能够体会,在雪面前,她可以保持最放松的状态,她对雪没有防备和戒心。
笨女孩,听起来暖暖的。